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是考上了重點大學，在父母送多多去上學的時候，多多是有開心的，開心終於是離開家開始新生活，終於是不用整日看他們的臉色了。

  上大學之前的這個漫長的暑假，她在家裏就是一個多餘的人。媽媽要去鹹菜場自己也要是跟著去。

  因為是媽媽在自己的耳邊嘟囔著誰誰家的孩子在造紙廠掙了多少錢，好像是多多考上了大學反倒是給他們丟了臉一樣，明明是喜慶的事情，他們看著多多的眼神總是帶著惡毒。

  可能要是多多考不上大學直接出去打工對於他們來說是比較好的事情吧。

  對於多多來說，能不能考上好像是關係不大，隻要是自己能夠離開這個家，這個自己沒有絲毫的存在感的家自己就是很開心了。

  父母隱在那些大包小包來送自己的孩子上學的人堆裏似乎也沒有多少的開心。

  穿著已經是明顯的不合身的衣服，多多到了地方。

  “你要去哪裏啊。”爸爸說話了。從小大大總是帶著不耐煩的語氣。

  “我們的學院是在那邊。”多多看到了自己的化學院的牌子。趕緊的跑過去。

  耷拉著耳朵回來。沒想到在交了那學費之後竟然還要交錢。“還要交二百塊錢。”多多低著頭說。

  “哦，還要錢啊，這可是難倒多多了。”媽媽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在戲耍一個笨蛋一樣，終於是看著她出醜了。這麽多年見著這種人的好處就是多多已經是習以為常了，不作何反應，因為就算是做了什麽反應，自己最後也會是換來更加惡毒的諷刺。哪怕是自己的親媽。她進化了保護自己的方式，就是假裝是不懂的，因為這樣的場合太多了，媽媽隻要是不得已帶她出去的人多的地方就會是提前跟別人打招呼說是多多腦子不正常不愛說話。

  多多覺得也沒有什麽可以反抗的，那隻會是讓媽媽覺得她給媽媽丟臉了，回家又是拉著個臉，媽媽隻會給多多拉著臉。好像是多多從一開始就是欠了她的，她本來就不應該存在。好像是那雙原本的這個世界上對她最溫柔的眼睛裏每天都是在詮釋著爸爸說的那三個字。“該死的。”

  爸爸像是大款一樣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裏捏出來五百塊錢。給她錢的時候還是嫌棄的語氣說著。“這些錢可是跟鄰居借來的。”好似這隻是一個額外的開支。

  一個學姐是過來領著多多。“走吧，我帶你去你的宿舍。給你去領校園卡。”學姐說道。

  多多不敢說話，隻是笑。但是這種偽裝在別人的眼裏換來的隻有不耐煩。這次也是一樣。

  因為她們是說的是普通話。多多不會說普通話，高中的時候在宿舍裏對著剛進門的同學是說了一句普通話“歡迎回來。”本來隻是一句玩笑話，立刻對麵的那個自己最好的好朋友就是陰陽怪氣的說。“剛剛多多跟你說了一句鳥語。”那看著多多的眼神就好像是多多做了什麽多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哎，跟著這個姐姐走。”自以為是見過世麵的媽媽這個時候用蹩腳的普通話證明自己也是一個文化人，畢竟農村裏的小學老師還是很有地位的。

  爸爸那個男子氣概十足的男人也是一言不發，看著那青春靚麗的學姐笑的那弧度多多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他們是以為這個城裏的人都是比自己高貴的吧。唯獨是多多是可以隨便的欺負的，畢竟是吃他們的飯長大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出息。隻要是多多取得的成績那都是一般的孩子的起價，都是不值一提的。

  盡管是多多從小學到初中都是第一。也從未得到過別人家裏第一的讚賞，她一度以為那些的家庭倫理劇裏一家人為了孩子的成績焦頭爛額是假的。所以一直是不愛看。

  “這個卡裏是有一百塊錢。以後你就拿著這個去食堂去水房都是刷的這個卡。我帶你去交話費。”學姐說的很是詳細。多多很是感激。

  “謝謝。”靦腆的擠出來一個謝謝。

  “這孩子就是不愛說話。”多多還想多說一點的時候媽媽就是又是往常一樣插嘴過來。多多反而是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你們就在宿舍裏等著吧，我帶她去充話費。阿姨，叔叔。”學姐說道。

