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孟長川能對閆星星說的，隻有這麽一句。

  他喝醉了，閆星星覺得好笑，和一個喝醉的醉鬼計較什麽呢。

  她擦了一把眼淚，“算了，我也算是懂了你和綿總的關係了，但是你甭想了，她是傅總的，人就是這樣的，感情是講究先來後到的，你沒戲的。”

  也不知道是哪個字觸動了孟長川的神經，他壓抑著的神經猛地就緊繃了起來，下一秒抓住了閆星星的領子，把閆星星嚇了一跳。

  但是更讓她驚訝的，是孟長川眼底好似要迸發出來的憤怒。

  “先來後到？你跟我說先來後到？！先認識她的人是我，我們兩個都快結婚了，傅生才是那個第三者，你根本什麽都知道，有什麽資格說我沒戲？”

  閆星星被孟長川這幅樣子嚇到了，張了張嘴巴。

  她不是個逆來順受的女孩，想要罵他幾句來著，可是，罵不出來了。

  隻因為她看到了孟長川眼底藏著的巨大悲慟，仿佛要將他整個人都吞沒了。

  他鬆開了握著閆星星領子的手，肩膀垂落了下來，外麵照進來的光影落在了他的雙肩，要將他整個人給淹沒了。

  “嗬嗬。”

  一聲自嘲的聲音，從孟長川的嘴角緩緩地蔓延開來。

  “如果沒有傅生，如果沒有他……陪在她身邊的人還會是我吧，但是，她也不會站在現在這個高度的……她不會做傅綿綿，她還是我的陸綿綿……”

  兩行清淚順著孟長川的眼角緩緩地滑落了下來。

  閆星星思緒複雜地注視著孟長川。

  孟長川。

  閆星星對他的認識，仿佛多了幾層的認識。

  嶄新的，認識。

  將孟長川送回他的住處之後，閆星星就回公司工作去了，她還是要上班的，下午開會的時候，閆星星會不自覺地盯著綿綿看。

  她從未想傅，綿綿和傅生，竟然不是彼此的初戀。

  孟長川是綿綿的初戀嗎？那兩個人的分開，真的是因為傅生嗎？可是現在綿綿和傅生很般配不是嗎？她和傅生站在一起，也是金童玉女的一對。

  和孟長川，終歸是孟長川矮了綿綿一大截不是嗎？

  孟長川配不上陸綿綿。

  閆星星這麽想著。

  似乎是察覺到了閆星星的注目，綿綿側了一下眸子，她的眸子準確無誤捕捉到了閆星星的眼睛，閆星星趕忙低下頭去，咳嗽了兩嗓子，若無其事翻閱著手裏的文件。

  會議結束之後。

  綿綿讓閆星星單獨來她的辦公室一趟，閆星星的心裏有些忐忑不安，該死，該不會是綿總發現她在偷看她了吧？

  “綿總，您找我。”閆星星進了綿綿的辦公室，不僅僅是孟長川，閆

  星星得承認她自己也是一樣的，站在綿綿的麵前會矮了大半截，很是局促又不安。

  綿綿點頭一下，“今天開會的時候，盯著我看做什麽？”

  “我……”

  閆星星想要說什麽來著。

  但是那些話，卻又被咽了回去。

  她搖了搖頭，說沒什麽。

  綿綿挑眉看向了她，“現在我不是你的上司，你也不是我的下屬，你不需要感到壓力，有什麽想說的，說出來。”

  “我……”

  閆星星又卡殼了，抿了抿嘴唇，吞吞吐吐的，“對不起綿總，我隻是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我本來不清楚，你和孟長川之間的事情。”

  綿綿的臉上沒什麽情緒起伏的波動，但是削薄的眼角卻是微微收了一下，一抹複雜的情緒從她的眉梢劃過。

  “他和你說我了？”

  “沒有，”閆星星撒了個謊，沒有說實話出來，“是我自己觀察出來的，在路邊，他要載你上車，他不是個多麽熱心腸的人。”

  說著閆星星頓了頓。

  “對不起綿總，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也沒有諷刺的意思，我隻是覺得詫異而已，因為在我心裏，你和孟長川是真的……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們站在的高度不一樣。”

  綿綿沒說話。

  她低著頭把玩著手裏的簽字筆，臉上沒什麽情緒。

  閆星星覺得她似乎是在回憶。

  但是她不敢問，不敢問綿綿在回憶什麽。

  “綿總，那您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先出去了，我還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

  閆星星得承認她是有私心的，她看著綿綿，看著這個情敵，不想和她麵對麵接觸，因為綿綿有的她都沒有。

  “他是個很好的男人，”

  綿綿的聲音從閆星星的後背，傳了過來，沒什麽波瀾，卻又像是小雨點打落在了平靜的湖麵，蕩起了絲絲縷縷的漣漪。

  “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珍惜他，祝福你們。”

