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蒙你做什麽？”緩了緩，吳春風又道，“不過你確定真的已經想清楚捐給國家？這可是價值幾億的東西，拿回兩千萬好虧。”

  “捐吧，不可惜，反正原本就屬於國家。”

  “那是法律規定，但這個法律有多少水份你知道麽？不過不和你說這些，既然你已經決定，我明天去聯係，至於現在……”吳春風晃了晃手裏的資料道，“我先出去辦這些事情，爭取明天早上把白柔接出來。”

  “你不會有什麽事吧？”

  “當然不會，我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你要相信我，非常安全，我保證，很快他們就要倒台。”

  出了客廳，曹子揚繼續和白軍、歐陽秋聊天，吳春風拿著資料出門辦事。

  吳春風出門一小時以後，宣傳部真的下達了會議通知，不過並沒有讓曹子揚參加，錢主任、秦主任所有技術科室主任則都需要參加。曹子揚和錢主任商量過，覺得有必要參加，因為被抓的技術科室的其它人還沒有被放出來，曹子揚當時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抓的，現在已經放出來，出現在醫院，能給技術科室的所有人都帶來巨大的信心。

  會議四點半開始，趁還有時間，曹子揚去了趟醫療器械店，買了一張中藥薰蒸床，帶著送貨車輛往方家住的別墅而去。

  到了別墅門外，曹子揚先下車進別墅，有那麽巧，方洪烈、藍領、方楠，甚至容姨都在客廳，四個人遙遙相對坐著，氣氛顯得有點古怪，當然曹子揚沒管那麽多，連忙對方洪烈道：“我給方楠買了一張中藥熏蒸床，已經送貨上門，把之前的病房準備一下，搬上去！”

  方洪烈立刻讓容姨去準備，曹子揚轉身走到外麵，方楠跟著問：“中藥熏蒸床用來幹嘛的啊？”

  曹子揚道：“給你用，我不是挖了好多藥材麽？其中三種不是喝的，而是通過熏蒸讓藥力進入你的體內，這樣對你的身體好，反正我不會害你，放心吧，等下我教你用。”

  方楠嗯了一聲道：“白柔的事情怎麽樣？”

  “還好吧，明天大概就能見到她，你別擔心，還有你姐這邊，我都有顧及。”

  “那我不多問了，有消息你告訴，包括白柔這兒。”

  “好。”

  已經走到送貨車傍邊，曹子揚敲了敲車門，隨即送貨工下車搬東西進別墅，曹子揚從自己車裏拿了藥跟上去，看他們拚裝好，沒有使用問題後，付賬讓他們走。

  把藥材整理好，曹子揚開始教方楠使用：“這東西其實用起來很簡單，你看著我操作，先插上電源把中藥放進爐子裏麵，就這個地方看見沒？等它熬半小時，記得這些海綿塊不要拿起來，這樣蒸汽要跑掉，維持半小時後才揭開比較適合，然後你把衣服全部脫下來人躺上去身上蓋著被子蒸半小時，像蒸桑拿那樣，很熱，滿身汗，如果實在受不了你就起來一兩分鍾再繼續，如果受得了盡量蒸半小時，你調好時間，看操作板，定時半小時，藥可以用兩次，每天蒸一次，但不要在早上蒸，明白嗎？”

  方楠道：“有點複雜，我要再理解理解。”

  曹子揚點頭道：“然後你給我演示一遍，我趕時間。”

  方楠哦了一聲，思考了有一分鍾後開始根據曹子揚之前說的演練，她掌握了方法，曹子揚就匆忙地告辭離開了，方洪烈追出去道：“曹醫生，還有時間聊兩句嗎？”

  曹子揚站住，回頭道：“聊什麽內容？我真的趕時間，要開會。”

  “就幾句。”方洪烈快速道，“方倩能找到嗎？”

  “當然能，隻能努力，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你要相信這點。”

  “我有什麽可以幫得上忙的？”

  “方楠沒有和你說麽？你們商量過沒有？方倩有可能會去什麽地方，可能會在什麽地方，想清想楚記錄下來後告訴我，或者我給你個聯係人。”曹子揚拿出手機把王靈芝的號碼發給方洪烈，“這個是找方倩的負責人，你和她聯係，有什麽信息第一時間告訴她，這樣比我轉告她效率要高些。”

  “花了不少錢吧？”

  “這個以後再說吧，關鍵是能找到方倩。”

  “對不起，這丫頭老給你惹麻煩，方楠全部都已經說了出來，我覺得田雯會平安……”

  “謝謝，你回去吧，我真的趕時間，噢，對，藍姨沒事吧？”

  “沒事。”

  “那就好。”

