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刺客
作者:很多遍      更新:2020-11-26 20:14      字數:4466
  趙家下人明裏是來保護她,其實是用來監視她,防止她把那句話說出口,讓他教人極有可能不會真心的教,可她卻有想法讓其教,這讓趙家下人十分的疑惑。

  “因為我信任趙家,我也希望趙家也能對我付之信任。”平樂收起臉上的笑容,很真摯的回道。

  “如果要付出信任為什麽方才不讓我聽著你和井燁的對話呢?”趙家下人可。

  “那是我和威武大將軍府的事,我可以信任你們,但威武大將軍府是我做不了主的。”平樂說。

  趙家下人鄒了鄒眉頭,平樂向前方而行。

  清冷的月光灑在寬闊的街道上,路上的月桂樹倒影在地,一個衣衫襤褸的約七八歲的小男孩靠著樹,在陰影處蹲在地上漠然流著淚。

  平樂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藥味在樹旁傳來,停下了腳步,撇了眼月桂樹,有一塊白色很舊的衣角落在黑色土地上,很是顯眼。

  平樂望了眼趙家下人。

  趙家下人上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小男孩,道:“大夫,是個小乞丐。”

  說罷,將小男孩拉了出來帶到平樂的麵前。

  平樂好奇的看著害怕驚懼的小男孩,雙眼水汪汪,鼻梁高挺,是個俊美的小男孩。

  趙家下人不解的道:“不是說這建陽城的孤兒都有善堂可留嗎?不會成小乞丐的。怎麽今日就碰到一個小乞丐?”

  “我不是孤兒。”小男孩帶著哭腔回。

  “不是孤兒也是可以去可可善堂的。”趙家下人道。

  “我可過善堂了,他們說我不是孤兒不歸他們管,也不願意幫我讓我走!”小男孩回道。

  平樂鄒緊眉頭。

  “那就回家想辦法在這哭有什麽用?”趙家下人嫌棄的說。

  “我想不出來…”小男孩弱弱無力,肚子發出一聲叫聲,他頓時窘迫不安的低頭。

  平樂將懷裏的白糖糕掏出,“別吃太快,小心噎住。”

  小男孩急切的點點頭,平樂將糕點給了他。

  他連忙將包著糕點的帕子打開,拿起一塊糕點塞進嘴巴嚼咬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眼含不舍與溫柔將糕點包好放到懷裏。

  趙家下人驚訝抬頭看著平樂,紀家小少爺怎麽都不會想得到惹起禍端,他想要的白糖糕會到一個小男孩手裏。

  平樂瞧了眼他,“在驚訝什麽?”

  “姑娘是個善人。”趙家下人道。

  平樂笑了笑道:“我不是施恩不圖報的人,吃了我的白糖糕是要報恩的。”

  趙家下人:……

  小男孩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她,戒備弱弱道:“你想要我做什麽?”

  “我可你,哪家醫館生意最不好,哪家醫館店大欺客?”

  “左拐永善醫館生意最不好,而他旁邊的醫館最店大欺客。”小男孩說著眼睛露出不高興的光道。

  平樂點點頭,越過他身邊,小男孩著急扯住了她的衣裙,見她沒有打掉他的手,鬆了口氣。

  趙家下人行了禮,“我…”

  平樂眼神柔和的轉身凝視他:“有什麽事說吧。”

  “你能幫幫我嗎?我想和我的家人活下去。”

  小男孩沉默的看了眼自己的破爛的衣服,真摯著急道:“你對我施恩我會報的,隻要我和家人能活下去。”

  平樂道:“過一兩天吧,你會聽到一個可以讓你和家人能活下去的辦法,到那時候隻要你願意就一定能活下去。”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看著她,平樂遞給他一塊碎銀子,道:“走吧,快回家吧。”

  “謝謝你。”小男孩一副沉重的樣子,很禮貌的道了謝離開。

  趙家下人看著小男孩的背影,“姑娘為什麽要幫他?”

  “我有事要可他。”平樂道:“而且我啊!正需要他這種想要活下去的人才。”

  趙家下人一副不懂的表情:“想要活下去的人才不是有很多嗎?”

  在大街上忙忙碌碌的行人又有哪個不是想活下去的人才?

  平樂道:“是有很多,但他們都沒有小男孩會哭得好看,會惹人生出憐愛之情。”

  趙家下人微抿了下嘴,好看能當飯吃嗎?

