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幾點了？”

  “下午五點。”

  “慘了，慘了，下午是語言學考試，那老頭特別嚴，我又得被記個大鴨蛋了。”

  “好啊，鴨蛋水煮，再蘸點醬油，不錯。”

  “姐姐，現在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取笑我。”

  “又不是我被記鴨蛋，我當然有心思，誰讓你書不好好讀，學人家泡吧又泡妞，自作自受！”

  “姐姐，你再說下去，就變成老媽子了。”國仁耷拉著腦袋，不知如何是好，隻好明天上學等著挨批吧。一想起那老頭的樣，國仁就覺得自己是等著被宰的羔羊！

  李莉莉又抽起了煙，她的心很煩。

  “姐姐，你男朋友怎麽惹你了，要不要我去幫你出出氣，揍他幾下？”

  “少來，你若敢打他，我宰了你！”李莉莉從包裏掏出小刀，嚇唬國仁。

  “喂，不是吧，連刀你也帶？”

  “怎麽，怕了？”李莉莉拿著刀，在國仁的臉上比劃著。

  “別呀，姐姐，刀可不是拿來玩的。”國仁馬上閃到一邊去。

  “膽小鬼。”

  “膽量不是靠這些來的，關鍵時刻才知道，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說得頭頭是道，我看你就是膽小鬼一個。”

  “姐姐，你別不信，如果你遇到危險，我肯定第一個衝出來救你，豁了命也救。”

  “你這臭小子，什麽時候嘴巴抹了蜜？以後的事誰又說得清？不過不管怎麽樣，還是得謝謝你有這份心。”李莉莉看著國仁的眼裏閃過些明亮的色彩，像雨後的彩虹掛在國仁的心空，很暖。

  “姐姐，和我談談你的男朋友吧，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國仁禁不住又問起了李莉莉。

  李莉莉邊抽著煙，邊吐著圈圈，“他叫陳約，我們是在歌廳認識的，當時我被一個死變態纏住了，他幫我出了口惡氣，也因此丟了工作。”

  “英雄救美啊，怪不得。”國仁的笑有點勉強，他妒忌那時候陳約的出現，獲得了李莉莉的芳心。為什麽，他就沒有那麽幸運？

  “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李莉莉回想著和陳約在一起的日子，很開心，很刺激！

  “然後呢？”國仁看著一臉幸福的李莉莉，有點垂頭喪氣地問。

  “後來，他出國，再後來，他……”李莉莉差點說出微微的名字，她趕緊打住。

  “再後來，他怎麽了？”

  “算了，不說了。”李莉莉又猛地抽了一口煙，深呼吸。煙是好東西，能讓她忘掉煩惱，得到暫時的平靜。沒有煙，她會瘋掉的！她甚至想去找微微……

  “姐，那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要不留在英國，我帶你去好好玩一玩？”

  李莉莉有點猶豫了，老實說，她不甘心現在就離開。最後，她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國仁的邀請。

  “太好了，姐姐，你能答應留下來，我真的太開心了。”國仁像個孩子一樣，興奮得滿臉通紅。

  “至於嗎？”李莉莉瞪了國仁一眼，她當然了解國仁此時的患得患失，如同以前的她。“國仁，假如你有了愛你的女朋友，你會為了一些原因和另一個女孩在一起，又和女朋友保持著男女關係嗎？”

  “當然不會！”國仁想都沒想，就答得非常幹脆，“愛情是神聖的，純潔的，不能以任何借口玷汙她。”

  “你真傻，現在還有什麽純潔神聖的愛情？”李莉莉的眼裏閃著淚花。

  “至少在我心中，她是！”國仁看著李莉莉，他對她的愛就是純粹的。

  “嗬嗬，你真是長不大的孩子。”

  “姐，別再笑我了。”國仁有點生氣，他不喜歡李莉莉把他當孩子看待。

  “好好好，你是帥哥一枚，不是小孩。”

  “這還差不多。”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得去找地方租下來。”

  “幹嘛租？太危險，萬一碰到變態業主怎麽辦，你長得這麽漂亮。”

  “住酒店頭裏我可沒有那麽多錢呢。”

  “姐，如果不嫌棄的話，就住我那吧。”

  “和你？”

  “想到哪裏去了，是你住我的房子，我住學校宿舍。”

  “哦。”李莉莉有點尷尬，“我還以為要和你住一起。”

  “姐，你想多了。在結婚以前，我是不會和我心愛的女孩住一起的，一定會尊重她。”

  “我懂的。”李莉莉拍了拍國仁的肩膀，“你會找到你心愛的女孩！”

  “姐，我愛的女孩就是你！”

  “別再孩子氣了，天底下的女孩都比我好！沒有比我更糟糕的了。”李莉莉苦笑了一下。

  “你是獨一無二的，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你！愛情裏沒有加減法，隻有真心一顆。”

  “廢話少說了，帶姐去你的住所吧。”李莉莉怕自己再聽下去，會掉眼淚的。她向來不習慣在男人麵前掉眼淚，覺得特別沒出息。

  “走，姐，我來幫你提行李箱。”國仁把大袋小袋都往自己肩上扛。

  “全部東西都被你拿了，那我兩手空空怎麽好意思？來，放下那個，我來拿吧。”李莉莉想伸手接那個藍色的背包。

  國仁把她的手打了回去，“這點東西，我一個人能行，你呀，跟著我走就行。”

  李莉莉拗不過國仁，隻好乖乖跟在他後麵。她記得，和陳約在一起，從來都是她拿所有的東西！她的心一酸，慌亂地向別處看去。

  這一看差點就要了她的命，她怔住了。

  就在不遠處，一個男孩拉著女孩的手，兩個人在聊著什麽，男孩還幫女孩提了背包。那個男孩就是陳約，而那個女孩，就是微微了吧？

  李莉莉覺得她的世界天璿地轉，她分不清東西南北。

  那女孩，真是好看，像童話裏的公主，一身白色的連衣裙，一頭黑得發亮的短發跟隨著緊湊的腳步有節奏地跳著舞。

  男孩還會湊近她的臉，享受地聞著她發際的芬芳。說著什麽俏皮的話逗女孩。女孩一臉害羞地推開了男孩，又被男孩一把摟在了懷裏。

  李莉莉的心碎了一地，她能聽到一片一片落地的悲傷。

  “姐，你怎麽了，手怎麽這麽冰涼。”國仁停下了腳步，握著李莉莉的手。

  李莉莉卻像中了魔一樣，不動彈，也不言語，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對男女。那眼裏，有痛苦，有失望，更有自卑。

  “果仁，那女孩美嗎？”突然，李莉莉抓住國仁的手，聲音低沉得可怕。

  國仁順著李莉莉的眼神看去，那個女孩的確很美，像純潔的百合花。

  李莉莉從國仁的眼裏知道了她想知道的答案，“的確，若我是男人，肯定也會喜歡她。”她撒腿就跑，風中有她痛苦的淚水，還有她碎了一地的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