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方遠他們又不是超人

  遙控武器站配備的阿瑞斯‘伯勞鳥’輕機槍使用毫米子彈，射速為每分鍾到發。

  這種口徑子彈打不穿安保公司特殊加固的越野車裝甲，打人卻是遊刃有餘。

  槍聲嘶吼，子彈飛舞，穿破車廂鐵皮，耀眼的光線劃破夜空直接衝進人群，像蠻牛般瞬間擊倒了一片人群。

  鮮血從傷口迸射，飛濺在夜空中混合著黑色，色彩變得詭異又淒美。

  方遠站在牆邊的黑暗中，

  他的麵容冷峻，

  他的拳頭緊握成拳，

  他的右臂平舉，向著左邊緩慢移動，

  遙控武器站的槍口伴隨著手勢偏轉，空中的彈幕組成了扇形，橫掃近在咫尺的人群，收割著生命。

  這群黑人從一開始就被打懵了，他們到死都不敢想象，明明沒有發現一個人，緊閉的車廂竟然有子彈射出，結果全部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一個個同時倒下，死傷一片。

  就算有反應快的，丟下了槍械想要轉身逃跑，眨眼間便被追上，依舊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前一秒種還是戰士，還是桀驁不遜的黑邦勇士，下一秒橫七豎八，躺的遍地都是。

  殘破的死屍，翻滾的傷者，崩潰的幸運兒，痛苦的哀嚎聲，掙紮的慘叫聲，絕望的嘶吼聲摻雜著槍聲響徹天空，加上地麵流淌匯聚成一片的鮮血範圍向外擴散，原本人頭攢動的馬路已經變成了地獄。

