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我想您問錯人了。”慕容嬌嬌不卑不亢回道。

  白老頭冷肅的視線一轉，落在了韓淵身上。

  少年君王臉色漠然，眼中摻雜著不容忽視的威儀，“自然是格殺勿論。”

  慕容嬌嬌聞言，沉默不語。

  白老頭愁眉緊鎖，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什麽蛛絲馬跡，“王當真隻是格殺勿論這麽簡單嗎？”

  韓淵乖戾的眸光落在他身上，“怎麽？王爺還有別的見解？”

  他惶恐垂眸，定定一句，“臣也是這麽以為。”

  “白老前輩是怕我們問出什麽陳年往事吧？”

  慕容嬌嬌不緊不慢往原本要平靜的湖麵，擲下了一枚石子，瞬間便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韓淵訝異的望了過來，似不解，“姐姐？”

  她輕拋了一記眼神過去，示意他不要著急。

  果然，白老頭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沉了下去，短短刹那，整個人像是老了好幾歲。

  “我早就猜到了，這件事終究是瞞不住。”

  白老頭頹靡不振，忽而又欣慰笑開，“臣一開始便知道，王能繼承王位必定是上天欽定之人。”

  慕容嬌嬌嗅到了一絲詭異，琥珀半眯了起來，“老前輩早就知道了此事？”

  他悠悠歎了口長氣，“知道。”

  韓淵視線緊鎖著他，唇邊掀起了怒意，“既然王爺早就知道，那為何不早鏟除這個禍害？”

  白老頭羞愧難當的垂下了頭顱，“臣愧對燕雲，亦無顏麵對燕雲百姓。”

  麵對韓淵的怒氣，慕容嬌嬌卻微微一笑替他辯解，“小淵你錯怪老前輩了，不是他不想，而是他還沒找到法子。”

  “不知道嬌嬌說的對不對？”

  白老頭驚訝這個女娃娃異於常人的聰慧，緩緩點了點頭，“郡主說的沒錯。”

  “年少時老先王命我前往當時的契門學藝，人人皆知契門是毒藥大宗門，卻少有人知其實契門更為厲害的是醫術。”

  “於是我便悄悄拜在了契門下潛心學醫，為得就是抗衡那時剛被燕雲收入帳下，還賊心不死的沛國。”

  白老頭歎息，又騰升起幾分肅殺之意來，“老先王預想的果真沒錯，沛國人陰險狡詐，借著朝貢之際，在我京城散布下了不少害人的蠱。”

  韓淵不讚同的皺眉，旋即問出了疑惑，“那王爺爺為什麽，不當時就除掉這群假意歸降的小人？”

  慕容嬌嬌搖頭，“因為沛城剛被燕雲鐵軍血洗，再大肆殺戮，未免惹人非議民心動蕩。”

  白老頭目光讚賞，越來越喜歡這個聰明的小女娃了。

  “更重要的是，沛國的練蠱之術早就出神入化了，天下無人能與其匹敵。”

  “就算得到情報，也未能在中蠱人身上探出任何蠱蟲的跡象。”

  慕容嬌嬌若有所思，那這麽看來曲蔓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白老頭自嘲搖頭，“我空有一身醫術，卻愧對老先王的囑托，不能及時阻止沛國人的陰謀，差點害了燕雲百姓。”

  慕容嬌嬌抿唇笑，“老前輩不必自責，您的師弟秦老前輩這些年走南闖北，想方設法幫您解決這樁心頭大患，這等情誼實在難得。”

  白老頭酸了眼眶，“雖然師弟故意與我作對，但這些年他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裏，實在是我對不住他，更有愧師傅的悉心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