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家“逃”出來後，他們三個人都心有餘悸。明正先回家了，明義安和關永開找了個小酒店，喝點酒壓壓驚。

  “馬子瑞說那個藻石是他們花了很多錢買來的，你信嗎？”關永開說完和明義安幹了一杯。

  一杯酒下肚，明義安方才冷靜了許多。“我不信。就他們家，從來隻有從別人手裏拿錢的份兒，怎麽可能給別人錢呢？還巨款？你信嗎？”

  關永開想了想說道：“不過我倒是聽說馬子瑞前些日子從蒲華銀行‘貸’了一筆錢，數目不小。我本來還納悶，他們家的錢都通過我們送到國外去了，怎麽又貸這麽多錢？現在想想，會不會是真的？”

  “他貸了多少錢？”明義安問。

  關永開伸出三根指頭。

  “媽的！”明義安罵了一句。他就知道馬家和蒲華銀行副行長的關係不一般，上次他找馬德才想讓他介紹一下，給他貸一筆款，馬德才就是不肯，還說不認識銀行的人。轉眼自己就弄到手三千萬。

  “如果這事兒是真的，那他們父子倆可虧大了。”關永開突然有點兒同情他們。並不是因為他們損失了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的一點兒錢，主要是這麽貪財的父子倆，也有被坑的一天，難道不值得被同情嗎？

  明義安的表情就有點幸災樂禍了，滿臉都寫著：“他們也有今天？”

  “我看最近我們也不要主動送上門了，免得他們把氣出到我們身上。”關永開說著又和明義安幹了一杯。

  明義安也是這麽想的。可是他需要借錢的事情怎麽辦？他看了看關永開，把自己遇到的困難和他說了一遍，問他能不能投資點兒，幫他度過這個難關。

  關永開也跟他訴了一遍苦。從去年到現在，他拍了三部電視劇和一部電影，到目前為止隻有向雲拓主演的電視劇正常開播，其它都擱置了，他也賠了不少錢，現在整個公司入不敷出，全靠一個向雲拓養著，他心裏的苦又有誰知道呢？

  看關永開也那麽難，明義安便放棄了讓他投資的念頭，轉而問他能不能從珠寶大樓弄一筆錢讓他先用著，就用幾個月。

  關永開說，別人的錢他們萬萬動不得，弄不好要賠上性命。至於他們自己，現在珠寶大樓還處於虧損狀態呢！不信可以去問他兒媳董如靜。淩家丟了個爛攤子給他們，隻有外表看著還是光鮮亮麗，實則內裏虛空，估計兩年之內都翻不了身。他還抱怨明義安總是不管珠寶大樓的生意，害他一個人苦苦支撐。

  明義安勉強笑了笑，說明正身體不好，他們的地產公司正在危難關頭，實在無瑕分身。等過了這段時間，他一定替他分憂。

  這頓酒喝的，還不如不喝。

  明義安回到家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正好明正還沒有休息，他便把他叫過來，讓他去查查爛尾樓原開發商鄭先亮和馬家、關家到底有沒有關係。他現在才覺得當初他收購爛尾樓是被人灌了**湯。

  明正收到爸爸的指示，說他明天就去查。

  明陽的遊戲開發公司在一棟小的寫字樓裏，目前公司隻有八個人，但是用明陽的話說，他們個個都是精英。公司成立三年多了，今年上半年，他們才上線了第一款遊戲，但是回報相當可以，照目前的趨勢來看，三個月內差不多能補齊之前的虧空。

  淩會盛來明陽的公司找他讓他感到很意外，這是他減肥成功之後第一次來。

  他們坐在接待室裏，先是互相問候了幾句，然後明陽問他是不是有什麽事。

  淩會盛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藥瓶交給明陽，對他說：“這個藥給你哥吃，對他恢複健康有幫助。裏麵有五粒，一天吃一粒。”

  明陽看了看手裏的瓶子，上麵沒有貼標簽，便問他這是什麽藥。得到的回答是：救命的藥。

  “救命？”明陽驚訝的張大嘴巴，“有那麽嚴重嗎？”

  “你要相信我，就拿給你哥吃。不相信我就算了！”淩會盛說著就站起來要走。

  明陽趕緊拉住他。“我當然相信你了，我也覺得我哥最近身體不太好。他本來說要去大醫院檢查一下，可是最近公司事情太多，我嫂子差不多月底也要生產了，所以他看病的事情又得耽擱一段時間。如果這藥對他有用，那再好不過了，我先替我哥謝謝你啊！”

  淩會盛這才對他露出一個笑臉，讓他放心，這藥肯定有用。

  從明陽的公司出來坐上車後，淩會盛輕輕吐了口氣。那五粒藥丸是他耗了不少功力製成的，他不想看著明正的身體就這樣垮掉。說到底，都是因為藻石，所以他有責任這麽做。他還在明正熟睡之時叫醒他，讓他誤以為在夢境中，然後告訴他以後不要再碰藻石，否則性命不保。希望他能明白吧！

  晚上回到家，淩會盛陪爺爺用晚飯。飯桌上他們聊起了明家的事。

  “聽說明義安和明正現在正到處籌錢？”淩壽祥問。

  “是的。他們已經山窮水盡了。”淩會盛淡淡地說道。

  “找個機會，把鄭先亮的關係網透露給明義安，那時，他才能真正體會到‘山窮水盡’的滋味。”淩壽祥說著讓身體往後靠了靠，找到個最舒服的姿勢。正如他的心情，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舒服過了。

  從五年前的踩踏事件，到今年的醉酒飆車事件以及珠寶大樓被奪事件，哪件事明家沒有參與？即使有時明義安不是主謀，但他也是共犯。他們對淩家從來沒有心慈手軟過，從來都沒有！

  他的兒子淩峻當年冤死在獄中，他的頭發由花白一夜之間全部變白，他們沒有想過手下留情；他的孫兒被他們請去喝酒，他們在他的酒中下藥，然後由著他去飆車再親眼看著他撞車，後被醫生下了死亡通知，他們也沒有想過手下留情；借走真藻石還回來假藻石，再讓警察來搜出假藻石，而後滿世界散布謠言，逼迫淩家退出珠寶大樓，他們更沒有想過手下留情。

  他們都忘了，有句話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總有一天，他們種下的因，會變成他們手裏的果，是苦是甜，他們都得吞下去。

  淩會盛能看出爺爺心裏的苦，那些苦他感同身受。所以在對待明家和關家的問題上，他不會心軟。但是他和爺爺不會像他們兩家一樣，招招要人命。他們隻旁觀，必要時加點料，幫助他們早日收獲自己種下的果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