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麽隻看你？”李院首眼神不解看向平樂，問。

  此言一出，聚集在一起的人群連呼吸聲都變得同步，目光也皆落在她身上，突然被無數的人看著，平樂神情從容的低下頭凝視緊張的男子。

  李院首的眼睛仿佛像一條暗中盯著的毒蛇，在等待他們露出異樣。

  “因為我長得美吧。”平樂淡淡道。

  說罷，她蹲下直勾勾的盯著男子的雙眼，清脆的聲音疑惑:“你怎麽不看我了，我長得不美嗎？”

  男子蹙眉道:“才不是因為你長得美才看，不要臉才說自己美。”

  “那你為什麽看我？”平樂又問:“連李院首都說你看了我…如果不是我長得美你為什麽看我？院首大人都想知道你為什麽隻看我呢，你說不說，說不……”

  “顧大夫。”李院首聽了她一大堆問話，終於受不了她的囉嗦，打斷道:“夜深了，你該回去了。”

  他怎麽能懷疑她呢？

  還幫著逼供凶犯。

  平樂臉上露出鬱悶的表情，支了下頜道:“等問好了就來告訴我，我看他一定是因為我好看才看我的。”

  李院首點頭揮手道:“去吧。”

  他不想再聽到有女子在此那麽多囉嗦問話。

  “大人可一定要記得，如果問不出，等我回來問也行。”平樂說。

  “這可是凶犯怎麽任你一個小姑娘來問。”有人不滿意開口道。

  “院首大人都沒開口，輪到你多嘴？”平樂道。

  那人要回擊，趙韞攔住了他，道:“走吧，還去不去藥坊抓藥。”

  “嗯。”平樂點頭，撇嘴再多望眼跪在地上的男子，有些自得道:“一定是因為好看才看我的的。”

  男子翻了個白眼回應。

  平樂和趙韞同去藥坊，聽到身後李院首吩咐道:“現在去排查誰沒有在場證明。誰有去過被火燒著的院子。”

  平樂踢了下地上的青磚，道:“你說院首大人為什麽偏偏來問我呢？他看我一眼就值得他那麽大的疑惑，猜忌嗎？”

  趙韞眼眸深遂望著平樂，道:“那人是打傷趙遷的凶犯。”

  “我知道。”平樂語氣淡然道:“我在去的時候就聽到人竊竊細語，說抓到打傷趙遷的凶犯了，但是那人不承認是自己幹的。”

  月光如水映在前方的小池上，廊下的掛著蜜色八角描蓬萊風景燈籠，映出的明黃的光亮與水池的瀲灩波光，一同晃在平樂清麗的臉上。

  她的表情輕鬆不見一絲不妥，趙韞心裏歎了口氣，她和今晚之事會有關係嗎？

  她離開他的院子後，又去哪裏了？

  “到了。”平樂喜道:“我上次來的時候，小丫頭就跟我說過，這個藥坊是離程蔚住的景院最近了。”

  趙韞看了眼大門敞開的藥坊，拉住要快步進去屋內的平樂的袖子。

  平樂看了眼趙韞那雙在明亮月色下，細長的白嫩嫩似是透著一層白光的寬大的手，誇道:“你的手還蠻好看的，不過我的更好看。”

  趙韞:……

  在發燒的時候突然想起談論手了？

  燒糊塗了？

  平樂道:“你可別信，你看看。”

  她隔著趙韞繡竹暗藍衣袖握住他的手臂，讓他與自己的手抬起對著月光做對比，兩隻手指縫隙透出月光。

  一隻手指修長均勻，顏色如玉，一隻雖然白嫩寬大但手指卻不怎麽均勻，手指很瘦仿佛像竹竿。

  “你瞧你的手多瘦啊！你再瞧瞧我的手，其實我之前的手和你一樣，很瘦，但你知道我為什麽會變得……”

  “你燒糊塗了？”趙韞把自己的手放下，垂立在一旁問。

  “我沒燒糊塗。”平樂道。

  “你今晚說話沒說個重點，盡是說些廢話。”趙韞道。

  平樂咬著嘴唇，道:“說話還要重點？”

  “那是自然。”趙韞回。

  平樂抿嘴快步走向門口，道:“我說的不是廢話，我是為了推銷我的藥方，想不想手指變得好看啊？想的話就來找我。”

  說完，進入屋子門口。

  趙韞鄒眉，立即吩咐隨侍兩人進去。

  大半夜藥坊不關門，還打開定是有異樣。

  平樂看到打著地鋪瞌睡的夥計，道:“起床了。”

  夥計立刻慌亂起來，下人也在那一刻進來。

  平樂道:“給我抓藥。”

  “這麽晚怎麽來抓藥啊！”夥計不滿。

  “快點。程家少爺著急呢。”平樂道。

  夥計一聽道:“哪位程家少爺？怎麽又有位程家少爺要抓藥！”

  “住在景院的程家少爺程蔚。”平樂道。

  夥計立馬笑嘻嘻道:“姑娘抓藥需要藥方。”

  “我來抓，你看著。”平樂說。

  過了會，平樂用根繩子包好三副藥便將藥遞給隨侍，問道:“之前來抓程家少爺藥的人是不是一個姑娘和一個男的？”

  “不是，就一個男的。”夥計道。

  “你為什麽打開門睡覺。”平樂問。

  “還不是因為有大人下令說不能隨意走動，得有人陪著。”夥計道:“陪我的人去上茅房，而外麵門口有個人站著等人，我便打開門跟他說我們互相陪著一下，那人答應了。”

  他說完疑惑的想起了什麽，道:“人呢？”

  “是的，人呢？”趙韞淡淡問:“之前陪著你的人和外麵門口站著的人呢？”

  夥計臉色蒼白，無力道:“不是我不遵守命令啊！”

  趙韞道:“你去跟旁人解釋，若你是清白定不會冤枉你。”

  他看了眼隨侍，一名隨侍抓住了他，道:“走吧。”

  夥計著急道:“不關我的事。”

  “趙韞先生說了，你若是清白定不會冤枉你。”平樂柔聲道:“你掙紮也沒用，你且去做個解釋，按大梁律沒有證據冤枉不了你。”

  夥計聽後神色也沒有那麽慌亂，跟著隨侍走了。

  “你說話突然變得那麽柔和？”趙韞道:“之前跟我說話也沒見你用過那麽溫柔的嗓音。”

  “你們為什麽要書院裏的人不能隨意走動？”平樂不解的問。

  “今晚發生的事你應該聽聞了一些了吧？”

  “不太清楚。”平樂道:“我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