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放假不到一周，多多感覺就已經是度日如年。

  “今天是你你小姨過來走親戚的日子，你們好好的表現。”媽媽一說話就是在指使小丫頭一樣的表情。

  “哦，”多多應了一聲，這個時候就是她們一起的好好的表現的時候了，也是多多最能體現自己的時候了。

  “哢噠哢噠。”表妹來了一直是對於家裏的鋁合金窗戶很濕感興趣，一直是在掰那個開關，今年多多的家裏剛剛搬了新家，唯一的新的東西就是這個窗戶了，就算是殺豬的暴發戶的小姨家裏也是沒有。

  “家裏布置的很好啊。”小姨是一進門就是拉著個臉說到。

  “哎呀，都是二手的，隻有這個窗戶是新的。穎穎還挺會挑的啊。”媽媽是看著表妹穎穎的表情就像是一般的母親是在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穎穎現在在哪裏呢。”

  “在家呢。這上不上大學看著也是沒有什麽區別啊。”小姨是撇了多多一眼。一個殺豬的暴發戶的眼中的凶狠一眼就是常見的。

  “就是啊，誰也想不到她能考上，考上就上吧。”媽媽的意思好像是多多考上了大學倒是像是給她添麻煩了一樣。

  “多多不是一直是在班裏數一數二的嘛。要是穎穎有她的一半都不會沒有學上了。也不是不讓她上，就是她上大學跟不上沒有區別。”小姨絕口不提自己的女兒要是上大學需要的花費。

  “快別說了，進屋吧。”媽媽一回頭就是一下子臉上冷了下來。“快去給你小姨的車子上的東西拿過來。指使著多多。

  拿的東西可真是多，一箱子八寶粥，多多想著自己回學校時候就能拿著幾罐了。

  多多不過是比穎穎大了三個月，看著不像是她的姐姐，倒是像是她家的老媽子。

  男人在酒桌上推杯換盞，媽媽是拉著小姨在屋子裏唾沫星子滿天飛的嚼舌頭，幾個小孩子在外麵打球，堆雪人。就是多多一個人在廚房裏忙忙呼呼的。

  先給外麵的男人上幾盤的好菜，剩下的給女人和孩子吃。

  多多一直是忙到了下午一點，一身的油煙味，想著剛剛是做了十幾道的菜，也夠吃一會了，自己也好歇一會，還有一些的帶魚沒有炸，自己先去吃點東西。

  “菜呢。”多多看著那光禿禿的隻有一點點的油漬的盤子，幾個小孩子吃完了就出去完了，媽媽是還把僅剩的東西給幾個小表妹的碗裏扒拉。看著多多過來了。“哎呀，再去做，也不差這一點。”多多在她的眼裏不會生氣，或者說是不配生氣。

  “這麽一點也不給我留，我一點都沒有吃呢。”自己的胸口那一陣一陣的憋屈的就像是千斤重的石頭壓在自己的胸口上一樣。

  媽媽也不說話了，直接是一抬屁股又去別的屋子裏跟小姨說話玩去了。

  “你去把帶魚炸了。”一會是該來催飯了，媽媽直接是在門口喊了一句。

  “哼，人都不用吃飯。炸什麽魚。”多多拿著手裏的羽毛球的拍子，直接就是發了一個球。

  “快點去。”媽媽本來是想著說完了就走的，沒有想到多多這一次這麽不聽話。皺著眉頭帶著一如既往的威脅的意味，指使她沒有想到多多已經是長大了，細細的鐵鏈拴不住一頭大象了。

  “繼續打。”多多是繼續揮舞著拍子，沒有想到媽媽是一伸手來拉她。媽媽從來都沒有對她這麽的糾纏過，她從來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咚。”的一身悶響，多多的那一拍子直接是打在了媽媽的嘴巴上。

