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從她手中拿過來糖葫蘆，“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給我說一遍。”

  小碗開口，長樂的身影消失了，“你隻管說我聽得到。”

  小碗將事情交代完以後，長樂手中提著一個男人回來了。

  “來說說吧！你們把小蠻抓到哪裏去了。”

  男人就是老者的屬下，他知道老者的手段，所以他隻說了句，“小子，別因為一個乞丐，招惹了你招惹不起的人物！”

  長樂覺得救人要緊，沒有廢話直接給他身體打進了一枚生死符。

  男子不到半刻鍾就做到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小碗聽到他們是南院大王耶律乙辛的人以後，心裏涼了半截。

  她偷偷看了長樂一眼，眼淚稀裏嘩啦的往下掉。

  “他們現在在什麽地方。”長樂就像是不知道耶律乙辛意味著什麽一樣。“走帶我去！”

  老者名叫田克宋，他祖上被趙光義所殺，所以就逃到了遼國，投靠了耶律家。

  當時他一共派了兩人，一個人跟著小碗，另一人又跟著前麵那人。

  現在第二人回來了，他告訴田克宋，跟著小乞丐的人被一個男人輕易的解決了。

  小蠻被送進耶律隆易的房間快半個時辰了，他剛剛得到了朔州節度使支持耶律乙辛的承諾，耶律乙辛也打發人來，讓他們連夜離開朔州。

  “告訴蕭將軍，我們現在開拔。”田克宋想了想說道。武林人士他自然不懼，但是還帶著耶律隆易，所以將他放在軍陣中最是安全。

  他走到耶律隆易的房間，隻聽見耶律隆易咆哮的聲音，“誰啊”

  “少爺！我們該啟程了。”田克宋恭敬的說道。“大王，讓我們連夜離開朔州。”

  “老子還想在來一次呢！”耶律隆易邊穿衣服邊罵道，“不是說要在朔州好幾日嘛！”

  聽到是他父親的意思，耶律隆易絲毫不敢耽誤，父親雖然溺愛他，但是他也不敢忤逆父親。

  田克宋走進了房間看到昏迷的小蠻身上沒有一處好地方，耶律隆易他喜歡等女孩昏迷的時候奸汙。

  女孩清醒時發出的動靜，會讓他想起被烈馬活活拖死的母親。

  離開的時候，田克宋用手指在小蠻的背後輕輕一點。昏迷的小蠻顫抖了一下，然後臉上的痛苦更加嚴重了。

  等長樂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小蠻，他隨手捏斷了帶他來的男人的脖子。小蠻趟在床上吐著血，她能感受到五髒六腑的巨痛。

  她身上披著一件遼人衣服，看到長樂她虛弱的說道，“能幫我將身上這件衣服扔了嗎？他們的衣服讓我覺得惡心！”

  長樂脫下自己的長袍裹住了小蠻，另一隻手裏拿著那串糖葫蘆。

  “小碗沒事吧。”這是她最關心的事。

  “沒事，她很好。”長樂將她扶起，真氣在她身上遊走，她的五髒六腑全部破裂了，現在真是神仙難救。

  “我是不是要死了？”她看著長樂問道。

  “嗯，是的。”長樂點點頭，他一揮手桌子上的半壺水被他打進了小蠻的身體裏。“有點疼，忍忍！”

  真氣運轉，將她的五髒六腑給凍起來了，這樣至少給她時間再見她妹妹一麵。

  一陣劇烈的疼痛之後，長樂看著他說道，“足夠你再去見小碗一麵了。”

  她猶豫了半天，最後咬著牙說道，“我不去見她了，讓她看到我死了，隻會徒留悲傷。你告訴她，我不要她了，跟著…不，你就說我有事要過幾年才能回來。”

  長樂歎了一口氣，想了想問道，“可有什麽事需要幫忙？”

  “我感覺自己很髒…我想洗洗身子。”少女用絕望的眼眸看著長樂。

  “我去給你燒水。”長樂認真的看著她說道。

  “不！我不用他們的東西！”她用身上僅剩不多的力氣拉住了長樂。

  城外有一處小湖，那裏風景不錯，這個時節水也不涼。

  長樂抱著小蠻來到了這裏，一路上她躺在長樂的懷裏，看著自己在空中飛行。

  她渾身沒有什麽力氣，長樂也不要再顧忌什麽，直接給她清洗。

  洗的時候，長樂十分小心，但是她滿身的傷口根本避不開。

  “我都答應他們了，他們為什麽還有殺我啊，就不能讓我照顧妹妹長大，再讓我死嗎？”少女絕望的哭泣著。

  這個問題長樂也不是怎麽回答。

  “小碗兒，很聽話的。你可以找戶人家照顧照顧她嗎？我來世做牛做馬報答你。”她看著長樂說道。“求求你了！”

  “好的。”長樂點點頭。

  聽到長樂答應，她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們這些人答應的事就會做到，我爹也是這樣。他一輩子就想著幫助大宋收複燕雲，到死想的就是這個。

  謝謝你啊，趙哈哈哈…

  你有喜歡的姑娘嗎？”她根本沒有力氣坐著，隻能躺在長樂的懷裏。

  “沒有。”長樂搖搖頭說道。

  “也是！你這樣的家夥怕是眼界很高呢。”她似乎有些惋惜的說道。

  “但是若是你這樣的女孩，我應該會喜歡的。”長樂用長袍將她裹的緊了一些。他現在能做的隻是陪著她。

  “你小心我現在立刻就跳起來，然後你就要喜歡我啊！”她大眼睛裏終於出現了些神采。

  “好啊。”長樂眼中有了些哀傷和憐惜。

  “嗚嗚嗚…”小蠻突然雙手捂著臉哭了起來，哭的撕心裂肺。

  半天她才停住了哭泣，“我小時候爹、娘最疼小碗兒了，因為嫉妒我總是針對她。那個小傻瓜卻還姐姐、姐姐的叫個不停，一直跟在我身後就像是我的小尾巴。

  後來爹和娘都死了，娘死前緊緊的抱著我，說了好多對不起，那時我不懂娘為什麽要道歉，等著就剩我和小碗兒兩個人的時候，我才明白。娘是想讓我給她遮風擋雨，那時我就覺得這老天爺對我真的太殘忍了。

  現在還是覺得，不過能遇到你感覺稍微好點了。”

  她現在是想起什麽就說什麽，聽著有些雜亂無序，長樂卻耐心的聽著她的每一句話。

  “娘說我們的家鄉在江南水鄉，可我沒有去過，我死了，你將我燒了吧，然後帶著我的骨灰若是你以後去江南，將我撒在那裏，好嗎？”

  “好的。”長樂給她講西湖、講烏鎮…

  還有好多沒有講完，她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睜開。

  “我突然很想殺人啊。”長樂感覺嗓子有些難受。

  月光下的男人拿起了自己插在樹上的一支糖葫蘆，像一隻隨時就要噬人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