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蔚看了眼站立在屋內的下人，“你們都下去吧。”

  下人們麵露遲疑互相看了看，都沒有退出屋子。

  程蔚滿身怒火的站起身，語氣嚴寒:“出去。”

  有位下人深吸一口氣，頭皮發麻全身發抖站了出來:“大人讓我們看著你。”

  程蔚眼神寒冷道:““他隻讓你看著，還不出去，以後我也可以讓人看著你們。”

  下人們一聽有幾個步子緩慢出了屋子，隻剩一個下人站立在屋內。

  下人渾身顫抖回道:“他讓我聽你們說什麽，所以奴婢不能出去。”

  程蔚挑了下眉，一副被氣笑的模樣，開口道:“院首身邊人真是忠心耿耿啊！”

  言罷，他坐了下來，一副氣悶的樣子，道:“你不怕死就繼續聽下去，現在出去最多受一頓責罰，再繼續留在這裏聽著可不是責罰那麽簡單了。”

  下人一愣還是呆立在原地。

  “真是個不怕死的傻子，都這麽跟你說了還不出去。”程蔚深深歎了口氣，沒有理會他，望向坐在對麵的平樂。

  看著她替自己倒了杯熱水，再給自己倒了杯，很悠閑自在的喝著，毫不著急的喝著。

  程蔚一下來氣，不解道:“你就不想趕下人走，讓我們好好說話嗎”

  “他留在這裏也沒有的。”平樂說:“他是院首的人，他聽到什麽，院首自會處理，不必讓我們操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有些話想問問你，那些話我不想讓他聽到。”程蔚說道。

  “不想讓他聽到的法子…倒有一個簡單的。”平樂嘴角抿起一個輕笑。

  程蔚張了張嘴要問簡單的法子，平樂卻站起身拉過紫蘇低語幾句，紫蘇點點頭，走到門口把屋門關了。

  在屋外的下人們對看一眼，心驚膽戰的佇立著，全神貫注注意屋內。

  站在屋裏的唯一一個的下人向牆壁的方向後退了幾步，而紫蘇則跟著他，走到距離他三步的地方。

  下人害怕的又後退幾步，紫蘇沒有跟上，而是淡淡的開口問:“你出不出去？”

  下人麵上帶著遲疑的神色，紫蘇不耐道:“快點說。”

  “不能出，做一個下人最重要的是辦好交代的事。”下人堅定的回。

  紫蘇嘴角勾起一抹壞笑，“這可是你說的。”

  下人愣了楞還沒有反應這句話的意思，他眼中映出站立著的紫蘇身影一閃，接著他緊蹙眉頭暈倒在地。

  程蔚目瞪口呆的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下人。

  紫蘇微抿嘴對平樂笑了笑，平樂回視一笑。

  程蔚抬頭望著臉上帶笑的紫蘇，轉頭凝視平靜的平樂，道:“這就是你說的法子？”

  “嗯，這樣不就可以讓他聽不到你說的話了嗎？”平樂道。

  程蔚道:“這樣果然是簡單的。”

  平樂道:“你想問什麽快點問吧。”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程蔚輕聲問。

  “發現了那人是如何在晚上，讓空無一人的屋子的窗戶上有影子出現了。”平樂低聲回。

  程蔚抿嘴沉默半響，問:“是這麽讓影子出現的？”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們都不知你在那裝神弄鬼人心中的位置，就這樣告訴你，我擔心你會出危險。”

  “你就不擔心自己的安全？’”程蔚問。

  平樂道:“我為什麽要擔心我的安全，有人會保護我的，你說對嗎？紫蘇。”

  說罷，她朝紫蘇望去，紫蘇臉上閃過疑惑點了下頭。

  “紫蘇的武功保護不了你。”程蔚很認真的說。

  平樂道:“好了，我們不能再說這個誤時間，該說說你姑姑的事了。”

  程蔚沉默一會，幽幽的歎了口氣，頗有些難為情道:“我姑姑叫皓月，是個生意人，至於和她關係親密的除了我娘，就隻有李…院首了。”

  平樂點點頭，等了半響也沒見到程蔚再開口。

  平樂問:“除了這些其他的，你都不知道了嗎？”

  “嗯，除了這些我都不知道了。”程蔚說著道:“哦，還有一點，我知道她愛吃什麽東西，她愛吃甜的糕點。”

  平樂雙手交疊抵住額頭，道:“就這麽一點線索不夠我們找到裝神弄鬼的人。”

  “你找到的線索也不行嗎？”程蔚道。

  “隻是手法。”平樂道。

  “那你夜晚跑過來說跟我說清一件事，”程蔚臉上露出驚訝:“那件事就是僅僅知道如何在窗戶上弄出影子來嗎？”

  “當然不止這些。”平樂抿了口茶說。

  “還有什麽？”

  “還有問你姑姑的事以方便找幕後之人，不過如今看來你知曉得很少。”平樂道。

  程蔚歎了口氣。

  “裝神弄鬼之人為什麽會選擇在昨晚動手，要知道他之前僅僅隻是弄出女聲。”平樂道。

  程蔚滿臉不解道:“昨天晚上一定是個特殊的日子。”

  平樂道:“確實特殊，風雨都大。”

  程蔚沉默，眼神唯有迷茫的看著桌子上的燭火。

  燭火微弱，但卻溫暖的照著整個屋內，讓屋子亮堂。

  風雨來臨的提示嗎？

  “趙韞的院子也鬧鬼了，除了他的院子以外，其他兩間我都看過了。”平樂道。

  程蔚臉上閃過詫異，道:“你應該來找我陪你一塊去東住所的，至少那時候如果有危險我能保護你。”

  “有人保護我。”平樂很自信道，她的餘光掃了眼垂首不言的紫蘇，她再次抿了口茶。

  門被推開，下人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屋內的燈火閃了閃，有一盞燈被滅了，亮堂的屋子光線暗了不少。

  平樂麵色從容的望著下人。

  下人看了眼被打暈在地的下人，道:“院首說了，顧大夫一切要小心。”

  說完，他哼了一聲頭也不回走了。

  紫蘇驚訝道:“他不抓我們了嗎？”

  “有人保護我們。”平樂抬手把茶杯放下，眼中閃過一道光，肯定的說。

  虛張聲勢的法子奏效了。

  目前，李院首如果真不想讓她繼續查下去，不會在明麵上對她動手，怎麽也會在暗地對她動手。

  如果真有暗地裏藏著保護自己的人，他能忍著自己給他找的麻煩堅決不出來，她也隻能——敬佩他厲害。

  有兩個下人進來把暈倒在地的人抬出屋子。

  平樂和紫蘇在程蔚的屋裏吃飽喝足後，坐在那裏沉默不言，打算再坐一會再回小院子。

  紫蘇無言的用鐵夾挑亮微弱的燭火，屋子又亮了些。

  平樂用手支頜，斂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