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走了。”平樂淡然的說:“躲起來。”

  紫蘇一愣，平樂把她拉進程蔚的屋子關上門，走到麵對天井的窗口邊，眼裏帶著一絲好奇的光看著。

  “姑娘為什麽我們不走了？”紫蘇問。

  “走，哪有看著他們氣急敗壞以為我們跑了，有趣。”平樂臉上露出倔強，“所以當然是不能走了。”

  紫蘇:……

  門口進來一群人，李院首和趙韞同站，趙遷落後半步的距離，眼神帶著如刀劍般厲寒的光，麵色難看的緊盯著沒有葉子的大樹，然後目光落在張嘴不停重複的蕭大叔。

  “顧錦生跑了。”他道:“我帶人去追。”

  沒跑，在屋子裏呢。

  平樂心中帶著一絲好奇暗道，想著，她望了眼低垂著頭，隻懂一遍又一遍重複的蕭大叔，真瘋了？

  李院首目光幽幽的含著奇異的光看著蕭大叔，道:“你都不關心他怎麽了嗎？怎麽就想去追人？而不是派人去追。”

  “他的死活和我沒什麽關係。”趙遷橫眉豎眼看著蕭大叔。

  李院首輕歎一口氣，趙韞走到蕭大叔的麵前蹲下，麵無表情的瞧著他許久，眼中閃過一道幽光，說:“找魯大夫來瞧瞧。”

  “何需舍近求遠，這裏就有個大夫在。”李院首冷聲道:“出來吧，還想看我們看多久？”

  平樂嘴角輕抿，斂眉，叫她出去就出去，她就得聽話的出去嗎？

  李院首看了兩個下人再望了眼程蔚的屋子，兩個下人心領神會拱手行了一個禮，向程蔚的屋子走去。

  “吱呀”一聲沉重的老門被推開，紫蘇拉著平樂的胳膊，上前將她護在身後，“你們要是想抓我們，先打贏我再說。”

  說罷，她做出一個要打架的手勢，平樂柔和道:“他們不是來抓我們的，是來請我們的。”

  下人麵露驚訝，外麵的李院首輕鄒了下眉頭，什麽請明明是抓，他開口準備打她的臉，道:“顧姑娘…”

  “院首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對我說，但我們的話現在不急。”平樂揚聲打斷他道。

  李院首還要開口，平樂卻站在窗口裏專注的看著蕭大叔，像是在替他瞧病，他把要開口的打臉話咽了下去，問:“你站在那麽遠，看得出他為什麽會這樣，不斷重複一段話？”

  平樂道:“這病人的病急了。”

  “病急？”趙韞聲音冷冷的像春日裏的刺骨的風，道:“你作為一個大夫有病人病急了還不快醫治，而是在屋子躲著是為何？”

  “我瞧得出來趙韞先生也病了。”平樂望了他麵容的怒氣道。

  趙韞鄒眉，他身邊伺候的下人急了，“我家少爺怎麽了？”

  平樂露出不可說的表情，搖搖頭，下人更急了，趙韞輕歎了口氣，“別理她，她在胡說，全大夫醫術比她高明，如果我病了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說到這裏不再繼續說下去，卻讓周圍的人一片附和，道:“定是在搶口舌之快。”

  平樂搖搖頭，從門口走了出來，她看著趙韞，道:“韞先生今晚我們吃個飯吧。”

  趙韞笑了笑，道:“你還有命活得過今晚嗎？”

  平樂笑道:“為了你，肯定得活得過今晚。”

  趙韞眼裏急快閃過一道含光，正正的直視平樂，心裏生出了懷疑，難道他真的得病了？

  平樂抬步到達隻懂不停重複話語的蕭大叔，道:“要是醫這個瘋病有個最簡單的法子。”

  “什麽法子快用。”李院首也不急興師問罪，吩咐道。

  “你們不能阻止我，也不得讓官府來抓我。”平樂道:“這樣啊！我才敢做。”

  李院首道:“你是打算做什麽壞事？”

  “揍他。”平樂說。

  李院首:……

  趙韞道:“揍人犯法，偷跑到別人家也是犯法。”

  “嗯。接下來我要揍他，你們要是報官把我們抓起來關幾天肯定是不行，”平樂一臉漠然回:“所以得提前和你們說清楚。”

  “你倒是肯定自己能活命。”李院首見她絕口不提偷進趙韞院子的事，聲音低沉滿是好奇，“誰給你的自信和勇氣？”

  “治不治他的瘋病？”平樂反問。

  “治，我不會因為揍他一事讓人報官抓你。”李院首道:“我得清楚你對他做了什麽？為什麽會讓他裝瘋，”

  揍一頓就能好的瘋病，除了裝瘋假病說還能是什麽病。

  平樂得到肯定的回複，道:“紫蘇幫我揍他一頓。”

  紫蘇應了一聲，上前揮拳往他臉上一打，蕭大叔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眼神迷離，恍惚大夢驚醒的表情望著頭頂的大樹。

  平樂道:“既然醒了，就可以把之前沒有說完的話再說說了。”

  紫蘇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李院首都來了，還怎麽把之前說的話說下去，那個秘密太大了，姑娘這是不要命了！

  趙韞對蕭大叔道:“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麽話，快說吧，別發呆了。”

  蕭大叔沒有理她，而是眼中含淚的凝視頭頂的樹冠——碧沉的天。

  趙遷冷笑一聲，“隻是外表長得像老人，又不是真的老人，怎麽還耳背起來了？”

  他依舊沒有反應，趙韞和趙遷對視一眼。

  趙遷揮了揮手，道:“去將他扶起來，用法子弄醒。”

  下人將像死屍躺在地上的蕭大叔扶起來，蕭大叔滿目都透著心如死灰，他一一掃視周圍的人，道:“反正事情已經注定會傳到京城了。”

  趙遷道:“什麽事情注定要傳回京城？說話都說不清楚一些。”

  “我也不想說，尤其對你。”蕭大叔毫無感情的回。

  趙遷咬牙，眼中露出怒火，滿臉猙獰的盯著蕭大叔，正抬步上前要踹他幾腳解氣，平樂抓住他的衣袖搖頭道:“你這一揍，他受不了怎麽辦？”

  趙遷恨盯她一眼，道:“你不是大夫嗎？受不住不會治？”

  平樂不樂意道:“我出診的費用很高的。”

  趙遷臉色不自然，剛剛她那麽爽快答應治人，就把她高到離譜的診治費忘了。

  趙遷將衣袖扯回來，冷漠的後退幾步。

  “你方才這麽像瘋了一樣？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說出來，我們定會還你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