  隱藏在木門旁邊的雅兒貝德本來已經蹲在那裏拒槍瞄準，時刻準備著射擊支援獨自站在外邊的方遠。

  遙控武器站的槍聲響起的一刹那，大片大片的敵人倒下，一道道子彈組成的光線如同死神追殺著人群，直到把他們全部撕裂，不放過任何一個人。

  這驚人的效率，這凶猛的火力，這出其不意的效果，這滿地死屍的慘烈場麵，拒槍的雅兒貝德都傻了，即使事實擺在麵前，一時也無法相信通通都是方遠指揮遙控武器站做到的。

  一個人對抗這麽多人，這就是科技的力量嗎？

  雅兒貝德都忘記了射擊，兩眼發直一動不動和石化了似的，握住槍把的手心滿是汗水，雪白的小臉由於太激動變得通紅。

  等到一片空白的思維恢複正常，長長出了口氣的同時，雅兒貝德鬆開了扳機，因為她知道僅憑方遠一個人就夠了，自己隻需要在旁邊看著為他警戒便行。

  在這一刻，雅兒貝德雙目炙熱的看著遠處黑影中方遠模糊的身影，從現在起，從此刻起，雅兒貝德成為了方遠機械戰鬥小組最忠實的擁躉，成為了方遠戰鬥模式最虔誠的信徒。

  殺戮，隻持續了一分鍾，

  等到陳天俠等人或扛或拖或抱著牛皮紙箱站到門口，麵前的馬路上已經沒有了一個站著的人。

  死屍橫七豎八的疊壓在一起，鮮血匯聚在一起在地麵擴散，腥臭的味道彌漫到空中，時不時的響起痛苦的呻吟聲。

  “都是遙控武器站幹的。”雅兒貝德出現在陳天俠四人後麵，輕輕的解釋。

  “這怎麽可能？”陳天俠的目光掃過地上的死屍，估計能有五六十人。

  實在不敢相信方遠一個人辦到，關鍵是時間還這麽短，簡直和天方夜譚一樣，回去後說給隊長聽，估計打死他都不信。

  然而事實擺在麵前，鐵一般的證據，不由得不信。

  “少校，如果是我們四個，估計沒那麽容易吧？”撮著牙花子的馬科斯認為不說偷襲，如果自己四個和這五六十人硬剛，即使能贏也會付出慘痛代價，不會像方遠這樣輕鬆愜意。

  陳天俠點點頭，非常讚同馬科斯的判斷，五六十人啊，哪怕是按死五六十隻螞蟻，也需要費一番功夫。

  陳天俠還注意到了遙控武器站另外一個優勢那就是時間，說白了就是殺人的效率。

  這麽短的時間想要達到同樣的效果，累死自己也做不到。

  雖然伯勞鳥輕機槍的射速比隻快一點，射程隻遠一點，然而耐力和這份冷血是人無法比擬的，換成射速更快，射程更遠的重機槍呢？

  陳天俠已經無法想象改造後的遙控武器站，還有配合機械昆蟲和無人機一起組成戰鬥小組的威力了。

  方遠從遠處緩緩走來，成為了大家注意的焦點，目光隨著他的身體而移動。

  今天如果沒有方遠的機械昆蟲，大家無法在四十五秒內結束偷襲。

  如果沒有方遠的遙控武器站，大家哪裏還有這一分鍾的時間？

  六個人和五六十人硬鋼，哪怕出現一個人的傷亡，也是大家不願意麵對的。

  大家終於認識到，方遠一直要做機械戰鬥小組的堅持是對的，今天來沃納市是對的。

  在大家心裏，方遠早已不是那個什麽都不懂的華夏廚師，相反，已經蛻變成了一個合格的安保公司隊員。

  更讓大家意外的是，這麽完美的戰鬥，方遠的臉上沒有一點驚喜，反而有點凝重，看來，他沒有在殺戮中迷失本心，還是那個所有人熟識的陽光、帥氣的華夏少年。

  陳天俠死盯著他右手佩戴的瞄準器，激動的自言自語的說“麻蛋，撿到寶了，撿到寶了，方遠這小子總能給我意想不到的驚喜，回去必須給老尼克好好匯報。”

  “快搬東西。”還是陳天俠反應快，第一個恢複正常朝著眾人大吼過後，馬上焦急的補充，“隻要是方遠要的東西一個不準落下。”

  雷幾人有點無語了，屋子裏除了五個大牛皮紙箱，還有別的東西，不一個個打開看，誰知道哪個是方遠要的？

  這也是啊，陳天俠可沒時間一個個去查看分辨哪個是采購清單上的，幹脆再次命令“全部給勞資搬走，回去再說。”

  剛才有人攔截，隻有一分鍾的時間太緊了，現在沒有了壓力，眾人也不敢鬆懈，幾乎是咬著牙和玩命似的，如同蝗蟲過境一樣，隻要是屋子裏的，看也不看全部抱上了貨車，生怕遺漏的東西是方遠需要的。

  方遠都加入了零元購的大軍，留在外麵的陳天俠再次看向了外麵的死屍，不時從裏麵傳來了傷者痛苦的呻吟聲，證明還沒有人死透。

  陳天俠深知，幹這種殺人越貨的事情，必須手腳幹淨。

  和殘忍不殘忍沒關係，怕的是萬一留下證據被老獨眼龍的親朋好友知道了，或者有人窺覷安保公司從這裏搶的東西，找上門來也要分一杯羹就壞了。

  這也是一開始，陳天俠便千叮嚀萬囑咐艾德裏安要破壞監控係統的原因。

  可是那麽人要善後，陳天俠的胃裏就開始翻騰，實在下不去手，幹脆抓住了旁邊抱著箱子過來的雅兒貝德，唬著臉命令她“去補槍。”

  雅兒貝德瞥了屍堆，雪白的小臉更是沒有一絲絲血色，驚恐的直往後退“少校，您讓我衝鋒沒關係，我百分百第一個上，這個補槍……”