  多多是嚇得渾身一顫。腦子裏就是一陣陣的轟鳴聲，完全的不會思考了，她當時的感覺就是媽媽當時殺了她她都不會任何的反抗。她太害怕了。

  “臭老娘們就是知道玩，快去做飯。”爸爸在門口醉醺醺的喊著。

  “哦，馬上去。”媽媽直接是回頭去了廚房了。

  她竟然沒有像是以前一樣的發火，或許是當著別人的麵不好意思吧。

  多多好想趕快的離開這個地方。

  “不給她吃，餓著她。”媽媽是炸好了的魚剩下多餘的拿過來給小孩子們吃。直接就是這麽說多多。

  一天沒有吃飯，多多頭昏腦脹的，忽然是一陣眩暈，往後倒退了幾步。‘腳底心一陣冰涼。多多下意識的趕緊的拔出來自己的腳底。

  一個釘在木板上的鐵鏽釘子。現在發紅不僅僅是因為它的表麵生的鏽。

  “叫你不聽話。”媽媽的眼中甚至於還是帶著幸災樂禍的模樣。

  “快去屋子裏歇著吧。這不是添亂嘛。”小姨看著多多的腳踩在了那三公分的鐵釘上，說著。因為是自己受傷了，才能是光明正大的做一個孩子。

  外麵屋子依舊是歡聲笑語的歡樂聲，沒有人知道多多一整天都是沒有吃東西。

  迷迷糊糊醒了的時候，多多是被凍醒的，周圍都是黑天了。多多還以為是他們出去送客人了。一伸手打開燈。

  “哎，幹什麽，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屋子裏那熟悉的煩躁的聲音。緊接著就是那故意的帶著煩躁的情緒的翻身的聲音。是弟弟。本來建房子的時候跟所有的人都是說的是給多多的房間其實都弟弟的，自己放假回家就像是一個全家的寄居蟹一樣。

  多多實在是太餓了，拱著腳背去廚房，隻有蝦殼和冷豆腐了。多多沒出息，全家都愛吃蝦，自己也是喜歡吃的。

  回來的時候整個的屋子都是黑的，弟弟還是把燈給關上了。

  “招老鼠了。”忽然是一個身影冒出來，是爸爸舉著掃把冒出來，一看見多多在廚房。眼睛裏滿是鄙夷，那絕對不是一個父親對於自己的孩子的表情。“這是招賊了啊。”

  “是啊，養了二十年的大耗子呢。”多多自己嘲諷道。高中的時候在宿舍裏，一幫小女生在閑聊，自己就是說了一句。我覺得自己活得就像是個笑話一樣。

  爸爸愣了一下。低頭嘟囔著。“還學會頂嘴了。這麽冷，早點回去，別凍感冒了。”

  養傷的時候多多是不用做家務，這個時候才能是享受個普通人的待遇。

  “這都是多少天了，別裝了，明天去跟我把前剩下的大棗去賣了。”媽媽又拿出那些像是對待奴隸的態度來。

  “這不是才三天嘛。”多多都是覺得很濕無語。要自己幹活就直接說，為什麽非要是帶著人身攻擊。就像是她是懶骨頭故意的裝病一樣的。“你怎麽不問問我願不願意。”多多眼中帶著淚花和憎恨，第一次那麽的裸的看著她。

  剛剛她端著一杯溫好的八寶粥去給自己的正在玩遊戲的兒子放在身邊，還給換了一杯熱水。

  可能是傷病之中自己特別的矯情吧，自己從來都沒有享受過的待遇這個時候顯得是那麽的刺眼。

  自己在家長麵前是一個老師，在社會上是一個高等學府的大學生，未來可期，可是在自己家裏從來都不會有人誇讚自己一句。

  “長大了，不聽話了。”媽媽愣了一下之後就是滿是失落的說到，好像是多多做了多麽的大逆不道的事情。

  多多還是跟著去擺地攤了。不服氣歸不服氣，自己還是不能不低頭，人在屋簷下二十年了，怎麽就熬不過著半個月了。

  “人家都說是你是個瘸子。”媽媽是數著賣出來的一百多塊錢，見人就誇，賣出來了一袋化肥錢。無意間的笑著說出來了這樣的一句話。

  半夜的冰天雪地都沒有這麽冷。

  下午的時候大舅媽來了家裏。跟媽媽是在屋子裏一直是神色凝重的說著什麽。多多躲在隔壁的小屋子裏。頭很疼，睡不著，在自己的家裏都是滿滿的不安全感，好像是屋子裏隨時都是會衝進來一個野獸把自己撕碎一般，撕碎了還是好的，就怕是這樣不死不活的活著。“多多啊，你看看你把你媽媽氣的，你媽媽是多麽的不容易啊。”舅媽那是欲言又止的表情。比說的話嚴重一百遍。

  多多知道她們說的是媽媽帶著她改嫁的事情，就好像是媽媽做的這些事情都是為了她，可是多多受得這些得罪這些的苦合唱不是她們強加給她的，她們表象出來的深情從來都是表現出來的。

  他們知道這件事情，多多也知道這件事情，可是都要是嘴上說是為了多多好，不說這件事情。可是每一個人又是在提醒著這件事情。

  鄰居的看著多多的可憐的眼神和背後裏的竊竊私語，還有那表妹表哥指著多多的鼻子說她沒有爸爸。舅舅總是人前人後的問她奶奶對你好嘛，自己的好朋友總是會陰陽怪氣的告訴自己，你的奶奶不應該對你好，自己的同學告訴自己一個姓孫的老頭就要去自己家裏做客，媽媽的筆記本裏寫著有人要來認多多。她怎麽能什麽都不知道。

