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陛下竟然就在門口等著我……”衛萊有著驚訝。

  “一位新晉的元嬰期大能，理當有此禮遇。今日，並無燕國皇帝，隻有燕無極。請。”燕無極拱手道。

  衛萊回禮入內，也打量起了而今的燕國宮殿。

  出乎衛萊預料的是，燕國宮殿顯得頗為簡樸，雖然城牆很高很厚，宮殿恢弘大氣，但裝飾簡樸，色調素雅，許多裝飾十分簡潔，並不奢華。

  這讓衛萊對燕無極的觀感稍微高了一點。

  兩人最終在一處高台上落座。

  “這是我燕國的觀星台……”燕無極道：“在這裏，陣法齊備，無人可以偷窺這裏的一切。衛道友想說什麽，都可暢所欲言。”

  “我想讓燕國停下進攻虞國的步伐，陛下也能聽我暢所欲言？”衛萊笑道。

  “當然可以，既然說了暢所欲言，又有何不可？隻不過，無極還是想再確認一遍……道友是真的要介入此間俗世嗎？”燕無極看著衛萊，輕聲道：“虞國疲弱，內鬥不休，君主頹廢，這等弱國能給道友的，我燕國不僅一樣能給，還能給更多。”

  “甚至，虞國不能給的，我國也能給更多！”

  衛萊深深呼出一口氣，失聲笑道：“你應該想不到我幫虞國，可能更多的是恰好我身在虞國，認識了虞清知、虞清儀吧。我這個人重情義，朋友之事我自然會幫。”

  “是因為和親之事？”燕無極問道。

  “這個可以算是個導火索吧。”衛萊道。

  “導火索？”燕無極有點茫然。

  衛萊明白失言，輕咳一聲，便費了些口舌將虞清儀的事情緩緩解釋了一遍，又道：“此事可以算是個引子，但真正讓我想要介入其中的，乃是……上界仙人之事。”

  “真的有上界仙人在左右著燕國的一切，推動著靈元大陸征伐不休？”衛萊正色地盯著燕無極。

  燕無極笑著問向衛萊：“道友現在反而不想聽聽……我願不願意停止南征？”

  “願聞其詳。”衛萊道：“當然，我也可以很直白地與閣下說……一旦燕國南侵，一定會多一個敵人，那就是我。”

  “一名元嬰期的大能……的確是會動搖天下戰局。更何況，還是真理說服器的發明者。聽說，降龍關最近都熱鬧的很，虞國邊軍一反常態，屢屢反擊還得手。這些都是道友的功勞吧。”燕無極說著，長袖一揮，一副棋盤落下，卻是示意與未來手談一局。

  衛萊看著這黑白棋，反應過來這靈元大陸其實也是有圍棋的。

  他心中一動，先拿黑子落在天元上。

  燕無極愣住了，竟是好半天皺眉苦思，久久沒有反應過來下一步要怎麽下。

  衛萊見此，酣暢大笑，道：“沒錯，新增的願力的確是大量來源於軍中將士。這一切革新的起源，都是在濟世大學。讓修仙回歸到普通人也可以用的地步，就能帶來如此巨大的變化。”

  “如果朕也同意……讓濟世大學進入燕國傳道教書呢？”燕無極問道。

  “那我就現行謝過了……當然，在燕國與虞國之中做選擇的話就不必說了。我頂多隻會讓你們和平相處以後，當虞國進攻燕國的時候，我不會插手。”衛萊頓了頓，又道：“戰爭是技術的催化劑，會讓所有人都將心思落在技術突破上。但是，高烈度的戰爭會摧毀一切建設，帶來社會文明的整體退步。”

  “如果有的選，我不希望會有戰爭存在。”衛萊看著還是不願意落子的燕無極，笑道：“手談一局可以，但我不喜歡下圍棋，咱們下五子棋吧。我落在天元，是因為這是五子棋的下法”

  “連成一條線五個子就能贏。”衛萊說著，又將規則一一解釋清楚。

  聽此，燕無極這才指著衛萊搖頭：“道友可真是……風趣。”

