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武裝色霸氣覆蓋的拳頭。

  重重落下。

  破空之聲猶如驚雷，空氣震動，擴散出水一般的波紋。

  巨大眼球整個被打得變形，而後如隕石般墜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煙塵騰起。

  陳飛緊跟著墜入煙塵中，仿若戰神降臨。

  “砰！”

  “咚！”

  “砰砰砰砰砰！”

  拳頭砸出的悶響不絕於耳。

  透過煙塵，模糊可見陳飛站在那巨大眼球之上，連續而快速地揮拳，能聽到他發泄的大吼。

  隨著那暴雨般的拳頭砸下，大坑越來越深，地麵不住地震動，像是一場小型的地震。

  一聲好似嬰孩啼哭的刺耳怪叫響起。

  那竟是B級靈體的慘叫！

  所有人都驚呆了。

  一時間竟然沒人想著上去幫忙。

  也不用他們幫忙。

  當煙塵散去，萬籟俱靜。

  他們衝上去，往底下一看，隻有背著小雅的陳飛還站在大坑中，喘氣，汗水奔湧而出。

  那隻B級靈體，卻是不見了蹤影。

  隻剩下一團團黑色的氣體，在坑底滾動。

  “死了？”

  杜如海喃喃道。

  他仍然高舉著手裏的左輪手槍，盡管所有的特製符咒子彈都已打光。

  隻因為他不敢相信。

  B級靈體，哪裏是這麽容易對付的？

  能在B級靈體的攻擊下活下來，就已經要謝天謝地了。

  但是……

  那些黑氣，是靈體消散後留下來的殘餘靈氣。

  換句話說。

  隻有靈體徹底被消滅，才會出現這種東西。

  “杜隊長！”

  陳飛的聲音，將杜如海從震驚中叫醒。

  “醫務室在哪？”

  小雅躺在陳飛的懷中，雙眼緊閉。

  ……

  深夜。

  地麵上的幸存者們聚在一起，點起蠟燭，在燭光中低聲祈禱。

  而在地下研究所。

  “是超負荷使用超凡力量帶來的副作用，好比是一台過載的蒸汽機。”

  魏群山走出手術室，對陳飛搖了搖頭。

  “救不了？”

  透過手術室的玻璃窗，陳飛望著小雅。

  男孩躺在手術台上，周圍是各種精密的醫療儀器，細長的管子插入他的鼻腔。

  沒有醒來的跡象。

  “這種情況……不是現代醫學能夠解釋的，也沒什麽可參考的案例和治療方案。”

  魏群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又補充一句：“起碼在渝城，沒有這個手段。”

  “哪裏有？”

  “靈院。”

  “靈院？”陳飛好像在哪聽到過這個名字，但一下子想不起來。

  “每個城市都會設立異常特別學校，但你應該知道，異常特別學校隻招收12歲以上的學生吧？”

  “知道。”

  “12歲以下的覺醒者，則會被送往靈院。”

  “為什麽？”

  “年紀越小，可塑性和潛力就越大。異能特別學校本質上是地方管理機構，作用不過是監管本地覺醒者，維持穩定。而靈院，才是真正培養人才的地方。”

  魏群山簡單介紹了“靈院”和“異常特別學校”的區別。

  “培養……人才？”陳飛聽出端倪。

  “你猜得沒錯，是專門用來對付靈體的人才。”魏群山歎了口氣，“靈體的危險你也看到了，這次算我們走運，如果沒有幹掉那隻B級靈體，讓它進入市區，整個渝城，都將被毀掉。”

  陳飛默然無語。

  魏群山還不知道，B級靈體之所以會出現，是因為小雅。

  更讓陳飛擔心的是……

  上次是C級靈體，這次是B級靈體。

  下一次，會不會是A級？

  “靈院那些人的戰鬥力很強？”陳飛問。

  “對，靈院是匯聚了全國頂尖覺醒者的地方，他們在那裏培養人才，交流和靈體戰鬥的經驗，研究靈氣複蘇。”

  說到這裏魏群山流露出一絲向往。

  對他這樣的科員人員來說，靈院就是哈佛牛津北大清華之類的地方。

  “我明白了。”陳飛毫不猶豫，“我要帶小雅去靈院。”

  “嗯，在那裏，或許能找到救他的辦法。”魏群山扭頭看了眼手術室裏的儀器，“你有大概一周的時間。”

  “一周？”

  “老實告訴你吧，小雅的身體機能正在快速衰退，我用了我能想到的所有辦法，也隻能將這個過程延緩而無法停止。一周之後，如果還不能將小雅喚醒，他就會……”

  “死。”

  陳飛捏緊拳頭。

  “也不用太著急，時間夠的。”魏群山安慰道，“全國一共有三大靈院，距離我們這裏最近的靈院位於西北戈壁，乘飛機到最近的城市，再轉火車，最多一天時間就能到。”

  “不能坐飛機。”陳飛搖頭。

  “什麽？”

  “如果在天上遇到靈體，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陳飛說。

  “這個倒是。”魏群山抓了抓腦袋，“不會這麽倒黴吧？”

  正常來說是不會這麽倒黴的，在渝城這種地方出現B級靈體就已經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但問題是小雅……

  陳飛絕對有理由相信，很快，又會有靈體循著小雅的味道追上來。

  “小雅他……”

  魏群山看到陳飛的表情，頓時又想起自己先前的猜想。

  “他的異能是瞬間移動吧？”陳飛揉揉鼻子，岔開話題。

  “應該是。”

  魏群山扭頭去看手術台上的小雅。

  不對。

  如果隻是瞬間移動的話，小雅怎麽會剛使用一次，就陷入力量耗盡的危險境地中？

  魏群山在治療的同時對小雅進行過超凡力量檢測，他身上的超凡力量，已經全部耗盡了。

  而在此之前的檢測中，他可是擁有相當龐大的一股力量。

  他的異能，絕對不是瞬間移動。

  或者說……

  不僅僅是。

  那些靈體，是否也是被他吸引過來的？

  “總之，我們坐火車去。西北我去過，坐火車也隻需要十多個小時。”陳飛出聲打斷魏群山的思考，“幫我們安排最快的車次。”

  “這個，你得去找杜隊長。”

  ……

  陳飛找到杜如海的時候，後者正在停屍房中。

  麵對著一排排的屍體。

  有的是學生，更多的是行動部的隊員。

  “蔣談是我在靈院的同學。”

  “我們的異能很適合戰鬥，於是被異常特別學校推薦，去靈院進修了一個月。”

  “靈院大多數都是小孩子，隻跟蔣談有話聊。”

  “他是渝城本地人，父母都在，本科畢業生，專業是計算機，靈氣複蘇前在一家小的遊戲企業當程序員。他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那女孩不錯，來學校給他送過雞湯。”

  杜如海的聲音漸漸低下去，聽不到了。

  他擦了擦臉頰，轉過身來看著陳飛：“謝謝，如果不是你，我們會死更多人。”

  陳飛躲開了他的視線：“小雅昏迷不醒，我要送他去靈院。”

  “靈院？正好，靈院剛剛發來了指示。”

  杜如海說。

  “他們請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