  “好嘞，好嘞，你們去吧。”爸爸媽媽的熟絡客套好像是跟那個學姐要比跟多多親密的多。多多永遠都是像是一個多餘的。

  路上學姐態度很好很好，到現在多多都是很感激她的。

  即便是有不耐煩，也是在多多的理解範圍內。

  她得到了自己的提成，多多也是得到了新入學校的入場券。

  學姐還把多多送回去宿舍，路上還在一個學姐的攤上給多多買了水壺。“飯卡都拿來了，你就跟你的爸媽去食堂吃個飯吧。我就先走了。”

  “再見，謝謝啊。”媽媽展示的大方的像是一個城裏人，眼神裏還是那麽的厲害，永遠都是精神抖擻。一直是多多敬佩害怕的對象。“可不能在這裏吃飯，你在這裏好好的，我們就先走了。”就是多多的被子都沒有鋪上呢。爸媽就是像是逃跑一樣的趕緊走了。生怕是吃了一頓飯就是被多多賴上一樣。

  多多是感覺自己被拋棄了。站在門口看著那兩個倉皇逃跑的身影，看著他們在路上跟別的父母打招呼，唯獨自己身上十幾年的感覺都沒有變，自己像是一個外人。

  一直是到下一次是跟家裏要錢的時候多多都是心驚膽戰的。他們走的時候隻是給多多留下了二百塊錢。報道的時候交的那三百塊錢的陰影一直成了多多的陰影。她害怕再交錢她沒有錢怎麽辦，她甚至於這一個月都是在忐忑在心裏練習怎麽跟旁邊的舍友借錢。

  好在這一個月都是安穩度過。宿舍裏一共是八個女生，兩兩一對成了女生的小夥伴。

  她的夥伴是方琦。一個在多多的眼中就是那種穿著蛋糕裙頭上紮著蝴蝶結身上帶著糖果味長大的女孩子。

  拉直的長長的頭發披在身上簡直就是夢想中的女神，盡管是她對於黑漆漆又是短頭發甚至於是雌雄莫辯的多多帶著些許的嫌棄。

  但是似乎是她也沒得挑。好的夥伴都是被別人挑走了。

  在於別人在一起的時候方琦都會把多多放在一邊。吃飯的時候能跟別人拚桌絕對不會給多多多說一句話。

  好像她就是一個替代品。

  好在多多已經習慣了被人這麽對待，也沒有太難過。

  一開學就是要軍訓。方琦的手裏用的是八十塊錢一瓶的防曬霜，那在多多的眼裏可就是天價啊，她買的防曬霜可是一套三瓶才二十塊錢呢。那種液體倒出來是灰色的，帶著一種藥草的味道，怪不得呢，那手指頭長的小瓶子山寫的草本。

  “別看，走開。”方琦忽然是看見那多多是吼了一聲。

  就是站在軍訓場地上。那麽衝著她吼了一聲。

  原來是多多離得太近了，她本意是幫她擋一擋的。方琦覺得是她讓她在糊臉的時候變得太明顯了。

  多多笑了，好像是她自己明白這隻是方琦一種友好的方式而已。

  軍訓期間，人家的父母拿著煮好的大蝦，開著車進來看自己的女兒，白白嫩嫩的女兒，有說有笑把吃的分給同宿舍的人。那種自信和大方多多隻是在電視劇裏看過。

  就是方琦的媽媽來不了也是給她寄過來炸好的魚和菱角。

  多多從來都是沒有在身邊看到過這些。

  媽媽的電話一周之後打過來了。多多從來都沒有那種別的女孩離開家就是睡不著的哭哭啼啼的嬌氣。她也想有，但是她就是不管是在哪裏都是睡得特別的好，可能是家裏是最差的地方，時常是被人威脅要丟出去，反而是在這些的地方是覺得更是安全的吧。