  說完以後燕無極這才跟著將白子落到了衛萊那顆黑子的左邊。

  衛萊腦海裏頓時回想起來一個教程，五子棋其實是有頗為大漏洞的。嚴格來說，如果腦子好使，記憶力不錯，記住棋譜，隻要你先拿到黑子先行，那是可以做到必勝的。

  這般想著，衛萊調動起記憶，竟然發現棋譜回憶起來分毫不差。

  果不其然，兩人快速落子之後，哪怕燕無極水平超絕，悟性極佳，竟也是連連落敗，一把都沒贏。

  燕無極停下下棋，道：“的確……南征之事已經是定下來的事情，哪怕是我，也不能讓燕國的戰爭機器停止下來。”

  “而原因，也的確如你所聽到的一樣。在這天上，有仙人在看著我們……他們……不願意我們停止戰爭的步伐。”

  衛萊目光一縮：“他們是元嬰期之上的修為？”

  “如果你上天，那他們就是超越元嬰期，甚至超越渡劫期的實力。”燕無極緩緩道：“但他們也並非是那麽容易下凡的。我預測，他們每一次下凡都會有很大的代價。而且，實力也並不能完全展露。哪怕是渡劫期的實力，可能也隻能發揮到元嬰期，煉虛期。”

  “但是，他們選擇了燕國以後……燕國想要反抗，卻並沒有那麽簡單了。”

  衛萊沉聲道：“這些上界仙人到底是什麽來路？又為何要驅使靈元大陸各國大打出手，征戰不休？難道，就真的沒有解決的辦法？”

  “如果你能找到渡劫期的高手……或者道友忽然間又突破了渡劫期，那我自然可以選擇信你，反抗上界，不淪為上界傀儡。”燕無極輕歎一聲道：“可如果我們都是螳臂當車，那又有什麽必要去做呢？”

  “實話和你說吧……降龍關一戰，不僅讓虞成武失去了與燕國對敵的心思。也失去了讓我反抗上界的心思。在那等強橫威能的天劫之下，虞成武身受重傷，差點身死。那我又能好得了多少呢？如果我燕國選擇反抗，上界轉身就能選擇另一個國。到時候，遭遇降龍關那種大敗的就是我燕國了！”

  “難道就到了連看都不敢看一眼的地步了麽？”衛萊直視著燕無極的目光。

  燕無極苦笑著搖頭：“不瞞你說，除了偶爾能見到那些偽裝下來，看不出一點修為的上界使者外。我到現在都隻知道上界仙人在天上，卻不知道到底在天空哪裏。”

  “我登基這麽多年，打了這麽多年的仗，一直都覺得自己挺委屈的，享受人間繁華的事情沒有多少，宮內裝飾一律從簡。但是，偏偏這個觀星台，我耗費重金，不計成本。想的，就是要見一見那天上的上界到底是什麽樣，那些仙人到底是個什麽修為！”

  “可惜……除了夜空星月，卻是什麽都看不到。觀星台高百丈又如何？還是無法一探究竟。到最後，就成了隻能用來聊聊私密話的地方。”