  雅兒貝德趁著陳天俠一不注意放下了箱子就跑，陳天俠倒沒去追她。

  緊接著方遠又過來了，陳天俠沒舍得開口，不忍心讓他去做這麽殘忍的工作，但也沒再找其他人，他知道誰做這件事都為難，然而為了安保公司的安全，為了大家的安全又不得不做。

  陳天俠幾乎是咬著牙，強忍著胃裏翻騰的酸水過去，隻要肢體完整的，別管是不是發出呻吟聲全部補槍，力爭不留下太多的痕跡。

  處理完屍體，陳天俠從越野車中抱出汽油桶，澆到了屍堆和酒吧的木質牆壁上，等到最後一個人出來，看也不看，直接把自己價值幾百美元的打火機丟了過去。

  轟的一下，熊熊大火吞噬了地麵和酒吧，所有人全部跑上車，關上車門的那一刻，大家癱倒在座椅上麵，感到精疲力盡。

  兩輛車一起啟動，都沒敢開燈抹黑一路狂奔，並且在陳天俠的命令下，采取人歇車不停的辦法，想要盡快遠離這個地方。

  貨車的速度本來就慢，現在又裝滿了東西更慢，開了五個小時，直到天亮才跑出去三百多公裏，急的陳天俠滿頭大汗。

  已經過去了這麽長時間，陳天俠是怕啊，他不知道老獨眼龍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同黨，萬一其它勢力追過來怎麽辦。

  他恨不得給貨車插上翅膀，馬上飛回基地。

  方遠幾人的情緒也不高，一直默默的不說話，雖然完美的打了一仗，搶了那麽多東西，卻闖了天大的禍事，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少校，你看路邊。”坐在副駕駛的方遠忽然指向了道路的左邊，遠處赫然有一個七八輛越野車停在那裏的臨時宿營。

  看越野車的樣式和車身上標注的暗記，這是安保公司的車啊。

  “是隊長他們，哈哈哈。”一直壓在陳天俠心頭的大石頭終於落下，露出了笑意，安保公司的人全部在這裏，還怕個毛線？

  “老尼克，快快上車。”陳天俠都沒下去打招呼，越野車帶領著貨卡從臨時營地旁邊呼嘯而過，但是通過戰地通訊係統和隊長取得了聯係。

  營地裏的所有人收到了消息，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公司的兩輛車遠去，這種情況太詭異了。

  隊長等人熟悉陳天俠的性格，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級戒備。”隊長也不詢問，馬上招呼所有人全部上車，七八輛越野車開始追趕自己的隊友。

  七八輛越野車全力追上了陳天俠等人，不用老尼克吩咐，開始變換隊形。

  前有開路，兩邊有護衛，後麵有警戒，把陳天俠這兩輛車保護的死死的，並且每輛車的天窗全部打開，有隊員帶著護目鏡時刻準備著站起來架槍射擊。

  安保公司的車子保持著隊形全速行駛，陳天俠再也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在頻道裏給老尼克報喜“隊長，咱們撿到寶了，撿到寶了。”

  “撿到寶了？”

  “怎麽回事？”

  “你們在沃納市搶銀行了？”

  ……

  本來陳天俠等人的行為就非常怪異，讓追來的尼克等人滿頭漿糊，現在莫名其妙的又來這麽一句，尼克隊長等人更是迷茫加困惑，紛紛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比搶銀行還爽。”

  陳天俠一五一十的把昨晚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頻道裏竟然寂靜一片，過了好久才響起尼克隊長難以置信的聲音“你說方遠操控遙控武器站，一個人成功阻擊五六十人？”

  “你們用那個什麽機械昆蟲四十五秒偷襲獨眼龍成功？”

  “是你們瘋了，還是我聽錯了。”

  沒人關心陳天俠帶領著方遠他們偷襲獨眼龍對不對，但是大家對偷襲的效率感到簡直不可思議。

  “對啊，從摸哨到擊斃獨眼龍隻用了四十五秒，方遠阻擊那麽多人，隻用了一分鍾，是一分鍾。”陳天俠補充說，“這還是沒有改造過的遙控武器站，我都忍不住想看看，改造後的威力了。”

  “這麽說來，確實是撿到寶了，還是驚天的寶貝。”包括尼克隊長，隊員們都非常高興，感歎著方遠的機械戰鬥小組形成戰鬥力後，完全能彌補安保公司的短板，以後和大股的敵人硬鋼，再也不用害怕，更是防守的利器。

