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念初回到辦公室，剛才走路，腳被什麽東西弄著，很不舒服。

  他想起剛才那女的抱住他的腳，好像往他的皮鞋裏塞了什麽東西。

  念初不確定是左腳還是右腳，於是他索性把兩隻腳的皮鞋都脫了。

  果然，在左腳的皮鞋裏，有一個被褶得很皺的小紙團。

  羅念初把小紙團撿起來，慢慢攤開。

  他仔細一看，上麵寫著三個血紅的字：救救我！

  紙上的血跡還沒幹，帶著點血的腥味。

  天哪！人命關天呐！

  羅念初什麽都沒想，緊緊抓著紙條，從公司搭電梯下來，一路狂奔到剛才吃飯的那家餐廳。

  一進去看，原來的桌子已空空的，那一男一女已不知去向。

  羅念初跑到櫃台，著急地問：“老板，剛才那桌的一男一女，跑哪裏去了？”

  “他們走了好一會兒。”

  老板邊結著帳，邊說。

  “往哪個方向？”

  羅念初抓著老板大聲問。

  “這……客人那麽多，我倒沒有去注意。”

  老板一臉不好意思。

  “你能讓我看看你們店門口的監控嗎，我想看他們往哪個方向走。”

  “當然可以。”

  老板放下手中的帳本，帶著羅念初，到監控室裏查看錄像。

  “往東南方走，我記得那邊好像是火車站。”

  老板指著監控錄像裏的一男一女，對羅念初說。

  “謝謝！”

  羅念初從衣兜裏，掏出兩張100塊紙鈔，放在桌子上，轉身就跑。

  “先生，這個錢不用！還你！”

  老板拿著200塊追上去，可羅念初早已經跑遠了。

  “算了，留下次他們來吃飯的時候再還。”

  老板把200塊錢，鎖到自己辦公室的抽屜裏，寫了張字條提醒，怕自己忘了。

  火車站裏，人山人海。

  火車的鳴笛聲破空而來。

  羅念初焦急地搜尋著人群中一男一女的身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羅念初心急如焚。

  萬一那大姐被帶走，坐了火車，那真的是孫悟空再世也沒有辦法。

  終於，他在密集的人群裏，看到了那鮮紅色的身影。

  沒錯，那女的穿的就是件紅衣服。

  終於找到了。

  羅念初如釋重負。

  他急急跑了過去，用力推開那男的，把女的一下子拉到自己身後。

  “我要把她帶走。”

  那男的兩到銳利的目光直逼羅念初，仿佛是能夠射穿任何銅牆鐵壁似的，讓人生畏。

  “小子，瞎了眼吧，你？想拐走我的女人？門都沒有。”

  說話間，男的一對老鼠眼睛閃閃的，像要咬人。

  “多少錢，你說。”

  羅念初的話語，透著堅決剛毅。

  女的一聽，驚訝地看著羅念初。

  男的一聽到有錢，那對眼睛烏溜溜地在羅念初的臉上轉來轉去，剛才露著凶光的臉色此時露著貪婪。

  “臭娘們，還真有那麽點本事，這麽快傍上個有錢的小白臉？”

  他哈哈一陣笑著，隨即向羅念初伸出五個手指。

  “五萬？”

  男的不屑，搖了搖頭。

  “五十萬？”

  男的挖了挖鼻孔，朝羅念初點了點頭。

  “你這個混蛋，先生，不要給他錢。我們報警吧，把他抓起來。他就是一人販子。我從十四歲就被他拐騙，替他賣色賺錢，錢都落入他的口袋裏，還受盡他的淩辱。”

  女的一聽要給五十萬，情緒一下子變得很激動。

  “臭娘們，五十萬算便宜了你。這些年，你吃的喝的穿的，花了老子多少錢，你算過沒？老子這是做了賠本的生意，呸。”

  男的邊說，邊指著躲在羅念初身後的女人，手上的特大號金戒指在太陽底下晃著光。

  “好，一言為定。隻不過我卡裏的錢沒那麽多，我打個電話讓人轉賬吧。”

  “沒錢，你跟我要什麽人啊？滾開！”

  男的上前給了羅念初一拳，把女的給狠狠地拽了回來。

  “就打一個電話。”

  “呸！我哪知道你有沒有耍詐？”

  “絕對沒有。我卡裏的二十萬可以先轉給你，做抵押。”

  “算我倒黴，攤上你這麽個窮鬼。好，給你一分鍾，多一秒都不行。打電話時開揚聲器。”

  “好。”

  羅念初馬上打給妹妹。

  “哥，怎麽了？”

  “妹妹，我現在有點事。你能轉三十萬過來嗎？”

  “好。卡號給我。哥，你真的沒事吧？”

  “沒事。回去再說。”

  羅念初邊說邊把卡號發短信給微微。

  “已經轉了，哥，你查收一下。”

  “好，謝謝。”

  羅念初看了通話時間，剛好通話五十六秒。

  “錢到賬了。”

  羅念初對男的說。

  “卡號給你，立馬轉。”

  “等等，先說明，拿了錢，以後不許你再來騷擾她。否則，我絕對報警。”

  羅念初瞪著男的，不客氣地說。

  “好說，好說。錢到手，我包發財絕對不再騷擾石歡喜。”

  說著，包發財鬆開了石歡喜。

  “走吧，大姐。”

  羅念初拉著石歡喜，攔了輛的士。

  包發財盯著自己銀行卡上到賬的數字，開心地吻了銀行卡一下，“這回我包發財，真的發財了！”

  “先生，謝謝你！我石歡喜，這輩子做牛做馬，都要報答先生您。”

  石歡喜握著羅念初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

  羅念初噗嗤一聲笑了。

  “大姐，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做牛做馬的。我隻要你平安回家就好。”

  “家？我早就沒有家。”

  “你是忘了還是？”

  “我自小就沒有父母，也沒有名字。村裏人都把我當克星，說我年紀小小就克死雙親。後來村裏有個姓石的孤寡老人收留了我，還給我取名石歡喜，希望我過得環歡喜喜的。十四歲那年，我在山上放牛，就被回村探親的包發財花言巧語給騙了出來。”

  提起那段傷心往事，石歡喜哭得更傷心。

  “大姐，你受苦了。可那麽多年了，你為什麽一直沒有找人幫忙呢？”

  羅念初遞給石歡喜一包紙巾。

  “先生，我不知道求救過多少次，用了多少辦法！”

  “那怎麽還這樣？”

  羅念初不解。

  “冷漠，淡漠，無情，那些我求救過的人，沒有一個願意相信我，沒有一個願意幫助我。有一次，有個男人拿著我求救的字條，扔在地上，用腳狠踩，臨走還罵了我，說我是騙子。結果，包發財把我一頓毒打後，看得更嚴。”

  石歡喜回想起這些，就像活在惡夢中一樣。

  “後來呢？”

  “後來他淩辱了我，逼著我跟他一起同居。玩膩了，就又逼著我賣色賺錢……”

  石歡喜靠在羅念初的肩膀上嚎啕大哭，再也說不下去。

  羅念初聽完，感歎世人得無情冷漠，也非常同情石歡喜的遭遇。

  “大姐，您聽我說。我先幫你找個旅館，安置好你。然後，我幫你租個房子，遲些等你心情平靜下來，再幫你找份工作，您看怎麽樣？”

  羅念初的語氣很誠懇。

  “先生，您貴姓？您的大恩大德，我石歡喜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

  “我是羅念初，叫我小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