  方洪烈勉強笑了下，揮了揮手，曹子揚隨即轉身走人，上車開出去，往中醫院跑。

  到了中醫院，曹子揚還沒有下車就已經察覺到中醫院的熱鬧，和上午一樣到處都是吵架的聲音，都不怎麽接病人，都讓轉院，就算在住的都一樣，這麽一鬧真是受苦受累的是病人。但沒辦法，技術科室不鬧，非技術科室都要鬧，這可以說是一場不可避免的戰爭，張副院長挑起的戰爭，這王八蛋應該被病人撕開兩邊。

  下了車，曹子揚專門往人多的地方走，轉了一個大圈盡可能讓更多的人看見，然後才往會議室走。

  推開門，會議室裏亂糟糟一片，因為已經有三四十人在裏麵，都是各科室的主任副主任，張副院長還不在，那個女副院長倒是在，坐在角落裏一言不發，這是中立的，不想糾纏進去其中的爭鬥之中，哪怕和張副院長有一腿，這說起來應該隻是泡友的關係，而不是政盟的關係。

  曹子揚沒有和錢主任坐在一堆，他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對大家笑了笑，沒有說話。

  四點半前一刻，張副院長帶著兩個男人走進來，看樣子那兩個應該是上級部門的領導，大家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張副院長招呼那兩個上級領導坐下以後，自己才坐下，然後做介紹，兩個領導，一個是宣傳處的處長，一個是副局，不過不是和張副處長一夥的那個！

  介紹完以後，張副院長開始說話，在闡述這兩天中醫院所發生的事情，當然他的闡述角度是把責任推得幹幹淨淨的，反複強調跟他無關之類，而且無中生有了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暗示技術科室這麽弄是為了漲工資。

  差不多說完了，張副院長目光忽然落在曹子揚身上，他原來沒有發現曹子揚有出席會議，所以頓時愣住，然後開口道：“你回來做什麽？”

  “廢話啊！”曹子揚道，“這不是明擺的麽？回來開會。”

  “有通知你開會？”

  “沒有嚴格通知，但通知裏不是注明了各科室主任務必出席麽？我不是主任？要不要把拿出工作證你看看？”

  “你……搗亂啊，你還有資格？”

  “別冤枉我，警察已經查清楚，不是你才有監控，有人用手機拍出了全過程，我和護士長說的話也有錄下來，總之我沒有做虧心事，我不怕鬼敲門，你呢？你晚上睡得好麽？”

  張副院長氣的不行，或者說慌的不行，他還不知道曹子揚已經出來，當然這跟公安局裏他們的內應有關係，兩邊都不好得罪，內應隻能裝傻充愣。

  看了兩位領導一眼，發現兩位領導都沒什麽表示，張副院長選擇不理會曹子揚，繼續會議。

  等張副院長完全把事情說清楚以後，曹子揚對坐在張副院長右邊的副局道：“局長大人，請問我有發言權不？”

  副局道：“當然有，你請說。”

  曹子揚繼續道：“我能說真話嗎？”

  副局理所當然的語調：“當然，不然這個會議有何意義？”

  “那好。”曹子揚笑了笑道，“真話是，張副院長說的就不是實話，在座所有主任都可以作證，不信你可以問問，具體的我就不多說了，反正如果分責任，那就是五十五十的事情，絕對不能我們技術科室把罪都頂下來。”曹子揚說這話是沒有那個主任敢說的，但正因為這樣曹子揚才必須說出來，反正已經對抗開來，要堅持，這樣才能給各位主任信心，把計劃進行到底。

  副局長道：“這個上麵會調查清楚分清責任的，現在主要是先恢複醫院的秩序，苦不能苦病人是吧？這是我們職責範圍以內應該做到的事情，我們內部有什麽衝突可以內部擺上桌麵來談，不要這麽搞，不好收拾，對誰都沒有好處。”

  錢主任道：“譚副局，聽你這意思你真覺得我們為了漲工資在鬧事？不，首先我們沒有鬧事，其次這跟工資沒有的關係，我們做的事情絕對對得起本身的職責，你不要聽信讒言。”

  副局道：“沒有，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現在不是在解決問題麽？上麵很重視這件事，領導都挨上級批評了，反複強調用最短的時間讓這股風波過去，恢複中醫院的秩序，其它的我們關上門再談都行，我們下來開會就是帶著這個宗旨的，先聽聽大家有什麽要求，我們盡快達成，大家都冷靜一下，想一想，能商量的都可以商量是吧？”

  曹子揚道：“這話說的不對，聽聽大家有什麽要求，這話很坑啊，我們要是說了有什麽要求，那不就是等於我們要挾上麵了？原本就不是這麽一回事，最後都變成這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