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下午終於結束了，總算到了晚飯時間。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李超請李凡去學校外邊的燒烤店吃烤肉，順便要了六瓶菠蘿果啤。

  菠蘿果啤就是菠蘿口味的啤酒，但度數比普通啤酒低，是當時頗為流行的一種低度酒精飲料。

  一打烤串幾杯果啤下肚後，這對難兄難弟打開了話匣子聊起了心事。都說女人背後閑聊的話題離不開男人，男人背後吐槽的話題也繞不開女人，這話一點不假。

  “你說這女人心真是海底針呀，猜不透也摸不著。代人送包薯片給她而已，至於當著全班的麵還給我嗎，這不是打我的臉麽？”李超憤憤不平的說。

  “瞧你這話說的，故意刺激我是吧？！龔芳流哪有當著全班的麵打你的臉呀？當著全班的麵被打臉的人是我，好不好！”李凡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杯果啤往自己嘴裏灌著。

  “哎呦，兄弟，是哥們說錯話了，對不住哈。這杯我幹了！那你說，這鍾雲雲有什麽好呀，你那麽惦記著她？”李超幹了一滿杯果啤接著問道。

  “你是想說我犯賤，對不？”接著李凡也幹了一杯自責道：“對，他媽的我就是賤，就是傻，不行呀！”

  “別，別這麽說呀！都怪我嘴笨說錯話，我自罰3杯。”說著李超又將自己的杯子倒滿，然後繼續說：

  “你和鍾雲雲那叫不打不相識。都說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親不相愛！她對你好著呢，舉薦你當這個課代表，那個課代表的，還陪你打籃球。。。雖說她打你，後來不是給你包薯片賠罪麽？。。。他媽的，我怎麽又提到薯片了。不說了，來，幹杯！”

  “什麽叫陪我打籃球呀，那龔芳流還不是陪你打籃球來著。。。啊哈！”李凡端著酒杯指著李超的鼻子笑著說道。

  “龔芳流陪我打籃球？球賽時她壓根沒跟我說過半句話，都被祝真炎那廝纏著，那廝還搶你政治課代表的頭銜，我呸！不要臉，什麽東西！鍾雲雲對你可不一樣，球賽時鼓勵你，還幫著你斷我的球呢。你把那些個薯片都送給她，她肯定喜歡。你趁熱打鐵趕緊追，別讓明俊那貨搶先了去。。。”李超說完再幹一杯，他滿嘴跑火車把明俊和祝真炎都扯了進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凡聽見明俊的名字突然緊張起來。急忙問道：“明俊搶鍾雲雲嗎，你小子什麽意思，把話說清楚！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李超隻是忽然想起那天早上碰巧撞到明俊和鍾雲雲兩個人單獨在一起，說是一起升國旗卻沒見到龔芳流，哪有隻帶一個護旗手升旗的道理？

  說起那天打籃球比賽，張老師和鍾雲雲聯手，配合得那叫相當默契兼春風得意。

  球賽過後，張老師誇讚鍾雲雲，鍾雲雲笑得跟花兒似的，明俊看了顯然一副渾身不爽的樣子，頗為嫉妒的找張文單挑。

  可是這單挑最終被鍾雲雲截了去，這其中的貓膩並不像是兩人約架那麽簡單，倒像是小倆口打情罵俏，爭風吃醋的戲碼。

  李超煽風點火的催促李凡趕緊送薯片，是不甘心就他自已一人出醜。

  他心裏清楚班上成績排前30名的同學大多都不會搭理成績排後30名的人，就算是說話也隻是礙於麵子敷衍幾句，不會交心的。

  鍾雲雲顯然已經和他倆不是一個陣營的人。再說女生們誰不喜歡個子高，長得帥，成績又好的男生？班上哪個女生眼裏不都是隻有明俊和祝真炎？讓李凡早點看破，早點死心也好。

  可惜的是李超並沒有確切的證據，或者是真正抓到鍾雲雲和明俊的什麽把柄。這些事情僅憑他自己個人的推斷與猜測李凡是不會信的。隻會說他是無風起浪，捕風捉影，造謠生事而已。

  所以李超隻好打馬虎眼推脫的說：“哎呀，沒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喝多了，瞎說的，你別介意哈！”

  “不可能，你剛才明明說明俊要搶先。。。”李凡話沒說完被李超岔開話題打斷。

  “對了，你還記得上次體檢的事情嗎？你還問我綜合素質是優還是良來著？”李超問道。

  “記得呀，怎麽啦？你我都是良，鍾雲雲是優呀，然後她就打了我。。。我呸！你小子揪著這事不放是吧，還問！”李凡有點生氣的說道。

  “不是不是，你又誤會了！鍾雲雲打你是因為你沒幫她翻書找答案吧？和體檢的事有關係嗎？我要說的是學校搞體檢的事情。你莫動氣，沒人還記得你被打臉的事。你自己不提，我早忘了。來來來，說點開心的事情。老板，再來兩瓶果啤和兩瓶啤酒！”