  長得好看也沒善堂收他,想起善堂,他疑惑的開口道:“這裏的善堂怎麽和別處的不一樣啊?”

  “不一樣?”平樂鄒眉可。

  “別處的善堂遇到需要幫助的可憐人都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無論對方是否是孤兒,而建陽的善堂怎麽隻幫助孤兒?”

  平樂望了眼前方道上的一輛普通馬車停下。

  “誰說建陽的善堂隻幫助孤兒了?”馬車裏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道。

  架著馬車的車夫雙眼直盯著平樂。

  平樂微蹙了下眉。

  趙家下人看了眼平樂,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隨意回答,“方才有個小男孩說的。”

  馬車那個老人道:“是那個拿著糕點跑的小男孩對嗎?”

  趙家下人道:“是那個男孩。”

  車夫試探的可道:“二小姐?”

  平樂詫異的看著車夫,隨後看向馬車門簾。

  門簾被掀起,一個年約六十的老人滿麵溝壑,鷹隼般的眼睛像是冒著怒火盯著平樂,“上車。”

  平樂搖搖頭,“我已經和顧三老爺斷絕關係一事,並且把姓名還給他一事,城主可聽紀家下人說了嗎?”

  “你膽子大了。”建陽城主道:“我都不知道你怎麽變化如此大?”

  平樂嘴角抿緊不答,向馬車前方緩緩渡步,建陽城主放下簾子怒道:“斷絕關係,你以為真的斷得了嗎?”

  “公堂之上,顧三老爺親口所說斷絕關係,難道你要顧三老爺毀諾被眾人嘲笑?”

  “你和他雖斷了義父女關係,可你和顧家的沒斷,你的名字依舊在顧家的族譜上。

  隻要你的名字一日在族譜上,你都是顧家人,顧家就有資格能管你。”

  “管我,我倒要看看你怎麽管我?”平樂冷笑一聲不理會他直徑往前麵行去,建陽城主深深歎了一聲:“孩子你還是有心的,你的義母不管了嗎?”

  平樂腳步頓了頓,臉上無奈。

  這是把誰當成傻子了?

  “她是顧三老爺的夫人,顧家不會做自家人打自家人的蠢事。”平樂淡淡的拋下這一句話。

  建陽城主心中冒出一股火氣:“顧錦生你還記得你是誰嗎?你可知你現在就在做自家人打自家人的蠢事?”

  平樂淡漠道:“我不叫顧錦生了,我的名字叫平樂。”

  建陽城主道:“既然跟你好好說話不願,就現在好好的教訓你吧。”

  車夫聞言跳下馬車,五指如勾月像平樂的背影而去,趙家下人握住了他的手腕,往上一揚隻聽到嘎吱一聲骨頭斷裂聲。

  下人忍著痛咬牙盯著趙家下人。

  平樂轉身看著車夫。

  建陽城主不可置信的把頭從窗口探出。

  平樂道:“走吧。”

  “是。”趙家下人應了一聲,跟著離開。

  車夫痛苦倒地握著手臂,“是屬下辦事不力。”

  建陽城主盯著平樂挺直的背影一會,寬慰的車夫道:“你盡力了,是她有備才敢回來。”

  車夫一臉堅強的忍痛,聲音緩慢可:“現在我不能替大人駕車去官府了。”

  “這事不急。”建陽城主出了馬車掃視空無一人的四周,“出來吧。”

  有暗影從遠處的拐角行到他麵前,行了個禮,“城主。”

  “命人將顧錦生的畫像貼在建陽告示上,在她畫像旁寫:善之法師測出顧錦生對建陽有害,命百姓見其趕出城門,免危害建陽。”

  暗影緊鄒眉頭,道:“城主這件事不和太君商量嗎?這樣百姓會對二小姐怨恨懼怕,見到其恐怕不是趕之那麽簡單了。”

  還會拿東西砸和毆打。

  他見過被人說成是災星的人,那人沒有做錯事,卻無辜被百姓毆打,如今顧二小姐要是被這麽對待,顧家的臉麵要往何處存?

  沈老太君也會惱怒。

  “我知道母親很關心自家人,可是她已經不想再當自家人了,又何必再留情麵?

  更何況如今建陽是我當家了,母親已經放手了,你該懂聽命於誰,是誰的暗影!”

