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子旭審了李三一個晚上，李三兒也沒有改變口供，堅持說自己的桂來業培養的暗線，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關係。他的主要任務就是給桂來業介紹生意。而米潔那時候常帶著一些古董字畫找他，讓他帶她找桂來業鑒定，他們就這樣認識了。

  至於阿保，米潔或許見過他，但印象肯定不深。那天晚上阿保也在場，但米潔隻盯著他喊叫，他一怒之下便殺了她。在逃跑的時候，他的手不小心碰到門，這才留下手印。

  耿子旭一直強調讓他想好再說，他說了三遍，最後實在撐不住就趴在桌上睡著了。他們隻好又把他關起來。他心裏其實特別清楚，現在改口供，隻會讓他死得更快。既然已經進來了，就安心在這兒待著吧！說不定以後有機會他的老大還能把他撈出去。

  耿子旭給淩會盛打電話，問他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淩會盛說暫時放棄李三兒這條線索吧，他有經驗，知道怎麽對付警察。

  耿子旭說也隻能這樣，看來黑道上的情義更濃些啊！掛掉電話，他看了看時間，淩晨四點半。可他沒有從淩會盛的聲音中聽出疲憊或剛睡醒的沙啞感。看來他比他的精力還要旺盛一些。他笑著搖了搖頭，找了個椅子坐下來休息會兒。

  淩會盛這會兒正忙著呢！他把公安局幾位局長、副局長，包括刑警隊長都使用了迷幻術，問他們跟黑幫有沒有聯係，認不認識老大。得到的回答都是“沒有”。

  他以前知道代衛國肯定沒有，因為他最多就是和關永開勾搭洗錢，在某種意義上可能還受到了關永開的牽製。但是公安局內肯定有這樣的人存在，並且還擁有一定的權力。所以他隻能把所有人排查一遍，結果真是讓他沒有想到。難不成他們的心理強大到連迷幻術也攻不破了嗎？

  他知道耿子旭是從省廳派來的，在蒲華市沒有可用之人。偏偏耿子旭又那麽不甘寂寞，非要多管閑事，這就更不招人待見，所以公安局幾乎沒有真正願意幫他的人。如果想查“內鬼”，還得用了解他們的人。

  天亮後，他給老謝打電話，讓老謝暗中留意一下他的幾個上級，包括和他們來往密切的一些人。老謝說估計他這個副隊長的位置也快坐不穩了。

  阿保的屍體被發現後，他所在的這個舊小區開始人心惶惶，誰能想到一個突然掉落的花盆能牽扯出一樁命案呢！之前他們都以為那個單元的六樓沒有人居住。

  警察在小區附近安裝了幾個攝像頭，還每天安排人來這裏巡查。兩天下來，小區就空曠許多，不少居民都搬走了。

  施大山一夥人就住在隔壁的蒲苑小區，警察在這一帶查案，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隻每天偷偷派兩個人下樓去探聽消息，並買回所需物品。

  施大山的妹妹一直給他打電話，問他什麽時候把藻石賣給關永開。她已經跟關永開說了，關永開現在正在籌錢。

  “你不要命了？”施大山在電話裏對妹妹大吼，“告訴你多少遍不要把藻石的事泄露出去，你怎麽不聽呢？”

  “我沒說你有藻石，關永開也不知道我還有個哥哥。”施月月不耐煩地說道，“我就說我知道藻石在誰手裏，隻要他準備好錢，我就安排……”

  “那也太草率了！”施大山打斷妹妹的話，“別以為關永開喜歡你就會任由你捉弄他。而且我到現在也沒決定把藻石賣給關永開。”

  “哎呀，哥——”施月月急了，“我可是你的親妹妹。一塊破石頭你賣給誰不一樣？反正你都是要錢。如果賣給關永開，他還能把我功勞記在我頭上。為了妹妹的幸福，你就答應吧！我保證，以後我轉正了，一定會好好孝敬你和嫂嫂。”

  施大山被他這個妹妹纏得沒有辦法，隻得說他再好好想想，在他想好之前不許她再多說半個字。

  為此，他又把荊福叫過來狠狠罵了他一頓，怪他多嘴告訴他妹妹他手裏有藻石的事。如果他手裏有槍，一定會斃了他。

  荊福自知理虧，也不敢辯解。“可是為什麽不能把藻石賣給關永開呢？”他也不解。

  “也不是不能，我這不還在考慮嗎？”施大山可不敢再跟他多說一句了，免得他再去討好他妹妹。

  他現在不光是考慮錢的問題，還得考慮安全問題。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拿到錢後必須馬上離開蒲華市，但是誰有能力保證他們的安全呢？警方盯得緊，如果對方能力不足，在交易過程中出現紕漏，或交易結束後被發現，對他們來說都是無窮的隱患。所以他還要再綜合考慮一下。

  但是他手下有人等不了了，借著出去探聽消息的機會，居然私下聯係了錢明的保鏢。他就是曾被明正雇去米潔家裏搶藻石的高小建。

  高小建早有離開團隊之心，但苦於手裏存款不多，想再幹一把大的，得了錢之後再走。他還曾經瞞著團隊所有人打聽過藻石的下落。所以上次有人問他們願不願意去搶的時候，他極力說服施大山並自告奮勇去了。如果那天他們搶到了藻石，那現場估計會更加血腥。

  錢明這條線他也早就知道了。他認識錢明和他手下的人，並且知道他們最近常去黑車市場、酒吧等地打探消息。所以他很輕易就找到他們其中一個人，說他知道藻石的下落，不過他要見錢明。

  被高小建找到的正是錢明手下的殺手b，他在征得了錢明的同意後，便把高小建帶到酒吧內，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見到了錢明。

  高小建說他要五十萬才肯把消息透露給他。

  錢明站起來盯著他看了看，然後向身後的殺手a伸出一根手指，殺手a便從背包裏掏出一包錢放到他手裏。

  “這是十萬，如果消息屬實，藻石是真的，錢少不了你的。”錢明陰森森地對他說。

  高小建接過來，打開黑色塑料袋看了看，確定是十萬後便把錢緊緊捂在懷裏，然後把施大山有藻石的事情以及施大山的住處都告訴了錢明。“但是你們隻能搶藻石，不能殺人。”他又補充了一句，聲調都有些發顫了。

  錢明說隻要施大山乖乖配合，那當然再好不過。他會盡快去核實，不過為了保證高小建的安全，他就先把他帶回自己的住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