  “謝謝綿總。”閆星星背對著綿綿，勉強的勾起了嘴角，苦澀地說道，“我很喜歡孟長川呢，我會好好和他在一起的。”

  “嗯，那就好。”

  閆星星這才走了出去。

  綿綿的思緒有些飄遠，海城的房子是不是該賣了？

  要不然不賣的話，一直留著，也沒什麽意思了。

  又過了幾天，因為傅生經常不露麵的原因，搞得公司的一些股東又開始不滿的蠢蠢欲動，給綿綿施壓，要傅生趕緊出現。

  綿綿抬腕看手表，今天是和傅生去醫院做檢查的時間，她已經約了醫生了。

  “各位沒什麽事情的話，那就散會。”

  “傅總，小傅總怎麽還不回來？”

  “是啊傅總

  ，小傅總要是不來公司的話，那還不如重新再另選一個總經理了。”

  “不可能的。”綿綿的語氣雖然輕，可是很堅定，“有我在公司一天，傅生就是總經理，你們誰也別想趕走他。”

  “那……”幾個老頭麵麵相覷，隨即抿了抿嘴唇，看著最中間的綿綿，“那不趕走小傅總，那麽傅總您，是不是要讓位了？”

  “綿總是做錯了什麽事情，讓你們逼她讓位？”

  傅生的聲音忽然從眾人的身後響了起來。

  嚇了眾人一跳。

  大家夥不約而同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綿綿也看了過去，皺眉頭，不是讓他在車裏等著她的嗎。

  傅生穿著深灰色的西裝，清雋到了極致的臉，淡薄到了極點的眉眼，緩緩地看向了一旁的董事。

  “張董事，你怎麽說我，我不介意，但是你們想對付我老婆的話，我是不會同意的。”

  一句話，堵得其餘人說不出話來了。

  更何況傅生現在活生生出現在了這裏，說明他好好的，沒什麽事情。

  綿綿站了起來，“好了，傅生來了，你們都滿意了？以後無端的猜測都給我憋在肚子裏，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就好了。”

  說完她就和傅生走了，到了車裏麵，她才開始歎氣。

  “不是讓你等我的嗎？”

  傅生搖頭，“我知道今天是股東大會，老人會為難你的。”

  “我沒關係，我早就習慣了。”

  “有我在。”傅生來了這麽一句。

  綿綿點點頭，握住了傅生的手，他的手指有些微微的冰冷，其實傅生這個人從小的時候，體溫就比正常人要偏冷一些，這樣的人夏天的時候很吃香的，因為身上涼涼的，所以讓人喜歡接觸。

  但是冬天，就覺得他冷了。

  “怕嗎？”綿綿挑眉，眸底閃過了幾分擔憂和心疼，“等下要去醫院做檢查了。”

  “怕什麽，反正有你在。”

  綿綿便勾了勾嘴角。

  “嗯，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

  去醫院做了檢查，沒檢查出什麽情況，醫生指著各項指標給綿綿看，說這段時間的情況有所好轉，綿綿有些半信半疑。

  好轉嗎？

  為何她會覺得傅生的臉色，比之前更蒼白了呢？

  中午，綿綿和傅生在就近的餐廳吃飯，沒想到會看到孟長川和閆星星。

  傅生先是看了看孟長川，然後便皺著眉頭將目光對準了他身旁的閆星星。

  這個經理傅生認識，因為是FD集團內部的人，接觸過。

  孟長川在心裏暗暗吸了口氣，攬著閆星星的肩膀，主動走了過來，朝著綿綿和傅生笑。

  “這麽巧？傅先生和傅太太也來這家餐

  廳吃飯。”

  閆星星聞言看了孟長川一眼，叫綿綿叫傅太太，他的心不痛嗎？

  孟長川繼續若無其事，指著閆星星給傅生解釋道：“這是我的女朋友，閆星星——星星，這是傅總，我想你們在一個公司，應該彼此認識才對。”

  “是啊，兩位傅總，我怎麽會不知道呢，沒想到你們竟然認識？”閆星星故意裝出一副很驚訝，不知道孟長川和傅生、綿綿關係的樣子。

  孟長川的眸，若有若無在綿綿和傅生的臉上劃過。

  最後他笑了笑。

  “和傅生傅總有過交集，不過，”他的話鋒一轉，字音低沉了下去，“和另一位傅總，不算太熟。”

  “不打擾你們用餐，傅生，我們去窗邊坐。”綿綿主動開了口，淡淡的，是她一如既往的風格。

  她和傅生在靠窗台的位置坐了下來。

  可以看到外麵的風景線。

  孟長川和閆星星也很快坐了下來，兩個人就坐在綿綿和傅生的旁邊桌子，本來是想換桌來著，但是這家餐廳都是預定的，已經訂了的桌子，已經無法退訂了。

  “上了賊船了。”閆星星一語雙關，語氣意味深長，“做出選擇的事情，就再也沒辦法回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