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金小八真的沒有關係嗎？”趙韞凝視平樂道。

  平樂道:“拜師之前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一直都認為金小八和我有關係？”

  趙韞深幽的眼眸半垂，道:“雖然金小八隨意慣了。我一直認為他對收徒會很嚴格，在你來之前更是沒有人能成為他的徒弟。”

  或者隻是你認為和他沒關係，而他認為和你有關係。

  趙韞心中暗道，他抬頭看著窗外的夜色。

  泛著微弱光亮的深藍天空，把心中其他猜測丟掉，冷靜道:“快告訴我，你向誰問起李月娘問。”

  平樂道:“我隻向你問起過李月娘。”

  是他猜錯了！

  趙韞歎了口氣。

  “你告訴我李月娘是誰和她的事情吧，不然我還是得去問。”平樂道。

  “你敢去打聽她的事？”趙韞道:“你果真不怕死。”

  “不是還有你嗎？”平樂道:“你不是說會幫我的嗎？”

  趙韞臉色不好道:“你剛剛是故意擺我一道？”

  “平樂搖搖頭，道:“不是。”

  趙韞聽後臉色也沒有那麽不好，悶悶道:“你坐下，我隻能告訴你李月娘是誰，至於她的事你就不要打聽了，否則就算我想保你，也不一定能保你。”

  平樂往紫檀木案桌後正坐，雙手垂立一臉乖巧認真的聽課模樣。

  “李月娘是廢後，是如今大梁皇帝的廢後。”趙韞歎了口氣，他就知道他總歸被纏著說出口。

  平樂一愣，目光驚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趙韞，道:“李月娘是廢後？是那個已經死掉的李廢後？”

  關於李廢後的一些事她想起，她曾在書上看到過一些，隻是寥寥數語，並沒有記載出為什麽被廢，隻知她是死後才被廢的。

  死後才被廢？

  上陽見李月娘，難道李月娘是假死並沒有真死？

  平樂斂眉思索著。

  不對，如果是假死，為何燈籠還留著那句話？金小八見到那句話後定會將燈籠毀掉，怎麽可能還大搖大擺留在哪掛著。

  難道金小八和李月娘關係不好，故意讓人瞧見？

  還是說金小八他自己都不知道燈籠上有那句話。

  “李月娘就是已經死掉的李廢後。”趙韞的聲音傳進耳裏，平樂從思考中出來，抬眉瞧著。

  昏暗的燈光下，映著趙韞幽深的眼眸，他帶著深深的疑惑問道:“你為什麽一臉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到再問確定一遍。”

  平樂沉默一瞬想找個理由回答自己的震驚。

  她隨便扯了個謊，道:“隻是突然想到李月娘和我師父居然有關係就覺得震驚，我萬萬沒想到一個已經死掉多年的人和我師父居然有關係，我師父還將她的名字寫在紙上，他和我師父的關係定是不錯的吧，如果關係不好，又怎麽會在多年後還寫著她的名字呢。”

  趙韞也沉默一瞬，道:“我回答完你的問題了，你可以回去了。”

  平樂點頭道:“你可以回去了，這間屋子住的人是我。”

  趙韞:……

  他看了看眼前被燭火照映得幽暗的屋子，這不是他的屋子沒錯，他這是被誰擾亂他的心緒。

  居然都忘記這不是他的屋子，他隻是過來讓顧錦生替他診治。

  “來人。”趙韞喊道。

  下人在敞開的大門守著，顧錦生在醫治他的時候不讓人進來。

  “你明天再過來診治。”平樂道。

  趙韞在下人伺候下來到門口，就聽到平樂的一句話。

  趙韞道:“我給你解了惑，為什麽還讓我來你屋子？”

  平樂擺手道:“你也沒說這是替我解惑的條件啊？要不你在跟我說說，我可以搬到其他地方，讓你住在我的屋子，好好的住著。”

  “屋子是我的。”趙韞咬牙，直覺得要被氣吐血了。

  “可是你先讓我住在這個屋子。”平樂道:“難道你讓我走，不再為你診治，可以啊！我可以走的，但走之前…”

  她撇嘴道:“你得把醫治錢給我，我都已經替你醫治了，不能白費功夫。”

  “你…”趙韞緊咽下快到嘴角的不要臉三字，氣呼呼的盯著平樂。

  平樂豎眉不滿道“還不快走！”

  “好！”趙韞氣道，他轉身，身上的疼痛更是痛得無法形容，腦子一片空白，半清醒半迷糊，雙眼不由自主的閉上，身子一軟，隻聽下人叫到:“公子！公子！大夫！”

  “他沒事！痛暈過去罷了。”女聲道。

  “你就瞧了眼就知道了？”男聲說道。

  “好的大夫瞧一眼就可以看出問題了。”女聲說著，聲音有了嘲諷之意，道:“真是沒用，那麽點痛都忍不住。”

  是顧錦生的聲音！

  趙韞終於分辨出說著刺耳的女聲是誰了！

  顧錦生，你給我等著！

  想著，他頭腦更是一沉，再無意識。

  ……

  平樂見下人把趙韞般走了，打了個哈欠，今晚刷的生氣值很明顯有效果，趙韞說話的語氣都比往日重上許多。

  她看了眼怒視著自己的丫鬟，環顧四周，問道:“紫蘇呢？”

  “回姑娘的話，奴婢不知道她去哪了？”丫鬟說道。

  她就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那麽會氣人的大夫。

  “把晚飯分兩份，把一份留著，一份端上來給我用。”平樂道。

  “是。”丫鬟行了一禮道。

  “還有…”平樂喊住了丫鬟。

  丫鬟停住腳步，轉過身眼睛盯著她，她發現顧錦生喜歡在別人轉過身後，叫住那人再說一些話。

  什麽壞毛病啊！

  話就不能一次說完嗎？

  莫非她有病，腦子隻能想得到一些，然後隻能說一些，想到這裏，丫鬟忍不住笑了笑，如此說來隻是醫術高明，腦子卻不好，想不了多少。

  算了，腦子不好，就原諒她對公子的行為了！

  平樂看著丫鬟對她的笑容，心中疑惑開口問道:“你笑什麽？”

  丫鬟笑容消失，低垂著頭一臉拒絕回答。

  “你可以不回答，我也可以去找趙韞讓他處罰你，畢竟我現在是醫治他的大夫，想來，他是不會為了你拒絕我的要求。”平樂背手挑眉道。

  “奴婢隻是覺得你在燈火下很好看，看著就笑了起來。”丫鬟道。

  “你在說謊。”平樂道:“對我說謊，心中不舒服，我還是得去找趙韞說說你。”

  丫鬟一愣，道：“姑娘別去！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