  衛萊抬頭仰望，這時天色已經接近黃昏。

  不得不說，燕無極的選址水平一流，在沒有霧霾汙染，沒有光汙染的靈元大陸，夜空實在是太清澈了。

  清澈到衛萊忍不住想要縱身一躍，飛到蒼穹之上，看看天上到底有什麽。

  “就沒有派人飛上去過？”衛萊問。

  “死了。上界仙人還警告過我們……那不是凡人能夠窺探的世界。”燕無極神色冷峻。

  顯然，回想起的那一幕讓這位燕國皇帝感覺是一種恥辱。

  “嗬……那我偏要窺探一二！”衛萊冷哼一聲，胸有成竹。

  “今日，我就為道友展示展示，什麽叫驚喜，讓這些什麽勞什子上界仙人感受感受什麽叫賽先生。”衛萊說著，卻是從自己的空間戒指裏麵取出了一個大型天文望遠鏡。

  “此物，名曰天文望遠鏡。可以看到距離我們幾千萬裏外的世界。”衛萊說著，將望遠鏡安裝好，架在了這出觀星台最廣闊的天台上。

  隨後，衛萊打開望遠鏡，將鏡頭對準了天空上一顆有一顆燦爛的群星。

  這是一個迥異於太陽係的世界。

  這裏與地球一樣有著太陽，有著月亮。

  隻不過，那一顆又一顆星星與衛萊以往認識的所有星星都不一樣。

  看到這些，衛萊的心裏稍微放下了一點心。至少，這個世界的確是有宇宙的，並沒有挑戰衛萊的三觀。

  隻不過，就當衛萊目光緊盯著一顆又一顆星星的時候，他忽然間發現太空的軌道上，赫然飄過去一朵朵猶如白雲一樣的東西。

  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座頗為龐大的空間站！

  並非是衛萊所了解的，與地球軌道上的那些國際空間站。

  這更像是一個極為龐大的人造衛星，漂浮在地球軌道上轉著。

  這個人造衛星體積龐大，光算麵積，衛萊估算甚至有上千百個標準足球場那麽大。

  “這就是……所謂的上界仙人麽？也許，他們並非是完整的仙界，而是另一個強橫的世界。那個世界力量強大，渡劫期遍地走，煉虛期多如狗……所以，他們隨隨便便就能派來幾個渡劫期的人物鎮壓靈元大陸？”

  衛萊腦海急速旋轉著。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燕無極所言，這些上界仙人每次下凡都很困難，要付出很大代價，所以不輕易下凡。”衛萊恍然大悟。

  靈元大陸是一個比地球還要大很多的世界。

  整個星球的直徑比地球要大數倍，這也意味著第一宇宙速度比地球還要快。

  想要逃離整個星球的引力，所需要的速度就會高得可怕。

  這個所謂的上界仙人們雖然看起來實力強勁，技術發達。可他們顯然也沒有達到能源無窮無盡的地步，因此，每一次落地和恢複升空都會消耗極為龐大的能源，他們沒啥事就不會下來。

  同樣，這也是他們為什麽不讓普通人飛上天空觀察的原因。

  在沒有天文望遠鏡的時候，單憑人的肉眼，再加上一定的遮蔽陣法，他們的太空站衛星就不會被人發現。

  如果一旦飛上天看，那就需要他們耗費能源予以滅口，避免秘密流出。

  “這些所謂的上界仙人到底是什麽來頭？他們為什麽要蟄伏在軌道上，他們窺探著什麽？”

  “他們為什麽要保密，不敢被世人發現？”

  “他們為什麽要挑起戰爭？”

  “他們……會不會對地球造成威脅，會不會……威脅到我的空間通道？”

  無數個疑問在衛萊的心中冒出，令他感覺到毛骨悚然之感。

  “道友……道友還好嗎？你……你真的看到了上界的模樣？”燕無極的話語喚醒了衛萊。

  衛萊沉聲道：“沒錯，他們的確就在天上飄著。”

  “讓我看看！”燕無極千求萬請，終於拿到了望遠鏡，這一看下去不得了，竟是整個人仿佛定身了一樣，就那麽死死地盯著，口中發出各種語速極快，讓人聽不清的話語。

  良久，燕無極發出了終極一問：“他們所欲為何？”

  “將此物收起來，你們如此窺探，以他們的敏銳，很快就能發現。”

  一個聲音忽然間在觀星台上響起。

  衛萊與燕無極對視一眼，紛紛愕然，他們發現，這聲音不是他們之中任何一個。

  “你不是說這觀星台陣法齊備，不會有人偷窺的嗎？這是誰在說話？”衛萊問道。

  “是我。你且快快將此物收起來，那些天外來客很快就會察覺到你們在偷窺了，我頂不住多久的。”那個聲音又響起。

  燕無極與衛萊順著聲音看過去，頓時在腳下看到了一隻兔子。

  這個聲音，竟然是一隻看起來雪白又幼小的小兔子說的！

  衛萊明白這隻兔子對自己沒有惡意，連忙將天文望遠鏡受了起來，隨後問道：“敢問閣下是……誰？”

  “我是霓裳仙子身邊的婢女，你們喚我玉兔即可。”那隻兔子見衛萊將天文望遠鏡收了起來，仿佛重重鬆了一口氣，十分輕快地說著，聲音靈動悅耳。

  衛萊驚道：“霓裳仙子？是元劍門開宗立派祖師爺裏失蹤的那位渡劫期大能？”

  “沒錯，如果不是你身上有劍靈的氣息，我根本不需要下來這一趟。”那隻兔子看著衛萊，點著頭說

  燕無極呆呆地站在一旁，想插嘴又不敢說話。

  衛萊反應過來，先對燕無極道：“還請燕國至少先暫緩兵戈，不要急於南侵。你方才不是說有渡劫期大能相助，就能抵擋這些上界仙人嗎？””

  “現在，的確有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