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會盛來到小院的時候，看到耿子旭已經在裏麵坐著了，何北璐也在。

  宋南福一看到淩會盛，站起來就衝他吼：“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以前知道你花心，可沒想到你還訂過婚哪！訂過婚就算了，我們盈盈也不稀罕嫁進你們淩家。你以後離盈盈遠點兒，別給她心裏添堵！”

  淩會盛雖然很想解釋，但也隻能低著頭先聽宋南福數落完。

  耿子旭像看好戲似的，坐在那兒似笑非笑。

  何北璐站起來勸了一句：“你先歇歇，聽會盛說兩句。什麽時候你也開始相信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了？”

  看到宋南福坐下不再說話了，淩會盛才笑著對他說：“不出一個星期，謠言不攻自破！”

  聽淩會盛說得這麽有信心，宋南福就不再為難他了，何況他們還要正事要談。

  阿保死了，他們剛剛查到線索又斷了。耿子旭告訴他們，屍檢報告已經出來，基本排除他殺的可能。現場沒有掙紮的痕跡，也沒有第二個人的指紋和腳印。附近的監控還在排查，但是由於距離案發地太遠，估計不會有太大的收獲。

  “這麽說，如果不是一隻花盆突然掉落，正好砸到一輛車上，車主又不依不饒非要找到花盆的主人，那這個阿保恐怕直到屍體腐爛也不會被發現了？”宋南福越想越覺得詭異。

  “差不多是這樣！”耿子旭回答了他。“雖然阿冊可以證明阿保是黑幫的人，但他沒有犯罪記錄，也沒有證據證明他和馬子瑞見麵是在從事不法勾當。所以，他的屍體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但是對想要隱瞞真相的人來說，阿保一死，我們的線索就全斷了。”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宋南福說道，“老耿前一天才找人調查過監控，發現了阿保的蹤跡，第二天他就自殺了。難道他在你們公安局裝了竊聽器，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嗎？即便他知道了此事，就他藏的那個地方，警察也不會馬上找到他，他完全有時間計劃逃走，弄這一出又是為了什麽？”

  “阿保沒有在公安局安裝竊聽器，但是……”耿子旭欲言又止。

  “但是有內鬼。”宋南福替他說了。

  耿子旭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凝重。這是他最不願意麵對的事實，也是無法掩蓋的事實。他不覺得宋南福和淩會盛會是內鬼，何北璐根本不知道他調查監控的事，那麽問題就是出在他這裏。會是誰呢？他找技術科調洗浴中心和遊樂園附近的監控，然後進行排查、分析的時候，很多人都知道。也許是他們當中的某個人，也許他們告訴了某個人。

  淩會盛知道耿子旭已經想明白了，至於“內鬼”的事，就讓他去查吧，也許真相會讓人大吃一驚。他暫且不去打擾耿子旭，而是問宋南福錢明那邊有什麽動靜。

  “錢明的手下還是每天分兩撥出去，但是錢明這幾天都沒有出門。”何北璐趕緊回答道，“看來他並沒有完全寄希望於黑幫的人。”

  “那是肯定的！”淩會盛說，“他找黑幫，也是無奈之舉，想多一條線索。雖然有點兒蠢，但也比等著被逼瘋強。”

  “別說他，我覺得我也快鬱悶了。”宋南福說，“我們現在隻能從‘誰想找到藻石’入手去查，但是他們也在尋找，並沒有真正拿到藻石。而且隨著我們查到的人越多，死的人也就越多。藻石呢？還是不知道在哪裏。”

  “快了！”淩會盛說，“我有種預感，藻石即將露麵。盯著想找到藻石的人，因為他們的嗅覺更加靈敏。沒有人來找我們賣藻石，但是可能會去找他們。他們越想得到藻石，就越會賣力去找。至於因此而喪命的人，可以再查查他的家人，看能不能查到些有用的信息。”

  耿子旭聽了淩會盛的話，才重新恢複了元氣，對他們說：“正在查，詳細信息沒查到，不過根據他的指紋，查到他五年前曾在杭市出現過。至於其它的，還需要時間去確定。”

  “我覺得可以再去問問殺死米潔的那個李三兒。”宋南福說，“李三是不是說過，他殺米潔是因為米潔認出了他，因為他曾介紹米潔給桂來業認識。可是據阿冊所說，他以前並沒有聽說桂來業手下有個叫李三兒的，反而阿保曾是桂來業最信賴的手下。”

  這番話提醒了大家。

  耿子旭站起來，說了一句：“無論如何我也要把李三兒的嘴撬開！”說完他就先走了。

  何北璐也站起來，說她繼續去監視錢明，如果有異常就給他們打電話。宋南福讓她小心點兒，天亮後他就去接替她。

  他們都走後，宋南福盯著淩會盛看了好一會兒才問他：“阿保的死，你怎麽看？”

  淩會盛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說道：“阿保曾經是桂來業的手下，這毋庸置疑。但要麽他是別人派到桂來業身邊監視他的，要麽就是他背叛了桂來業。桂來業第一次在機場附近被捕，據說是因為服用過麻醉劑，像他這樣在黑幫混了半輩子的人，除了他最信任的人可以讓他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服下麻醉劑，別人是萬萬做不到的。所以，他被捕和阿保脫不了幹係。桂來業被捕後，我們分析黑幫隻剩下一條主幹，而阿保還能混跡其中，基本能說明他是‘老大’的人。而潛伏在公安局裏的人，也是‘老大’的人。他們讓阿保吊死在自己住處，原本沒想到警察那麽快能發現屍體，這比扔進湖裏、扔下懸崖看起來更高明些。退一步，就算警察發現了，他一個自殺的人，也查不到什麽。”

  聽了淩會盛的話，宋南福在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好小子！看得還挺透徹。這個‘老大’還真損，利用一個桂來業就讓另立門戶的幾個小幫派一夜之間瓦解。然後還能操控別人的生死，如同操控阿貓阿狗一樣。”

  “沒錯！不過現在已經可以確定，‘老大’的目標也是藻石。”淩會盛又說道，“隻要他們一日不消停，就說明藻石一日沒被找到。”

  宋南福點了點頭。“不過，他在暗處，也許我們查到的下一個目標也會像阿保一樣……”他突然又想起什麽，於是話鋒一轉，“李三兒會不會有危險？”

  “暫時不會。”淩會盛說，“除非我們四個人當中有他們的臥底。”

  “不會，不會！”宋南福趕緊說道。他的眼神有些閃爍，但卻避開了淩會盛的窺視。

  淩會盛也沒想逼他，而是讓他放鬆下來好好休息。有些事情著急也沒用！大家都在找藻石，可是有誰相信藻石會自己“逃跑”？等到塵埃落定之日，差不多也是罪犯落網之日。隻是希望結局不要太過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