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愣了一下。

  派出所？！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問是不是陸洋，不是傅生？

  但是確認了好幾遍，

  對方說名字是傅生，不是陸洋。

  “好，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綿綿掛斷了電話。

  她現在開著一輛車，這是一輛十幾萬的車，很是便宜。

  去警察局的路上，綿綿的心裏五味雜陳的，跟纏著一團線頭似的。

  傅生竟然還能進派出所？

  真是活久見，這年頭什麽都讓她給碰上了。

  很快的車子開到了警察局。

  門口站著的警察，一直在等綿綿呢，沒想到傅生的姐姐這麽年輕啊，和他差不多的年紀樣子。

  “你是？”警察又確認了一遍問道。

  “您好，我是傅生的姐姐。請問我弟弟怎麽了？”綿綿趕忙問道。

  “你弟弟和人打架了。”警察淡淡回答。

  “打架？他現在在哪？”

  “那邊——”警察指著牆角。

  牆角好幾個男生。

  其中一個就有傅生。

  他穿著藏藍色的外套，現在姿態有些鬆鬆垮垮的，頭發略略淩亂，臉上還有點淤青。

  可能是他出眾的長相緣故，讓綿綿第一眼就看見了傅生。

  然後綿綿走了過去。

  好家夥！傅生的臉還算是輕的了，其他的幾個男生，都傷勢比他重！

  “為什麽打架？”

  “沒有為什麽……”傅生別開眼去，有些慚愧，“你走吧。”

  走？綿綿這是不可能走的。

  她看向了其中一個男孩。

  “傅生怎麽了？”

  “嗬！”對方笑了笑，是冷笑的那種，藏著幾分的蔑視。

  “傅家的大少爺，跟我們搶單子做！一單十萬塊，區區小錢傅家人竟然也看得上？嗬嗬。”

  綿綿聽得一頭霧水，再一次看向了傅生，“你現在在做什麽？什麽單子？”

  “沒什麽！是正規的工作。”傅生不願意過多的解釋。

  綿綿現在看不懂他了。

  明明還是那張臉，但是那個沉穩內斂的男孩，不知道去哪裏了。

  “為了十萬塊錢，和人打架？你現在到底怎麽了？你能不能回到你正常的生活中去，你說你不和陸洋一樣給我添麻煩，那你現在在做什麽？”

  “對不起。”傅生認錯的態度倒是很快。

  其餘的幾個男生，有些詫異的看著傅生。

  喲，他還會認錯呢？！

  揍人的時候，眼睛不是挺紅的嗎。

  現在眼睛倒是不紅了，裝起了小奶狗了。

  “你——”綿綿想要繼續訓斥他幾句來了，可是剩下的話都咽了回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

  也不知過去多長時間，綿綿歎了口氣。

  她心軟了。

  心很軟很軟。

  因為他看見了傅生的眼神。

  那種害怕被討厭，被拋棄，有些委屈又掙紮的眼神。

  這就是以前的綿綿。

  曾經的她在和命運做著鬥爭，哪怕生活對她很不公平，她還是很害怕被這個社會拋棄。

  所以不想死。

  是因為還有所留戀。

  是因為，真的想要活著。

  哪怕真的很想問一句，老天，你能不能對我好點？

  綿綿想起了徐盛說的那句話“你非要把他變成第二個你嗎？”想到這裏，綿綿的眼和情緒都變得複雜難測了起來。

  傅生不該成為第二個她。

  綿綿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

  然後，她看向了這些男孩們，在她的眼中，這群人都是一群男孩罷了。

  “我是傅生的姐姐，我代我弟弟向你們道歉，對不起。”

  “姐。”傅生的心頭狠狠一顫，對不起這三個字，竟然從綿綿的嘴裏說了出來，讓他無所適從。

  綿綿沒有搭理傅生。

  而是，一個個地挨個地道歉。

  總共，對方有三個人。

  綿綿看向了第一個男生，和他行了一個禮：“對不起。”

  然後看向了第二個男生，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微微欠身：“對不起。”

  然後就是第三個人。

  “對不起。”

  “……”那群人這才不說話了，許是被綿綿的態度給感動到了。

  綿綿箍住了傅生的胳膊，拉著他走到了警察的麵前，她又朝著警察鞠了一躬。

  “對不起，我教育不到位，我的弟弟給你們添麻煩了。”

  警察瞥了一眼傅生，隨即哼了一聲，“看他的樣子，長得高瘦的，挺白淨的，我還以為未成年，一亮身份證是成年了。”

  “嗯，長了張和年紀不符合的臉，還小。”綿綿的態度很是恭敬。

  警察讓綿綿辦了手續，在右下角簽個字。

  然後就可以帶著傅生走了。

  綿綿最後又朝著警察鞠了一躬。

  雖然是她在行禮，卻還是讓人體會到了她身上的不卑不亢的氣質：“那我們先走了。”

  警察歎了口氣，拍了拍傅生的肩膀，說道：“以後別打架了小夥子，你姐姐還得來保釋你。”

  傅生什麽話都沒說，隻是拳頭攥了起來，不知道心裏麵在想什麽。

  ……

  傅生沒想讓綿綿過來，但是手機讓警察沒收了，然後警察看他備注姐姐，就給綿綿打電話了，不然的話傅生是打算給花凡塵打電話的。

  想起剛剛她道歉的樣子，傅生的心裏，極其的不好受！

  綿綿把車子開到了傅生的麵前，“上車。”

  傅生沉默著坐上了車。

  坐在她的副駕駛，低著頭，他的長睫如同蝴蝶一般顫抖著，“我……”

  “想去哪吃飯？”綿綿打斷了他的支支吾吾，隨口般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