老謝的人進來後，先把錢明和那兩個殺手帶走了。他們當中有醫務人員，先檢查了一下阿智的身體。

  “看樣子像是‘失血過多’的症狀，具體還要送到醫院進一步檢查。”

  聽了醫務人員的話，站在門外的淩會盛趕緊給耿子旭使了個眼色，讓他搜一下阿智的身上以及背包，確定沒什麽重要的東西後，才讓老謝他們送他去醫院了。

  現場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耿子旭問淩會盛是不是知道阿智為什麽會暈倒。

  淩會盛搖了搖頭，看起來還在生他的氣。

  耿子旭知道是因為老謝，他趕緊對他說：“人都有判斷失誤的時候，我又不是聖人。難道你就沒有判斷錯誤的時候嗎？”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淩會盛。他覺得在一些事情上，他可能也想錯了。

  他們開車回到市裏的時候，老謝給淩會盛打電話，說那個可能是叫“阿智”的男人送到醫院就不行了，醫生也說是因為“失血過多”，而且他又是熊貓血，所以沒能搶救過來。現在我們準備對他的屍體進行解剖，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異常情況。

  熊貓血？失血過多？淩會盛已經明白了，可是耿子旭還是一頭霧水。

  “這好像是我第二次聽到熊貓血的病人因為莫名其妙失血過多沒能搶救過來，前麵一個人應該是明正，對不對？”耿子旭問道。

  淩會盛坐在耿子旭的車裏，想跑也跑不了。“是吧！也許還有其他，我們不知道的人。這種血液本來就……”

  “你不用跟我講這種血液的特別之處，我都知道，可是不管什麽血型都不應該‘莫名其妙’失血過多吧？”

  “你問我，我問誰去？”淩會盛又嗆了他一回。

  耿子旭扭過頭來看了淩會盛一眼，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問他去哪裏，他說在路邊停車就行，一會兒盈盈來接他。他照做了，把車停在路邊，看著淩會盛下了車，但他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淩會盛問他為什麽還不走。

  “我還沒見過盈盈呢，想正式認識一下！”耿子旭半開玩笑地說道。

  “你還是去辦你的正事吧，別嚇我老婆了。”淩會盛開始趕他。

  “能做你的老婆，想必心理承受能力還不錯，怎麽會輕易被嚇到？何況我一片誠心，盈盈應該會喜歡我的吧！”耿子旭依舊不死心。

  淩會盛作出生氣的樣子，讓他趕緊滾。

  耿子旭說“遵命”，然後開車走了。

  看到他的車走遠，淩會盛才掏出手機給宋盈盈打了個電話，讓她半個小時後去醫院接他。他又悄悄來到醫院找到老謝，讓老謝帶他去看了看阿智的屍體。

  老謝說阿智本名劉智鋼，是在逃的犯嫌疑人，手裏至少有三條人命。這也就解釋得通他為什麽不常露麵的原因了。雖然他在臉上和手上都貼了一層特殊材質的薄膜，易了容、遮蓋住了指紋，但是一旦落網，還是會被檢查出來。

  “都說那個‘老大’懂易容術，想必阿智易容也是‘老大’的傑作。”老謝對淩會盛說，“那麽這個阿智在‘老大’身邊還是個重要人物呢！”

  這點淩會盛也想到了。阿智接觸藻石，但他自己又不知道，或許是因為“老大”已經拿到了藻石，阿智因為和“老大”走得近，所以藻石才有機會吸他的血。以前明正被藻石吸血三次後才不治而亡，阿智卻不同，是藻石已變得十分貪婪，還是藻石在他身上待的時間太長了？藻石現在又在哪裏呢？

  耿子旭回到公安局後便直接去審訊室了。在他到來之前，錢明一個勁兒喊冤枉。可是他一進到審訊室，錢明便立刻閉上了嘴巴。那四個殺手現在都是清醒的狀態，但是他們也沒有說一句有用的話。

  耿子旭坐到錢明對麵，那雙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先在他身上掃視一圈，然後直勾勾地看著他的臉，直看得他無所適從，目光開始躲閃。

  “說吧，趁現在你還有機會說話！”耿子旭對錢明說。

  “我說……說什麽呀？”錢明不知怎麽的竟結巴了，“我就是……就是想進口點兒藥品的原材料，我們公司需要。雖然走了不正當的途徑，但也不至於被抓來這裏吧？”

  “接著說！”耿子旭冷冷地丟過去一句話。

  “沒有了。”錢明定了定神，覺得他不能被耿子旭嚇到。他的老板一定會想辦法救他，所以他要有足夠的承受能力。

  “全蒲華市的人都知道你出高價收購藻石，你怎麽可能沒話說呢？”耿子旭兩手按在桌子上，眼中射出兩道寒冷的光直逼錢明的雙眼。

  “那又怎樣？我喜歡藻石，出高價購買怎麽了？我買到手後再把它獻給國家，我有錯嗎？而且我又沒有買到，我連藻石的影子都沒有見到。我犯法了嗎？”

  耿子旭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對錢明吼道：“胡言亂語！‘把藻石獻給國家’？我先替國家謝謝你。可是你還記得米潔吧！米潔被害當晚，你的人就在現場，而且搶走了藻石，這是搶劫罪；明知藻石是失竊物品，還敢出高價收購，這是收購贓物罪；待阿智的身份確認後，你就又多一條罪名：涉黑！以上每一條我們都有人證、物證，你還敢說自己沒有犯法？”

  錢明無話可說，隻得低下頭。但他心中不服，也拒絕再說一句話，隻等老板來撈他了。

  宋南福知道他們今天晚上的行動後，打電話問淩會盛為什麽不告訴他。

  淩會盛正坐在宋盈盈的車上，他說因為有別的警察在，他出麵不太方便。而且他和耿子旭能搞定的事情，就沒有通知他。

  “這些都是借口，是不是因為何北璐？你們怕我把消息透露給她？”宋南福在電話裏嚷嚷起來，不知道女兒在旁邊都聽見了。

  淩會盛看了宋盈盈一眼，小聲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本來老謝帶人就可以搞定，連耿子旭也不用去。但是我為了讓耿子旭打消對老謝的疑心，才通知他一起去現場。而你不是在跟蹤馬子瑞嗎？所以我就沒告訴你。”

  “你這話還是不能讓我信服，最其碼你應該提前找我商量的。”宋南福的語氣非常失落，“你覺得我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嗎？我本來想讓何北璐離開，是你說再等等。可你又不信任我，這種感覺很不好，你知道嗎？”

  淩會盛自認口才不如宋南福，不過他真沒有那個意思。事發突然，因為銀行的朋友給他打電話，說錢明找他認識的人偷偷提走三百萬，他這才起了疑心追蹤到錢明，發現他正準備去見阿智。這樣他根本沒有時間找宋南福商量，而是直接讓老謝去部署，他叫上耿子旭一起去了。沒想到宋南福竟如此介意，早知道他就提前和他說一聲好了。

  等他們掛了電話，宋盈盈才對淩會盛說他沒有做錯，她爸爸大概是因為接受不了“何北璐是來監視他的”這個事實，所以才變得疑神疑鬼。

  淩會盛又被宋盈盈的話驚得張大嘴巴。他老婆就是厲害，僅從他們的談話中能能聽出這麽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