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

  “混蛋，這些衣服就是給你的情人買的吧？”張雲夢拿著把大剪刀，剪完一件又一件。她早上又看到很多自己丈夫和那個狐狸精的照片，病又發作得很厲害。

  羅克剛出院，身體虛弱得很，他痛苦地蹲在房間的角落裏，看著女兒的那些衣裙被妻子胡亂剪得不成樣子，他的心在滴血。他現在的心情或許可以用“生不如死”這個詞來形容。

  “起來，你這個混蛋！”張雲夢發泄完把剪刀扔在了地板上，猛地注意到蹲在角落裏的羅克。她一把揪住羅克的衣領，狠狠地捶打著他。

  羅克也不反抗，頭部、胸部都遭到了張雲夢報複性的毒打。羅克心想，若是被打死，也算是一種解脫。隻是，他舍不得女兒，舍不得兒子，更舍不得朵朵。

  “這是我欠你的，你打吧，如果打能讓你消氣！”羅克看著眼前喪心病狂的妻子，他哀求著，落下了苦涉的淚水。

  “別以為在我麵前裝可憐，就能讓我原諒你。沒門！”張雲夢又死死地掐住羅克的脖子，兩眼發紅，恨不得生呑了眼前這個背叛她的男人。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對你，對這個家盡心盡力，處處隱忍。可是，到頭來，得到的是什麽？是什麽？”張雲夢的手更加用力。

  管家王姐半夜肚子不舒服，起來上廁所，看到這驚人的一幕，她被嚇到了。

  “夫人，你鬆開手，再不鬆開，老爺他會沒命的。”王姐拚命掰開張雲夢的手，反倒被張雲夢一手推倒在地。

  “又來一個狐狸精，連你也勾搭上我丈夫？！”張雲夢鬆開羅克，抽出羅克褲腰皮帶，衝著王姐就要抽。

  羅克趕緊攔在中間，擋住了王姐。

  張雲夢見自己丈夫護著一個傭人，臉上一片猙獰，她揮舞皮鞭，用盡全身力氣，向羅克的後背抽了過去。

  羅克的後背一陣抽疼，險些跌倒在地。王姐扶住羅克，“老爺，要不我們報警吧。”

  “不行！”羅克咬著牙，忍著痛，額頭上汗珠點點。

  “唉，老爺，您這是何苦呢？若是小姐知道您這般受苦，她不知會有多傷心！”王姐看著羅克後背三條血紅鞭痕，抹著淚。

  “來呀，叫警察來抓我呀，哈哈哈！”張雲夢狂笑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王姐，快，趁她把嘴張開，把這藥丸塞到她嘴裏。”羅克掏出小瓶子，倒出一顆黑色藥丸遞給王姐。

  王姐心領神會，趁著張雲夢狂笑的時候，馬上把手中的這顆黑色藥丸塞到她嘴裏。

  張雲夢不小心把藥丸給呑下去，她腦羞成怒，一把抓住王姐的頭發，“賤人，想毒死我？”

  王姐被抓住頭發，忍著痛，不敢動彈。

  許是藥丸發揮了效果，張雲夢迷迷糊糊地想睡覺，抓著頭發的手也鬆開了。

  羅克和王姐一起把張雲夢送到臥室去休息，為她蓋了被子，合上了門。

  “老爺，這不是辦法啊，遲早你會被折騰壞的。”王姐心疼羅克，這樣的好人為什麽沒有好報應？

  羅克歎了口氣，“一切隻怪我，沒有處理好這些事情，讓她受了刺激！”

  “老爺，還是我先幫你上藥吧！”王姐從藥箱裏拿出止痛止血的藥水，幫羅克上了藥，“疼，您忍著點。”

  羅克卻已經麻木了，身體上的痛他早已經沒感覺，心靈上的痛才讓他痛不欲生。

  “老爺，要不打個電話讓小姐回來一趟吧，見到小姐，興許夫人的病就會好些。”

  羅克沉默地搖了搖頭。

  “王姐，明天你就收拾東西走吧。雲夢她發病時，隨時會傷害到周圍的人。”

  “我走了，您不是更加危險？晚上若不是我鬧肚子，您會被夫人給掐死的。”

  “死就死了，我也活夠了。”羅克的眼裏盡是痛苦，與其這樣糾纏不清，不如一了百了。

  “老爺，看在小姐份上，這種話以後千萬別再說了。”王姐哭著說，她可憐羅克。

  當初，若不是羅克收留了她，她說不定已經餓死在大街上了。那年，她被人販子拐騙到這座陌生的城市，好不容易逃了出來，身上卻一分錢也沒有。幸好遇到了羅克，把她帶回了羅家。

  她感激羅克，決定留下來好好照顧他，照顧這個家。沒有想到，這一留就是十二年！

  “老爺，要不把夫人送到精神病院吧。”

  “那裏哪是人呆的地方啊，簡直就是人間煉獄，我又怎麽忍心把雲夢送到那地方？”

  “那把夫人關在屋子裏，鎖起來，用藥物控製。”

  “那她不就成了活死人？活著還有什麽意義？”羅克無奈地擺了擺手，王姐的性格他是最清楚的，有話直說，從不藏著掖著。這話若是被雲夢聽到了，肯定又得鬧個不停，以為王姐心懷不軌，要傷害她！

  “老爺，總得想個辦法，您不能這樣苦了自己！人不是鐵打的，再這樣折磨下去，我怕您……”王姐說的是真心話。這三天兩頭鬧一次，而且都是大半夜折騰得人睡不了覺，哪有人受得了？！

  “順其自然，過一天算一天吧！”羅克的聲音裏夾雜著悲哀。“王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窩囊？很沒用？”

  王姐連連搖頭，“不，老爺您是心善！又怎麽會窩囊？別胡思亂想了，要不我扶您到書房去休息吧。”

  “嗯，也好，我累了。”羅克有氣無力地把手搭在王姐的肩膀上。

  王姐挺直了腰板，使盡力氣撐著羅克，一步一步走上二樓。

  到了書房，王姐把羅克的沙發按鈕按了一下，整理好，讓羅克睡下。

  羅克已經好幾天沒有睡上覺，一碰到那軟軟的沙發，帶點薰香的被子，便沉沉地睡下了。

  王姐為羅克開了小夜燈，他知道羅克其實不喜歡睡覺時，房間黑呼呼的，但為了照顧夫人的感受，才總是把臥室的燈關了。

  王姐坐在羅克旁邊，眼前的羅克臉色憔悴，足足瘦了一圈。換做別人，肯定把張雲夢送到別的地方療養，可是羅克堅持不送，寧可自己被折磨，也不願傷害到妻子。

  “老天爺，這麽有情有義的男人，您就可憐可憐他吧，給他條活路，別把他往死胡同裏逼！”王姐抹著淚。忽然，她看到了羅克書桌上的小本子，上麵記著微微的電話。

  王姐拿起筆，把電話抄了下來。“要不要給小姐打個電話，讓她回來一趟？”

  王姐猶豫著，揣著紙團走出了書房。回到自己房間後，她拿起了電話，撥通了微微的手機。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一遍又一遍的提示音讓王姐心急如焚。

  “怎麽辦，手機打不通，我又不知道她在英國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