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川沉默了兩秒鍾。

  他的眼神變得幽深了幾分。

  末了，才說道，“因為我感覺，她不愛我了。”

  “……”

  “當時她明明在我身邊，我卻覺得她離我很遠，不再屬於我，我懊惱，也厭惡了那樣的她，她以前對我太好，對我太冷，太無視，我受不了。”

  “所以你就離開她，去找寧朝夕了？你考慮過，她心裏的感受嗎？說到底，你不夠愛她。”

  孟長川沒有回答傅生的這個問題。

  他隻是注視著傅生，嗓音都一並跟著沉了幾秒。

  “我很愛她。”

  孟長川說，“每個人愛的方式不一樣，我放手不代表我不愛，我隻是知道，她跟著我，她不快樂，我以為她現在會快樂。”

  傅生咬牙，“她很好。”

  “那就行，那你就不用擔心我會怎樣，我和她都結束了。”

  孟長川微微側過身去，朝著傅生揮了揮手，那意思是讓傅生走了。

  傅生轉頭離開。

  綿綿也來醫院了，但是她沒進來，一直在外麵的走廊上。

  她不屑於去聽孟長川和傅生之間的談話，比起這個，她更想知道，孟長川會不會做第二次的手術，到底想不想繼續活下去了。

  從不遠處走過來一個踩著高跟鞋的女人，女人走路的姿態很明顯有些著急，綿綿轉眸看了過去，她看見了寧朝夕。

  寧朝夕也看見了綿綿，快步朝著她這邊走了過來，她的臉色變得猙獰可怖起來，狹長的丹鳳眼，眼底燃燒著熊熊的火光。

  “啪。”寧朝夕一巴掌甩在了綿綿的臉上。

  “你想怎樣？你已經有傅生了，你就不能別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嗎？孟長川和我是初戀，他愛我，他愛的人是我，他永遠都愛我！”

  最後那幾句話，被寧朝夕歇斯底裏喊了出來，仿佛這樣說出來，就可以讓自己，讓聽到這話的人，都相信這個事實。

  寧朝夕的胸膛都在起伏著，還沒等綿綿還回去，已經有一個人給了寧朝夕一巴掌了。

  那一巴掌，比剛剛的力度要重的多。

  寧朝夕的臉頰火辣辣的疼著，她看向了那個甩她巴掌的男人。

  傅生麵無表情，隻是攬過了綿綿的肩膀。

  “我從未打過女人，恭喜你，讓我破例了。”

  寧朝夕狠狠咬牙，“好啊，傅生，你是傅家的人，你打了我，要是我去調醫院錄像的話，你覺得你會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寧朝夕，你是蠢還是沒有腦子？”

  綿綿的眸化成了犀利的劍，漠然地反問道。

  她抱著胳膊，冷冷地注視著寧朝夕。

  “隻準你去調監控，不準我去？我老公打了你，那你打

  了我，那一巴掌怎麽說？”

  “隨便你怎麽說！這是京城，對我而言無所謂，反正我是海城人，我會回到海城的。”寧朝夕梗著脖子，冷冷說道。

  綿綿：“禍福相依，你是覺得從此以後，你們寧家在京城再也沒有生意了？還是你這輩子都不會來京城了？倘若這樣，那麽可以，你去調監控，我無所謂。”

  “你！”寧朝夕被綿綿的伶牙俐齒，譏諷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綿綿攏了一下肩頭的衣服，幾不可聞歎了口氣。

  “傅先生，我們走吧。”

  傅生點頭。

  寧朝夕咬了咬牙，攥緊了拳頭，綿綿和傅生的背影就像是高出她一等似的，那麽般配，那麽她和傅生在一起不是很好嗎，為何還要和她來搶孟長川呢。

  寧朝夕推開房間的門，走了進來。

  孟長川正在下床，他的身軀搖搖晃晃的，身上穿著寬鬆的病號服，見狀寧朝夕闊步走了過去，扶住了孟長川的肩頭，“你要做什麽？”

  孟長川甩開了她的手，眼神有些嚴肅，“我正準備去看看，你和綿綿在外麵鬧什麽？”

  “我和她？明明是她先找茬的？”

  “是嗎？你沒打她？”孟長川咄咄逼人。

  “我……”寧朝夕的卡殼，讓孟長川的臉上幾乎在瞬間就難看到了極點。

  “你打她了？你憑什麽打她？”

  “你說我憑什麽？！就憑她勾引你，就憑她三番五次把你從我身邊搶走，就憑她明明和你分手了，還惦記著你的，為什麽她這麽不要臉！”

  “你給我閉嘴！”

  孟長川的手也抬了起來，那架勢也是要給寧朝夕一巴掌算了。

  寧朝夕的心悲哀的同時，狠狠地一橫，幹脆把自己的臉伸了過去。

  “你打我好了，你打我吧！把我打死吧。”

  “……”孟長川的手最終沒有落下來，他沉默著把手給收了回來，麵色依然冷然。

  “你說對了，的確有個人分手了還惦記著，一直惦記著，但是那個人不是她，是我。”

  寧朝夕的牙齒狠狠咬著，嚐到了嘴裏麵的血腥味！

  她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但是她心裏又是相信的，她捂著耳朵，搖晃著腦袋。

  “住嘴住嘴，我不想聽你說這些！”

  “你何必自欺欺人，就像你知道，我喜歡孟綿羊，可是我不喜歡你買的貓，盡管那貓兒很漂亮，可是……我對孟綿羊，盡管它老了，朝夕相處真的有感情了。”

  “不不，人和寵物是不一樣的。”

  寧朝夕把手放了下來，拉著孟長川的手，吸了吸鼻子。

  她就像是以前那樣撒嬌著，裝出來的不諳世事和不想接受。

  “長川，你

  騙我的對不對，你肯定是騙我的對不對？你還是愛我的，不然，不然你怎麽會中途甩掉陸綿綿，過來照顧我呢，那個時候我們也不是男女朋友了呀，可是你還是選擇我了呀。”

  孟長川拂開了她的手。

  他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的，變得嚴肅了起來。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我當時為何要甩掉她，選擇去照顧你，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我對你的責任，更多的，是我在逃避。”

  “逃避？”

  寧朝夕不懂孟長川的意思。

  “你在逃避什麽呢？”

  “逃避她對我的不愛，逃避她對我的態度冰冷，我逃避的是那個膽怯，懦弱的自己，一個不肯麵對現實的自己。”孟長川一字一句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