  最近周圍的別人家的親情渲染的，多多也想撒撒嬌。

  撒嬌的話還沒有說出來，那邊先是澆了一盆涼水。

  “你的錢還有嗎，我沒有更多的錢了。別人不是都做家教嗎。你跟你那天的那個學姐問問。你也盡快的找一個。”那邊是命令加嫌棄的語氣。

  “哦。那個媽。你想我了嗎。”多多試探著說了一句，可能是火苗別澆的還不夠透徹。

  “你省著點花，少弄那些雞零狗碎的東西。也別談戀愛，你們這個時候是學習的。你也知道你這次上學是動了你爸爸的賣菜的錢呢。”

  “我上學的錢不是擺酒席湊出來的份子錢嗎。你不是還給我看存折了。”多多有些奇怪了，前幾天帶著她一起存錢的時候媽媽可不是這麽說的。現在想想，這個錢確實不是在存折裏拿出來的，不知道是為什麽，這個錢拿出來的時候就是在爸爸賣菜的小錢包裏拿出來的了。

  “媽，飯做好了嗎，我餓了。”“來了來了。”那邊是傳出來一個男孩的聲音，電話還沒有說完呢就是被掛了。

  對於弟弟，媽媽向來是唯命是從。

  多多拿著手機有些覺得回到那個十平米住了八個姑娘的地方自己就像是一個格格不入的外來者一般。

  她也是沒有想過，自己父母在校園裏呆了半個小時不到，四年的時間從來都沒有來看過她。

  她現在更缺的是錢。她沒有安全感。特別害怕要交什麽材料費，自己什麽都是拿不出來。

  手機上收到了一個消息。兼職中心。

  這個周末會在學校餐廳召開一個招聘會。隻要是一百五十塊錢就能獲得免費的兼職。

  周六的時候多多穿著自己最好的衣服帶著方琦去了。看了條件。多多就把那一百五十塊錢給交了。還是問方琦借的錢。

  方琦看著那條件。最終自己沒有交錢。

  “你真是大方，沒怎麽看就把一百五十塊錢給交了。”方琦出來還說道呢。

  “這個是在學校的餐廳裏開的，肯定是經過學校認證的，不會騙我們的。”多多簡單的意為。

  “反正我是舍不得這些的錢的。”方琦那眼睛是瞥了一下。

  “不過，這個錢，我暫時還不能還給你，等我生活費到了吧。”多多小心的說著。

  雖然是方琦對於多多不客氣，可是她是多多的身邊對於多多最客氣的人了。

  “我又不著急用。你慢慢用吧。對了。你這個月怎麽家裏不是昨天就該給你錢了吧。”方琦問了一句。

  “嗯。他們沒給，我打電話問問。”多多昨天就沒有錢了。今天更是靠著方琦才拿出那麽多錢。方琦家裏人給她留了三千塊錢的巨款。

  要是她的手裏能有那麽多錢，讓她幹什麽都行，一直以來家裏都沒有有過那麽多的錢呢。

  “啊，要錢啊。生活費一點都沒有了嗎。”電話那邊說話是猶猶豫豫的，爸爸的聲音。帶著責任的不耐煩。似乎是不想給但是又不能不給。“行，要多少。”

  “五百。跟以前一樣。”多多想說跟方琦借錢的事情。但是張了張嘴還是沒敢說。

  “你怎麽沒說借錢的事，他們直接給你不是更好嗎。”掛了電話方琦說道。“他們一個月才給你五百塊錢的生活費，夠幹什麽的，我的錢你先不用還了，看你這個小可憐。”

  這件事情一直是溫暖了多多很久很久。

  感覺自己像是一開學就是傍上了一個漂亮又仗義的大款。嘿嘿。

  宿舍裏也是喜歡論資排輩，既然都是新來的沒有什麽經驗那就從年齡開始排。

  方琦一看就是長得又高又好看。盡管是多多跟她長得一樣的高。但是方琦的裙子都是進口的。又是長發飄飄比她太有人氣了。方琦是老三，別人都叫她姐。

  多多如願以償的得了一個老五。

  為什麽說是如願以償呢。因為她那時候喜歡看《鐵梨花》，裏麵的女主角就是被叫做老五。

  從那個時候開始，多多就是喜歡那裏麵的老五的身上的那股韌勁，還有希望自己也會遇到那樣多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