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故意的
作者:很多遍      更新:2020-12-05 01:14      字數:4414
  平樂抿嘴一笑道:“等會你便知。”

  說罷不再看沈老太君,帶著悠然自得的笑意信步出了屋子,然後穿過了廳堂剛站在門口時,一道聲音傳了過來喊道:“不能開門。”

  平樂看著急匆匆跑來的丫鬟,神色帶著些許柔和。

  丫鬟詫異,鄒著眉頭道:“不要開門。”

  平樂搖搖頭。

  丫鬟怔愣愣的凝視著她,輕聲道:“太君說不要開門,您為什麽不聽呢?

  這樣子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糕,得罪老太君更甚。”

  平樂深深的凝視著她,“事情已經很糟糕了,人也已經得罪了,事情要做就得做絕。絕到讓她不敢再來招惹自己。”

  丫鬟還要出口說些什麽,平樂卻已經打開了門,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

  “回去吧,她現在一定需要你關上她的屋門。”平樂看了眼敞開的屋門道。

  不關上屋門,百姓能在廳堂的門口看到沈老太君屋子的舉動。

  丫鬟緊蹙眉頭看了眼一臉好奇,在屋外站著的百姓。

  轉身回了屋子,並且關上了門,隨後依靠著門一臉緊張的看著屋內的沈老太君。

  沈老太君狠狠的盯著回來的丫鬟。

  丫鬟一臉不安的佇立著,跪下行禮道:“太君,奴婢沒把事情辦好,請太君責罰。”

  沈老太君捶著床板,仰天長歎:“你也盡力了,這事不該怪你,她真是個禍害啊!”

  顧二夫人道:“太君現在我們該怎麽辦?真的如她所言那般出去嗎?”

  “她說有大事。”沈老太君道:“你可有聽說過盛世書院她和趙昇那場賭約的事?”

  顧二夫人道:“是有聽說過。”

  沈老太君道:“在打鬥前所有人都認為她打不過趙昇,可她還是上台了,用的理由是她答應過一個人說今日會有一場有人在台上被揍得很慘的熱鬧可看,她一定要做到那個承諾。”

  “可是到最後她也沒有遵守住承諾,那日根本就沒有人被打得很慘的熱鬧可看。”

  “是因為趙昇帶著人跑了。趙昇為什麽跑現在都沒給出個理由,隻是她也算是做到有一場有人被打得熱鬧可看,也遵守那個承諾了。”

  “有嗎?”顧二夫人疑惑的問。

  沈老太君道:“雖然不是親自動手揍和打,卻的確把趙昇的臉打得老慘了,連趙昇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主動認輸,這還不是打得慘嗎?他的臉現在一定很痛。”

  顧二夫人緊鄒眉頭,遲疑片刻還是把那句“太君您想太多了吧”的話咽下去。她眼神憂愁的看向緊關著的木門。

  顧錦生等會又會做什麽呢?

  “所以她說有大事就一定有大事。”沈老太君嘴裏念叨著,“即使沒有,她也會做出來,我們快出去看看。”

  “可是太君外麵有風,你著涼了對身體不好。”丫鬟擔心的道。

  沈老太君微蹙眉,下意識的握著手腕想撚著佛珠,卻發現佛珠不見了蹤影,她急道:“我的佛珠呢?”

  “佛珠呢?”顧二夫人驚訝道:“會不會是在顧錦生的身上,太君您暈的時候是顧錦生先抱住了您。”

  沈老太君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立即起身,然後自己穿上繡花鞋向屋外走去,丫鬟忙去勸阻,她厲聲道:“我的佛珠得拿回來。”

  ……

  平樂掃了眼堵在門外的眾人,見他們滿臉好奇,眼神似乎寫滿了好奇,有些百姓的眼神往裏使勁看,恨不得看到沈老太君怎麽樣了。

  為首的中年書生問道:“太君已經可安然無事?”

  “很安然無事。”平樂一腳踏出了門檻,看向被打開的屋門,看見從裏麵快步走出的沈老太君,“還出來了。”

  沈老太君急道:“快把我的佛珠還回來!”

  平樂微抿了下嘴,道:“你的佛珠不在我的手上。”

  “是你在我暈倒的時候抱住我的。”沈老太君道:“你一定有注意到我的佛珠。既然注意到了,怎麽可能不拿?”

  拿著說不定有用處。

  “是有注意到。”平樂道:“我沒拿,掉在地上了。”

  沈老太君驚訝的看著平樂,“你就任由它掉落在地?”