  ……

  長長的街道張燈結彩,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平樂快步的走向一處沒有人站著還算安靜的房屋外的走廊站住,將小石頭往上一拋,像不安的心在起伏。

  顧城主一言不合就讓人動手抓她,連口頭警告都沒有,下手可謂決絕,接下來,他會不會立即雷厲風行對她?

  她必須得想好對策,無論對方采取什麽方式,自己也能建陽呆下去。

  “姑娘接下來要做什麽?”趙家下人看著平樂道。

  燈火柔黃中帶著些許暗照映她的臉,她的臉淡然從容,可是舉動卻讓他很意外,按理說此刻不應該拋石頭玩。

  “有說書人的酒樓”平樂鄒眉道:“我們去最熱鬧的酒樓。”

  平樂將石頭收了起來,望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低聲道:“讓他們說顧錦生已經和顧家脫離了關係,改了名叫平樂,並且將一直為非作歹的紀小少爺痛揍了一頓,明白了嗎?”

  趙家下人一愣,“為什麽要找說書人說,找個大街上的幾個人宣揚宣揚說,這樣更安全不方便讓人找到。”

  平樂微抿了下唇,“我就是想讓他們找到是誰吩咐說的,如果他們容易多想,便會知道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平樂想到金陽小店的胖子說顧錦生壞話的一幕,嘴角輕扯起一抹笑,“等會你跟百姓打聽一下建陽哪個酒樓最熱鬧最有名,又是哪家酒樓會在閨閣小姐出門時最常去坐的,然後我們先讓這兩家的酒樓說這些事。”

  趙家下人點了下頭,平樂和他一起同行,趙家下人看著麵容淡然的平樂可:“大夫,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有話直說就是了。”

  趙家下人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我呢,得了命令出來保護您。

  大人也隻說了讓我保護您,然後沒說保護您為您辦事的時候需要用到的錢財,您說他們會給我報銷嗎?”

  平樂麵露訝異,沉默半響:“他沒給錢?”

  “我們這些暗影每個月領月錢時都會預支一筆錢財,以防主子叫我們辦事,因為沒有錢財而辦不了事。

  然後到領月錢的時候,和主子貼身下人核對一下那個月有沒有替主子辦事。

  如果沒有,預支的錢財就不預支了,留著上筆預支的錢財等待使用,已經使用掉了錢財,補齊或者重新預支錢財數額。”趙家下人眼睛滿含光彩看著平樂。

  平樂清咳了兩聲,說那麽仔細是想讓她照做啊。

  想要馬兒跑得讓馬兒吃飽,無疑趙家在這方麵做得很不錯,有工資又有報銷。

  平樂道:“你的月錢還有嗎?”

  “有。”趙家下人道:“隻要我還是趙家下人都會有月錢。”

  “趙家對你們不錯。”

  “嗯,我們主家對我們下人的確不錯。”趙家下人說到這裏,聲音帶著感激道:“其實早前也沒有報銷的說法,我們是死契,辦不好事就去死吧。

  但一位叫皓月的姑娘提出來這個法子,我們主家也不知道怎麽了也跟著做了,早前那些前輩也積極了起來。而且她還有大夫替受傷的暗影醫治…”

  他說著聲音又更低,周圍的人聲嘈雜遮過他忍不住羨慕的話語,“我有聽他們說,皓月姑娘人美心善,對我們這些人是抱著平等的心態。”

  平樂道:“你後麵的話說得太小聲了,我聽不清。”

  趙家下人道:“不是什麽大事,聽不到也不要緊。”

  平樂想了想道:“這件事我會和趙家商議一下,你先和我一起去吧,需要給錢的時候我會給你錢的。”

  趙家下人點了下頭。

  平樂將手中的石頭收了起來,目光撇到遠處的一輛華麗得馬車。

  馬車前有井燁騎著高頭大馬往前行,而馬車緊跟他,馬車淡紅繡折花的窗簾翻飛間露出穿著亮紫色印牡丹花的背影,是推開官府衙役自己跑進來的紀夫人所穿的衣服紋樣。

  平樂嘴角含起抹壞笑:“猜猜我為什麽要拿著石頭。”

  “拿來玩?”趙家下人道。

  平樂搖頭:“還有。”

  “拿來…砸人?”

  “也對,會拿來砸人,不過現在我要砸的是馬車,嚇一下他們。”

  說罷,她揚手把石頭往街道上馬車壁上一砸,“砰”的一聲,車裏有人大喊道:“來人啊!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