  她很聰明，年年考第一名。

  不隻是體現在成績上。

  多多很委屈，隻能是含著眼淚，她對於這個常年幹農活長得五大三粗的舅媽的最大的反抗就是不看她，扭過頭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你看看，我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你媽媽剛才說你頂撞她我還不信，你看看舅媽都來了，你還在床上躺著，這也就是我，要是別人不是得笑話你這個大姑娘嗎。”舅媽那是一張嘴就哈像是多多是她養大的一樣的語氣，沒有一個字的責備，確實字字都是責備。給多多拉了拉的被子。“舅媽都是自己人，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聽你媽說你在大城市裏做家教，一個小時多少錢啊。”

  “十五。”

  “喲，上大學了就是不一樣。這是幹一天可是比我們種地的掙錢多了啊。”舅媽的眼睛都是亮了起來“你們不用天天上課，一個月能夠掙不少的錢吧。”像是個賊撿到了金娃娃一樣。

  多多沒錢交學費，申請助學貸款的時候你們這些人丟下二百塊錢拎著三個塑料袋子清空了那個酒席，就是這麽對多多好的。

  以一個完全的掌控多多的未來的長輩的身份是教育了多多半個小時，這才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出去了。

  媽媽那是鬆了一口氣的看著那被人教訓了一遍的自己的女兒，眼睛裏的得意和潑婦罵街勝利了一樣。

  “小妞，怎麽想起我來了。”楊益那是帶著領導慰問下屬一樣的賤賤的語氣。

  “怎麽，煩我了，你追我的時候可是一天一個電話的。這都多少天了，回家了就忘了我了。”多多是忍著自己的滿肚子的委屈，隻是跟他鬥嘴，這個時候有個人跟自己說說話就覺得挺不錯的，她不會把自己的事情遷怒於他。能有個人把她當人看她就很滿足了。

  “說什麽呢，我回家忙。你不知道，我一回家我那些姨們就是讓我給她們修電腦，修手機，我是忙的不可開交啊。攢了半年就是等著我回來了。”

  “去找個維修點也沒有多少錢啊。”多多很是直接的說出來。

  “你在家裏過的怎麽樣啊。”楊益問到。“我是沒有顧及到你，以後我每天晚上記得的話，肯定都會給你打個電話好不好啊。”楊益哄著小孩子的語氣多多就是覺得鼻子一酸。

  “嗯。你還沒有給我發紅包呢。”多多沒有收過紅包。在學校裏人家都會是收到幾千塊錢，她也想體會一下。想著楊益怎麽也會是給自己五百一千的。那就是自己心裏滿滿的財富了。

  “要錢啊。”楊益那個語氣立馬就是變了。就像是那鮮嫩的菠菜一下子在滾水裏滾了一遍一樣。

  “行吧。”

  “才一百塊錢。”我給你花了兩千呢，多多說不出口，她不想跟這個男人到了算計錢的地步。“連個包都買不了。”

  “啪。”那邊的電話掛斷。因為著一句話年後楊益還跟多多慪氣呢。

  “有偏方說了，把傷口處擠出血就好了。”媽媽是後來看著多多一直跛著腳耽誤幹活說到。“以後你就往地上踩，這樣踩好的快。躺下，把腳給我。”

  “啊～～～～～”三天已經是差不多長好的傷口被生生的擠出血，還是在腳心。多多每次想起來都是心裏一陣心寒，後來踩明白，世上有一種病叫破傷風。她不懂，自己的母親那時候是絕對懂的。

  “哎呀，哎呀，你是眼看哪邊了，怎麽是夾著孩子的腳了，快我來看看。”媽媽趕緊的跪在地上小心的給那弟弟脫下來鞋，腳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就是指尖碰著自己的孩子的腳都是心疼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關車門的時候把他給忘了。”爸爸撓著頭一臉的懊悔。“就是擠了一下，指甲蓋上有那麽一點的淤青，沒啥。”

  “你怎麽知道是沒什麽，我趕緊去醫院問問怎麽辦。你快把兒子背回去。”媽媽是拍著爸爸的肩膀。

  “好，好，我背回去，老子還要背著這麽大的兒子呢。”還是笑嘻嘻的背著弟弟。

  從那以後，每天早上媽媽都會是去十公裏外麵的河水冰麵上鑿開一個洞馱回來一大桶河水給自己的兒子泡腳。盡管沒有一點見血，不影響跑跳，僅僅那是一個路邊的人的隨口一說。

  家裏有一個更重的傷員和一個幹活的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