  “不然呢?”

  “那可是善之法師開過光的佛珠,這是大不敬。”沈老太君說罷正要出去找佛珠,丫鬟連忙道:“奴婢們立刻去找。”

  說罷,沈老太君點點頭,丫鬟立即帶著在屋內的三個丫鬟,僅留一個丫鬟伺候沈老太君。

  平樂看著丫鬟急急忙忙的出去,平樂道:“過了那麽長的時間,現在找也來不及了,一定已經被人撿走了。”

  丫鬟們停住了腳步,遲疑望向沈老太君。

  沈老太君吩咐兩個丫鬟去找。

  不過多久,兩個丫鬟回來皆說沒有找到。

  沈老太君威嚴的道:“若是有誰撿到佛珠定要歸還,佛珠不是為你們開光的,留在你們身上定會有噩運,誰撿到了明天一早交到顧家門房,必有重賞。”

  眾人無一人出聲。

  沈老太君眸子如帶寒光看了眼平樂,正聲道:“警示的話已經說了,若是硬留著遭了噩運,就不要冤別人。”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平樂,沈老太君誰也沒看,隻看她,不是懷疑她拿的還能是什麽?

  平樂嘴角緊抿,掃視一眼百姓們懷疑的目光,向外走去,

  她行走間如帶風,身上帶著莊重威嚴的氣勢。

  眾人看著目光皆帶著感歎和驚訝的望著,不由自主的讓開一條大道讓她走。

  沈老太君連忙跟了上去,門外的百姓也紛紛跟了上去。

  屋子隻剩下顧二夫人和一個她的丫鬟。

  顧二夫人掃視了眼屋子,捋一捋袖子,臉上露出遲疑的表情。

  丫鬟問:“夫人您怎麽了?”

  顧二夫人道:“就是覺得這個屋子的主人得妥善安慰,畢竟剛才擔心老太君在外病體會受涼,急匆匆就帶人進來,真是有些沒有禮數。”

  “能讓沈老太君進來躺著些許時間,是他們的榮幸。”丫鬟道。

  “不可胡說。”顧二夫人嘴上說著聲音和表情卻沒有絲怒意。

  丫鬟不以為然的點點頭。

  顧二夫人道:“你就留在這裏,等主人回來後給二兩碎銀,吩咐他…這間屋子本來就是顧府的屋子,如果外麵傳出半點有關顧府不懂禮數搶闖別人屋子的風言風語,他就看著得罪城主府的後果。”

  “是。”丫鬟點頭應道。

  顧二夫人一臉凝重的踏出門。

  ……

  屋外涼風舒適,街道靜謐無一人出聲。

  平樂遙望著停留在街口的許多輛華麗或者雅致清新的馬車。

  因為太多人堵住了整條街,那些馬車隻能停在街口,連把街口的堵住了,抬頭一掃都是人群馬車,顯得街道很是擁擠。

  沈老太君緊蹙眉頭,不悅的道:“怎麽那麽多人來這?要是發生了點意外,是極有可能造成踩踏致人死亡,還不找人把人散開!叫駕馬車的人們離開。”

  一個個都想來瞧顧家的熱鬧。

  顧家下人聞言立即前去那些華麗的馬車前說話,馬車裏緩緩的離開。

  而有些穿著華裳的公子少爺們下了馬車向沈老太君抬步而來。

  百姓們的擁堵在麵前,沒讓開路讓他們走,讓貴公子們臉色不好看,下人連忙將百姓們推到一邊,讓出一條小道。

  貴公子們緩步行走到沈老太君麵前,排長長的一排施施然行沈老太君行了一禮,齊聲喊道:“在下見過沈老太君。”

  沈老太君臉上帶著笑意輕微點了下頭。

  平樂道:“顧家人呢?快叫顧家人讓他們把紙筆與印章帶過來。”

  沈老太君臉上閃過一絲怒意,“本太君也急。”

  說罷,她看了一眼在趕百姓離開的顧家下人,對貴公子們道:“你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裏擁擠很容易造成踩踏讓你們受到傷害。”

  “太君放心是不會發生踩踏的。”站在第一個的貴公子們看了眼他家的下人,“還不快把人散開。”

  下人立馬會和顧家下人一起驅逐百姓,其餘的下人在自家公子的示意下也跟著驅逐百姓。

  有些百姓們不樂意的離開,街道恢複成寬闊,隻留下一些穿著打扮好的百姓們,和貴公子們在街道上凝視著平樂。

  平樂微斂眉,都在看著她做什麽?