  大家想了想，在沃納市的時候，殺手使用遙控武器站襲擊安保公司的越野車，連那大塊頭的車子都打的撞了強，打人還不和玩似的？一切又都好解釋了。

  “怪不得你們跑這麽快。”尼克隊長終於明白陳天俠為什麽不停車打招呼了，然後再次叮囑隊員們全力警戒，發現有危險先攻擊再匯報。

  ……

  車隊一刻都不停歇，回到了基地，大家剛剛下車不顧疲勞正準備卸貨，隊長的手機響了。

  尼克隊長一看來電信息赫然是艾麗西亞打來的。

  “都別說話。”尼克隊長示意大家安靜，幹咳了幾聲才接通電話，“喂，什麽事？”

  話筒裏傳來了驚恐的女高音“老尼克，是不是你們的人幹的？”

  “你說什麽？什麽我們的人幹的？”尼克隊長開始裝糊塗。

  眾人知道這是艾麗西亞來質問了，紛紛站著沒敢動，隻有陳天俠悄悄的走了過去。

  “是老獨眼龍，他們七十多人全被殺了。”艾麗西亞的腔調越來越高，已經達到了歇斯底裏的程度。

  “老獨眼龍被殺了？”尼克隊長同樣表現的很驚訝，“他們七十多人被殺？誰幹的？這麽厲害？”

  “不是你們？”

  “確實不是我們。”尼克隊長開始給艾麗西亞分析，“你剛才都說了，老獨眼龍他們七十多人被殺，你想想啊，方遠他們隻有六個人，六個人怎麽可能幹掉七十多人？簡直開玩笑，方遠他們又不是超人，我們和老獨眼龍又無冤無仇……”

  尼科隊長睜著眼說瞎話臉不紅心不跳，語氣沒有絲毫變化，旁邊的陳天俠都快笑出聲來了，原來大家眼中的老實人被逼急了，撒起謊來更讓人迷惑。

  “也對啊，我想也不是你們，我當時親耳聽你們說隻去六個人，雅兒貝德能去，還是我求的情。”電話那頭的艾麗西亞語氣緩和了許多，“可是能幹的這麽利索漂亮，有這個實力的隻有你們安保公司，但是隻去六個人確實無法幹掉那麽多人。”

  艾麗西亞又給尼克隊長透露了一些情報，原來老獨眼龍被殺，死了七十多人不說，還被搶走了一大筆錢和裝備，他的後台已經發飆，放下話來懸賞一千萬，要挖地三尺找出凶手。

  尼克隊長衝著陳天俠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幸虧他手腳幹淨，沒留活口，燒了死屍和酒吧，又帶領著大家連夜跑路，才沒有任何破綻，換個人帶隊，恐怕老獨眼龍的後台已經打上門來了。

  尼克隊長裝作很驚奇的說“一千萬？這麽多錢？有線索給我說一聲。”

  “行，有事我通知你。”艾麗西亞徹底不懷疑安保公司，“方遠呢？”

  “方遠早回來了，在玩航拍呢。”尼科隊長表現的很氣憤，“我警告你艾麗西亞，你少打方遠的主意。”

  “哈哈哈，你管不著。”艾麗西亞一陣大笑，“老尼克，別忘了五天後來找我，還有護衛車隊的任務。”

  等到掛斷了電話，大家聽隊長重複了一遍老獨眼龍的後台懸賞一千萬美元要抓人，都感到萬分慶幸，幸虧大家跑的快，還沒有留下線索。

  隊長抱住了陳天俠，輕聲的說“謝謝你，我的兄弟，謝謝你把方遠他們安全的帶回來。”

  隊員們圍攏了過來，笑嗬嗬的拍打著方遠、陳天俠和馬科斯等人，同樣為他們安全回來而高興。

  “大家都是兄弟，這是我應該做的。”陳天俠拍了拍隊長的後背，笑眯眯的先看向了方遠，又看向了貨車的車廂，高聲喊叫著，“我提議先開箱，看看都有什麽好東西。”

  “對，對，先開箱。”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了車廂。

  剛才艾麗西亞可是說了，老獨眼龍被搶走了一大筆錢和裝備，而所有丟失的東西全部在自己麵前的車廂裏。

  眾人歡呼起來，徹底沸騰了，雅兒貝德和邁克幾人已經衝到了貨車後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