  李超吆喝著加酒，似乎有好消息要透露。

  “啤酒你自己喝吧，我喝果啤就好。對了，體檢有問題嗎？你小子又有什麽小道消息，快說來聽聽。”李凡頗為急切的想知道。

  “聽說之前學校搞得那次體檢隻是摸底，做不得數的。在高考臨近前，市裏麵會組織所有中學重新再體檢一次，這次的體檢結果才會被記錄在考生檔案裏，提供給高校招生。離高考還有大半年的時間，到時候我倆的個子肯定會超過一米八，就都是‘優’了，不輸給祝真炎和明俊那倆王八蛋！”李超開心的笑著說。

  話說有些男孩子在小學和初中的時候個子比女同學矮，但是到了上高中的時候個子都竄得特別快，轉眼就比女生高出一個頭。

  李凡就屬於這種類型的，他初中的時候大家都給他起外號叫“小盆友”，可就在這短短的幾年間裏他長高了許多，高一進校時他還不到一米五，剛上高三就長到一米七八左右了，將近三十公分呀！差不多每年長十公分的速度，到高考的時候他的身高超過一米八絕對沒有問題。

  “那是，肯定不輸他們！來，幹杯！”李凡自信滿滿地說，並開心的和李超碰杯。

  好幾瓶貓尿下肚，這兩人憋不住都急匆匆的爭先恐後的去搶廁所。李凡是那種沾酒就會上臉的人，就連喝米酒都會臉紅發熱。方便過後，李凡到洗手池用涼水衝臉想退掉一些臉上泛起的酒紅。快入冬的天氣，這自來水冰涼冰涼的，他也正好清醒清醒，一會兒還要回學校上晚自習。

  “阿秋，好冷的水呀！”李凡打了個噴嚏感歎的說。

  李超喝酒並不上臉，隻是隨意衝了下手，然後從褲兜裏掏出兩根香煙遞了一支給李凡，問道：“哥們，抽不？”並拿出打火機準備點火。

  李凡吃驚的說道：“啊，你哪搞來的煙呀？學校不讓抽，抓住可是要被開除的！我不抽，你也別抽了吧。”

  李超不管李凡的勸阻，依舊點燃一根香煙，吞雲吐霧的說道：“膽小鬼，我才不怕呢，這好東西是從我爸那兒偷來的，不識貨！”

  李超和李凡都是名校重點班的學生，雖然在本班排名靠後，但在全市或者全年級待考的考生中，那可是非常靠前的。

  年輕人最喜歡嚐試和挑戰新事物，尤其是老師和家長不允許的那些事，這與學習成績的好壞無關，這份叛逆隻屬於這個青春的年紀。

  李超也算是七大姑八大姨口中的好學生，誰承想抽煙喝酒這些不良習性他全都有。

  李凡害怕遇見熟人便站在廁所門口給李超把風，李超完事後去收銀台結了烤肉店的賬，順手拿了兩顆薄荷糖，分了李凡一顆嚼著，好去除嘴裏的臭煙酒氣。免得回了教室被孟校長逮到。

  等晚晚自習結束，李凡先收拾書包出教室，不等同路一起坐公車的李超，是打算找個路口等著鍾雲雲把薯片塞給她。

  不知道是不是李超的話激勵了李凡，總之他是豁出去了，就算被拒絕也不會像李超那樣丟臉被全班同學看見。再說放學路上才是浪漫愛情故事的正確打開方式，漫畫裏都是這麽寫的，李凡打算拚了賭一把。

  “小子，盯你很久了，鬼鬼祟祟的在這幹嘛呢？”

  豬膘王本名朱彪，因為朱和豬同音，彪和膘同音，故而得此外號。

  他長得一臉橫肉，生得五大三粗，腿短豬圓，眼睛小得眯成一條線，嘴裏一顆足金大門牙，半夜路燈下看著都晃眼。

  隻見他手裏拿著把半米長的西瓜刀，輕拍著自己的肩膀，站幾個小嘍囉身後，嘴裏刁根煙，腳還不停的抖著，著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麵目可憎令人生厭。

  李凡心想著今天為何這般倒黴不順，天色已晚路上沒幾個人，呼救也沒人聽得見，早知道和李超一起走就好了，都怪自己重色輕友遭報應遇到這克星。

  當他們正準備對李凡拳腳相加時，一個聲音叱喝住他們：“你們幹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