  她看了眼在街口上唯一停留著的馬車。

  馬車上掛著一盞白燈上寫著顧家。

  顧大夫人打開馬車看了眼平樂,兩人的目光相撞,顧大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心虛的光下了馬車,帶著提著盒子的丫鬟腳步匆忙的到沈老太君跟前。

  “太君,聽說您被顧錦生氣暈倒了?”顧大夫人著急擔心道:“現在身體怎麽樣了?可覺得哪裏不舒服?”

  沈老太君輕咳兩聲道:“無大礙。紙筆和印章拿出來吧。”

  顧大夫人道:“在這裏寫?這裏沒有桌子怎麽寫?”

  沈老太君冷淡的瞧了眼平樂,笑道:“她就是要在這裏寫,我們就成全她就好了。”

  平樂道:百姓也趕走了不少,去哪裏寫也是一樣的。所以進屋子寫。”

  沈老太君臉色不好看默然盯著平樂。

  平樂道:“進屋子寫,太君你就不滿意了嗎?其實你也是喜歡在外麵寫的吧?”

  沈老太君輕輕的點點頭,道:“我還是更喜歡在屋子裏的桌上寫,畢竟人老了,身體也不健朗,蹲著寫實在是太累了。”

  有位貴公子道:“顧…姑娘也真是不懂得體貼老人家,怎麽能讓一個老人家還是剛剛被氣暈轉醒過來的老人家蹲在地上勞累寫字呢?”

  平樂沉默了一會,貴公子噗嗤一笑道:“你也不要往心裏去,若是為區區幾句話就生了氣,就太不值得了。”

  平樂道:“我沒生氣,隻是奇怪你們都認為我會讓老太君蹲在地上寫字呢?這裏不是有很多桌子嗎?”

  她看了眼蓋著白布的桌子,而桌上放著很多各樣顏色紋樣的繡帕。

  “那是攤主的桌子,得經過攤主的同意又讓把桌子上的繡帕拿走,如此很麻煩的。”貴公子道。

  “是有點麻煩。”平樂道:“而且攤主都被你趕走了,懂得經過攤主的同意才能使用攤子,怎麽就沒禮貌將人從攤子前趕走呢?”

  貴公子氣道:“你…我…”

  他一時不知道怎麽說下去,隻能啞口無言。

  趕走的攤販是用了錢才能擺的攤,而他用擁擠才將人趕走的借口很不合理,畢竟現在就那麽多人,大街已經寬曠了許多,沒有道理將攤販趕走。

  “誰讓你將攤販也一同趕走的?”貴公子朝一個下人怒吼道。

  下人立即道:“小人知錯,是小人的錯。”

  “公子你不要為幾句話生氣,為區區幾句話生氣不值得。”平樂道。

  貴公子:……

  居然讓她把自己送給她的話還回來了。

  平樂道:“沈老太君走吧。”

  沈老太君意味深長的道:“顧錦生。”

  平樂眼眸閃過一道不解的光,低眸越過她往屋子走去。

  沈老太君如果到這個地步還是想對付她,那她就隻能更狠了。

  ……

  屋內——

  平樂看了眼提著盒子的丫鬟,道:“太君還是快命人拿出紙筆。”

  丫鬟看向沈老太君。

  沈老太君輕輕的點點頭,丫鬟則把黑色描牡丹花的盒子打開,將印章和紙筆一一在桌子上擺放好。

  沈老太君臉色很不好看,眼神微抬高傲的看著平樂,道:“錦生我記得你寫字很醜,不知你現在的字怎麽樣了,如果還是醜的字,那…就十分可惜這麽契書了。”

  平樂微蹙了下眉。

  沈老太君將筆拿起寫下斷絕關係的契書。

  平樂慵懶的往凳子上一坐,支著下頜神色安靜柔和的看著沈老太君的字。

  娟秀的字在紙上顯現出來,平樂認真的看著,沈老太君詫異的看著她,不可能那麽安靜的看著她寫字的,不可能得,一定是有什麽壞主意。

  想到這裏,她心上升起一股恍惚不安,手勁不穩,柔軟的筆尖往紙下畫了一條長長的直線。

  “毀了。”平樂略微可惜道。

  沈老太君嘴唇微動,凝視著她,輕聲道:“你是故意的,故意的。”

  平樂抬頭不解的看著她,隨後站起身道:“太君是因寫毀了一張契書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