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姑娘，過去就別看了，都過去了……”其中一個吃飯的老頭說道。

  “是啊，你可憐，他也可憐，你倆既然都對不起對方，現在好好過日子就行了，畢竟人還是得活著的啊！”另一個中年大嬸說道。

  “就是就是，你們既然是從海城來的，那就讓海城的過去，成為記憶好了！以後就在京城好好打拚，也是一樣可以在京城闖出一番名堂的！”大嬸又說道。

  這些來酒館吃飯的人，都是京城底層的人。

  拿著幾千塊錢的工資，每天忙於生計。

  她們自己不知道綿綿和孟長川是什麽樣的人，到底站在怎樣的高度上，都是光鮮亮麗的人。

  ……

  兩天後。傅家。

  “少爺，您已經兩天沒吃飯了，喝點粥吧。”仆人端著一碗青菜粥，恭恭敬敬站在傅生的床頭。

  他已經在自己的房間，這麽蜷縮兩天了，懷裏抱著一個洋娃娃，那是小時候傅生自己去買的娃娃，就是覺得很漂亮。

  傅生不喜歡可愛的洋娃娃，不喜歡調皮的洋娃娃，他就是喜歡清冷的，紮著高馬尾的洋娃娃，他喜歡抱著洋娃娃。

  可是現如今傅生的眼睛，一點亮光都沒有。

  他隻是搖了搖頭，兩天沒有喝水吃飯，也沒有說話，讓他原本低沉的聲音聽上去含著幾分的沙啞和憔悴：“我又被姐姐討厭了。”

  “你說什麽，少爺？”仆人沒聽清楚剛剛傅生說的話，他的聲音太小了。

  傅生隻是搖搖頭，什麽都不說了。

  很像個孩子。

  讓人心疼的小孩兒。

  仆人歎了口氣：“少爺，雖然不知道你和小姐之間鬧了什麽矛盾，不過小姐那個脾氣，一直都是直來直去的，你先養好自己的身子吧，說不定明天小姐就回來了。”

  “姐姐再也不會回來了。”

  一滴清澈的眼淚，順著傅生的眼角緩緩滑落。

  現在是如墨的夜色，外麵是萬家燈火，無數人都羨慕他住在京城最大的豪宅，卻不知道現在的他，多孤獨多寂寞，多麽想念那天晚上，去蛋糕屋裏麵三個人一起吃蛋糕的場景。

  為何，那樣的幸福是那麽少。

  他好想再和綿綿、陸洋坐在一起吃飯，哪怕吃的不好也沒關係，隻要有她在身邊。

  “傅生！你特麽的現在是半死不活了？”花凡塵來了，現在就靠在門口。

  仆人見狀，退了出去，歎了口氣對花凡塵說：

  “哎呀，我們傅少爺兩天沒吃東西了，花少爺你是他的朋友，你還是勸勸他吧。”

  “他這是活該，我看著特解氣。”花凡塵勁勁地說道。

  但是實際上，花凡塵一點都不解氣。

  現在看傅生病

  懨懨的，臉色蒼白，眼神沒有焦距，還瘦了不少，就活脫脫地像是一個等死的人，花凡塵嘴上這麽逞能，其實他的心裏不好受。

  他對著床上的那人，歎了口氣：“好吧，你和你姐鬧矛盾了是吧？是不是因為你把她賣了啊，讓她和孟長川睡了，她生氣了對吧？”

  “……”傅生沒有回答，他是不想解釋，也懶得解釋。

  “我呢，倒是有辦法，讓你姐姐原諒你，你想不想知道？”

  “什麽辦法？”傅生的眼底，忽然之間多了幾分的亮光。

  “嘖嘖，”花凡塵撫摸著下巴，“那你先喝了粥，我就告訴你。”

  傅生嗯了一聲，讓花凡塵扶著他起來，他端起桌子上的粥很快就喝光了，然後看向了花凡塵。

  “你的鬼點子最多了，到底是什麽辦法？快點告訴我。”

  “你……”花凡塵沒想到他這麽聽話啊。

  他到底是多怕失去綿綿。

  他來了一點興致，調侃著：“那你再次給我跪下好了，我要低著頭和你說話，不然脖子很酸的。”

  聞言，傅生二話沒說就要下床。

  他跌跌撞撞，從床頭直接摔了下去，氣得花凡塵直接把他從地上拎了起來，給了他臉上一拳頭。

  “你是瘋了吧，傅生？！”

  他剛剛就是開玩笑而已！

  哪裏會想到傅生回照做！

  “我現在說什麽，你就做什麽，你跟狗有什麽區別？你的尊嚴呢，你的驕傲呢，那是誰對我說的，男人的驕傲和尊嚴比什麽都重要？！”

  是了。

  花凡塵痛恨傅生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他那種氣質！

  上學那會兒，花凡塵很喜歡一個女孩子，兩個人交往了，後來對方厭惡他了，膩了，想要和花凡塵分手，花凡塵雖然沒有下跪，卻也很卑微地求著她不讓走！

  這一幕被靠在牆上的傅生看到了，他的眼底沒有嘲笑，隻是淡淡地告訴他，留不住的人怎麽都留不住，還是保持自己的尊嚴和驕傲比較好！

  花凡塵很討厭傅生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

  追求傅生的女孩子太多了，可是他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甚至還有女孩子調侃說傅生是喝露水長大的，太難靠近了，好像他永遠都是不緊不慢的。

  現在呢？！

  曾經教育他的那個高嶺之花，現在就要跪在他麵前，求著他了。

  花凡塵的心裏別鬱悶，跟吃了屎似的。

  傅生的眼，黑得如同一攤墨，嗓音沒有溫度：“隻要能讓姐原諒我，隻要她能回來，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尊嚴和驕傲，也不值一提。”

  “你是瘋了吧？你也知道她是你姐姐？！”

  “她叫綿綿，我也喜歡叫她綿綿。”傅生一字一句。

  花凡塵抬起一隻手來，搭在了額角上，揉了揉。

  “你先去收拾一下自己，洗漱，把你的臉洗幹淨了，我會幫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