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一線生機
作者:佟冰      更新:2020-11-12 06:57      字數:2041
  周展豪忙不迭的答應去薄雲城接韓香見回來的時候,吳界低垂著雙眼,麵色平靜,連眼珠都沒有動一下。周詳之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臉上浮現出玩味的笑容,他對一邊喝的滿臉通紅的冷凝說,“冷堂主,我記得你有一個妹妹,是叫冷漣吧,今年是不是也有十八歲了?”冷凝一聽說到他妹妹,心焦的搖搖頭,說道“是啊,今年整整十八歲了,盟主,您也知道,我們兄妹自幼父母雙亡,這丫頭從小跟著我混江湖,特別潑辣,一般的男人哪裏受得了她,我都要愁死了!”周詳之玩弄著手中的酒杯,緩緩說到“哦?原來是這樣。有些江湖上的古道熱腸倒也沒有什麽不好,我倒願意給這孩子做個大媒。”冷凝一聽,大喜,站起來舉杯說“盟主做媒,那真是小人和妹子的榮幸,冷凝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感激的話了,先替我妹妹敬盟主一杯!”說完舉杯一飲而盡。周詳之笑了,說“你喝的也太快了!應該和未來的妹夫一起幹一杯!”一句話說得周展豪一頭霧水,而吳界心中則升騰起不祥的預感。果然,周詳之轉頭問吳界“吳界,你也不小了,這門親事,你滿意嗎?”一句話如同一顆石子驚起千層浪,冷凝雖然混蛋潑皮,但是對吳界還是有著幾分忌憚,周展豪差一點就要用手捂上自己長大的嘴巴,三個人都直勾勾的盯著吳界。吳界沒有正麵回答,隻是站起身來拱手,嘴裏冒出一個字,“是。”冷凝鬆了一口氣般笑成了花,周詳之則頗有深意的說“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負起責任,娶妻生子,保護自己愛的女人!”吳界放在膝上的手緊緊握著自己的長衫,但是什麽也沒有說。

  酒過三巡之後,三個人拜別周詳之,冷凝開心,多喝了幾杯,早就已經爛醉如泥,被手下扶著回去了。周展豪和吳界一前一後離開周詳之的院子,出了院門,周展豪突然和素來並不親厚的吳界來了一句,“吳界,以前我總是嫉妒你,覺得叔父待你更象親生兒子,今日一看,你我並無差別,都是案板上的魚肉罷了。”吳界沒有說話,默默的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就在周詳之自鳴得意,大宴群臣之時,逃亡在雪山之中的江氏的日子著實艱難。雪山之中氣候變化多端,也許此刻是風平浪靜,下一秒就是狂風大作,冰雪漫天,吹得人睜不開眼睛。大家白天在這極端的氣候中艱難前行,想早日走出雪山,夜裏雪山中的天氣極其寒冷,隻能尋找岩洞躲避風雪。前幾天還能靠著從山下帶來的堅硬的饅頭和糕餅充饑,漸漸的糧食吃完了,陳雲逸他們就在岩洞的地下河中捉些小魚、小蝦給大家充饑,一來這些魚蝦常年不見日光,味道也很是“獨特”,二來數量也是不足。漸漸的,大家都在忍饑挨餓,一邊餓得眼冒金星,一邊還要注意腳下的萬丈深淵,生怕眼前一黑就會葬身於深不見底的山穀之中。每日看著一望無際的皚皚白色,不由得讓人產生絕望之感,陳雲逸和江璿憂心不已,生怕隊伍中的人稍有閃失就出現什麽不測。

  這一天,大家走了許久,腹中饑餓,腳下無力,江璿隻能讓大夥原地休息一下。陳雲逸在前方瞭望前路情況,他突然喊江璿“小寶,你過來一下。”江璿走到他身邊,陳雲逸指著遠處一簇小小的運動的黑點,問江璿“那兒是不是有人過來了?”江璿也看到了這移動的黑點,她也怕自己是餓得眼花,揉了揉眼睛,才肯定的說“是,確實是一小隊人!”二人心裏一下緊張起來,心想莫不是周詳之派人進山來尋他們,如今她他們這人困馬乏,要是兩廂遭遇,絕對沒有什麽勝算。那一隊人越來越近,當然也看見了他們,就在夫妻二人緊張的握劍,就要利劍出鞘時,那邊為首的一個人突然大喊“師弟,師妹!”二人定睛觀瞧,來人身穿黑色大氅,臉盤方正,濃眉大眼,不正是師兄付正人!二人激動的幾乎要流出淚來,快步奔了過去。

  不一會,一堆熊熊的篝火生了起來,上麵烤著金黃的玉米和焦香的番薯,饞的書劍躍躍欲試,直流口水。付正人看著書劍可愛的樣子,有些得意的說“姍姍總是說我不會過日子,不會持家,你們看,我進山之前讓他們采購的的木柴、玉米和番薯,是不是很有用?”大家都被他逗笑了,幾個小孩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狼吞虎咽的,心中是又暖又幸福。

  江璿好奇的問付正人“師兄,你怎麽會知道來這裏尋我們?”付正人一邊翻著柴火,一邊說“你們皎月穀被襲時,顧家的人也在,顧慎之覺得特別慚愧沒有幫你們,飛鴿傳書給我說你們進了雪山,我和姍姍算計著你們應該從這邊出口,所以就來接應你們了。”陳雲逸有些感慨“傾巢之下豈有完卵,顧公子能做到如此,我等已經很感謝了。師兄前來救我們,我們無以為報,但是也擔心會連累師兄和師姐!”付正人放下手中的木柴,挑眉道“說什麽呢?你我夫婦皆出少林,別說親如兄弟姐妹,就是毫無交情,也不能忘了少林教導的剛正不阿,鋤奸扶弱的道理,不要說這些話。一會休整好了,我們就啟程,姍姍已經為你們安排了一個好的暫時棲身之處!”說到羅珊珊,江璿問“師姐最近可好?”付正人調皮的小聲對江璿說“她現在又變成了少林時的小黑熊模樣!”江璿不解的望著付正人,付正人開懷大笑“你們要當叔叔嬸嬸了!”陳雲逸和江璿都很是驚喜,有些無措的喃喃“真好,真好!”山穀中的風漸漸小了,陰鬱的天空中似乎都有了一點陽光的光亮和氣息,出了這死一般沉寂的雪山,就會再見生機勃勃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