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

  睡夢中的陳飛，猛然覺察到危險的靠近，像是有人用冰刺在他的脊椎。

  他睜開眼睛，同時毫不猶豫地一拳打出。

  “砰！”

  正中靶心。

  陳飛翻身跳下小診所的病床，盯著被他打了一拳的男人。

  那男人又高又壯，五大三粗，黑色皮衣都蓋不住臂膀上的肌肉。

  不過他的右側臉頰上紅了一片，眼中有憤怒也有一絲疑惑，不明白陳飛怎麽突然醒了。

  “爸爸！”

  隔壁床的小孩站在男人的身後，手裏緊握著一個蘋果手機。

  陳飛隱隱約約想起來，自己睡覺前搶了這小孩的手機來著。

  家長來找場子了？

  “你有種啊小子！”

  男人眼中的疑惑一閃即逝，隻剩下憤怒，捏起拳頭，一拳打向陳飛。

  看得出他是練過的，出手有拳擊的架勢。

  拳頭又快又狠。

  打在陳飛身上，怕是能一拳把陳飛撂倒。

  陳飛去摸屁股兜，才想起今天沒帶板磚，想要躲避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但是。

  他忽然看清了那拳頭襲來的軌跡。

  就像是電影裏的慢動作，子彈打入水裏，可以清晰地看到子彈在水中推進的道路。

  陳飛下意識往右側了側頭，避開那條軌跡。

  拳頭擦著他的耳邊掠過。

  還沒來得及回味這一刻的奇特感覺，對方的下一拳又至。

  陳飛向右邊移動一步。

  再次躲過。

  第三拳。

  第四拳。

  一拳比一拳快。

  陳飛隻是側頭，轉身，挪動腳步。

  他的動作並不快，兩張病床之間的空間也有限，卻奇跡般地避開了對方所有的拳頭。

  直到對方又驚又累地停下為止。

  “練家子？不，覺醒者？”

  男人往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盯著陳飛。

  “我啥都不是，隻是你的拳頭太慢了……等等。”

  陳飛忽然想起，自己在睡過去之前，看到的奇異場景，腦海中響起的奇異聲音。

  角色扮演係統。

  白胡子。

  見聞色霸氣……

  作為海賊王的死忠粉，陳飛當然知道見聞色霸氣是什麽東西。

  這是一種可令人的五感變得敏銳，覺察周圍生物氣息、感情變化的霸氣，也可用於預判並回避危險。

  白胡子擁有強大的見聞色霸氣，即便在熟睡中也能感受到危險並及時躲開。

  和陳飛剛才的體驗一模一樣！

  難道那不是高燒產生的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麽？

  我覺醒了？

  陳飛逐漸興奮起來。

  “我們走。”

  男人覺察到不對，一拉小孩，想要離開。

  但陳飛踩著病床一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別急著走啊。”陳飛說，“確實是我搶了你兒子的手機，還欺負他，是我不對，你揍我吧。”

  “你在說什麽！”

  “你兒子被欺負了，難道你不生氣嗎？這麽輕易就放了我嗎？你讓你兒子怎麽想？他會變得跟你一樣慫的，今後在學校裏挨欺負也不敢反抗，最終會淪為校園暴力的對象啊！”

  陳飛一本正經。

  成功激怒了對方。

  一記有力的重拳劃破空氣。

  “來得好！”

  “用力！”

  “揍我！”

  “你就這點本事嗎？你還是不是男人！”

  “拳頭再快一點！”

  十分鍾後。

  男人倒在地上，喘著粗氣，翻著白眼，嘴角有一縷白沫流出。

  小男孩站在一旁，瑟瑟發抖，望著陳飛的背影離開診所。

  ……

  “看來我真的覺醒了，見聞色霸氣，嘿嘿。”

  陳飛站在細雨朦朧的街道上，臉上是許久未見的暢快。

  “係統係統，能出來一下嗎？”

  陳飛忽然想起什麽，反複念叨。

  係統應聲而出。

  昨晚聽到的內容，以文字形式出現在眼前，懸浮在空氣中。

  “我看看……除了見聞色霸氣之外……還有這麽多能力啊……震震果實！”

  “解鎖任務……”

  “收兒子？好吧，這很白胡子。”

  陳飛琢磨了一會，一拍手，往王大壯的燒烤攤走去。

  “阿飛哥？”

  此時已是半夜，燒烤攤上沒什麽人了，王大壯正在收拾東西。

  “大壯，我待你不薄吧。”陳飛攬住王大壯的肩膀。

  “當然！當年要不是你，我根本走不出高中。阿飛哥，你……

  王大壯注意到陳飛手背上的一點血跡。

  “哦，我剛才去打了個吊瓶，已經沒事了。”

  陳飛擺擺手，又說，“幫我一個忙吧。”

  “什麽忙？”

  “你先說願不願意。”

  “願意！”

  “好兄弟。”陳飛用力拍了拍王大壯的肩膀，“叫我一聲老爹吧。”

  “啥？”

  王大壯一愣。

  “叫我一聲‘老爹’。”

  陳飛拿起王大壯記賬用的圓珠筆和小本子，在上麵寫出“老爹”兩個字。

  王大壯的表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說得這麽嚴肅，敢情就是想占我個便宜？

  “阿飛哥……”

  “你剛才可是答應我了，要幫忙。”

  “好吧。”

  王大壯沒多糾結，他們平時開玩笑的時候，打趣叫兒子叫爹什麽的也是常事。

  他快速地含糊了一句：“老爹。”

  “等會。”

  陳飛背過身去，把係統麵板喚出來。

  “武裝色霸氣（未解鎖）。”

  沒變化？

  失敗了。

  “重新叫一遍，大聲點。”陳飛轉過頭來。

  “？”

  “麻利的，等會請你喝酒。”

  “阿飛哥，你是不是發燒了？”王大壯伸手去探陳飛的額頭。

  “我好著呢，就想聽你叫我一聲老爹。我難道不值得你叫一聲老爹嗎？”

  王大壯無語了幾秒鍾。

  “老爹。”

  這次吐詞清晰，聲音洪亮。

  可陳飛的係統裏，還是沒能解鎖成功。

  “再來一次。”

  “老爹！”

  “不行不行，感情不夠。”

  “老爹……”

  “還是不行，你得心甘情願啊！得打心眼裏把我當做你的老爹！”

  “爹！”

  “誒這次感覺對了，等會，我看看……”

  陳飛一轉頭，卻看到個滿臉怒容的老頭背著手站在自己身後。

  “王叔啊。”陳飛怔了怔。

  “你在我兒子這幹嘛？”

  “開玩笑呢。”

  “開個屁的玩笑！滾！”

  看到王大壯的父親竟然抄起了案板上的菜刀，陳飛連忙告辭，一溜煙跑出小巷。

  身後傳來王叔的怒吼：“我跟你說了多少次，別跟那種野種往來！”

  陳飛聳聳肩，揉了揉鼻子，慢慢走遠。

  ……

  “不行，係統說了得心甘情願地認爹，沒空子可鑽。”

  係統始終沒動靜。

  陳飛不禁發起愁來，暗暗盤算自己有沒有失散多年的親兒子。

  好像沒有。

  他是個負責任的男人，保險措施都做得很好。

  實在不行……

  “回福利院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