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著，手術室的燈光忽然熄滅，隨即大門打開，心外科的副主任走出來，是他主刀的，宣布手術成功，毛副院長已經從秘密通道轉到監護病房，至於什麽時候醒？他說最快十二個小時。無疑，這算是一個很好的結果，所以走廊裏的所有人聽完都長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安慰了毛副院長的老婆一番，各自散去。

  曹子揚匆匆往停車場走，上了車，隨即對方楠道：“毛副院長已經救回來，我們現在去公安局。”

  方楠嗯了一聲道：“謝天謝天。”

  曹子揚連忙開車，結果剛開出醫院，吳春風就回複電話說已經見完白柔，悲劇的是白柔已經把該說的都說給了警察聽，所以現在白柔無法出來。麻煩大了啊，不說還好，可以用意外蒙混過去，隻要毛副院長醒來以後配合錄口供就行，現在這狀況就是白柔蓄意傷人。

  曹子揚罵了句髒話，然後對電話另一端的吳春風道：“毛副院長已經救回來，我正離開醫院，我們見麵再談。”

  吳春風道：“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不，你回家吧，讓素姨做飯，我等下過去。”

  吳春風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曹子揚轉而對方楠道：“方楠，我送你回家，我估計得忙啊，當然你姐的事情我也會顧及，我會派人去找，如果她在南湖，肯定能找到，你自己也想想辦法，我們保持聯係，你注意你的鍛煉計劃，還有飲食都需要注意。”

  方楠嗯了一聲道：“不用擔心我，你忙吧！”

  曹子揚把手機遞給方楠道：“給你爸打電話說你回來了，我正送你回家，然後你們一家人談談你姐的事情，我覺得還是告訴你媽比較好，你先和你爸談。”

  方楠接過手機道：“好，我知道。”

  方楠打電話，曹子揚開車，用了二十分鍾把方楠送回去，後座裏屬於方楠的東西也拿下車搬進別墅，然後茶都沒有喝上一口，曹子揚就匆匆離開了，開的飛快，往吳春風家而去。

  很快，曹子揚開進了小區，在樓下停了車，下車，邊走邊給王靈芝打電話，接通了隨即道：“王靈芝，找方倩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必要的時候找曉月幫忙，先弄清楚方倩回來以後的行蹤，然後再針對性的找。我給你個信息，她不是一個人，還有另一個，叫田雯，是原來她公司外貿部的主管，我女人，方倩把她帶走了，我必須要知道她在哪兒，你找到了立刻聯係我。”

  王靈芝道：“鬧的這麽嚴重嗎？”

  “也不是嚴重，你別亂來，就是找，不是抓，懂嗎？”

  “我知道。”

  “你安排吧，別想錢的問題，花多少我給你多少。”

  “嗯。”

  曹子揚掛斷電話，打算給韓局長打一個，權衡了一番覺得還是先和吳春風談談比較好，看看吳春風那邊什麽意見，不然和韓局長說了也等於白說。

  進了樓道，進了電梯，很快到了層，曹子揚快步走出去，敲門。

  十幾秒以後，門打開，是冰冰開的，看見是曹子揚，隨即道：“子揚哥哥好。”

  曹子揚道：“真乖。”

  冰冰往回跑，曹子揚自己關上門，走進去，冰冰已經坐回沙發裏看電視。

  曹子揚問：“你爸媽呢？”

  “爸爸在房間，媽媽在廚房。”

  曹子揚進廚房看了一眼，和黃素凝聊了兩句，然後才去敲房間門把吳春風喊出來，兩個男人到陽台外麵抽著煙，在商量。

  曹子揚道：“現在警察已經錄了口供，白柔翻供會不會有問題？”

  “一般情況下沒有問題，私底下活動一下這事就能掩蓋過去，但你們醫院現在這狀況，我們在活動的同時對方肯定亦在活動，這就比較難辦了……”吳春風歎了一口氣，“其實最好白柔什麽都沒有說，這樣好解釋，可以弄成是民事案，現在白柔交代了就是刑事案件。”

  曹子揚道：“找韓局長幫忙行不行？才抓了幾個小時，案件沒有上報吧？”

  吳春風搖頭道：“不一定能幫得上，你要找南湖這邊的領導，我還是那句話，最怕對方在活動，如果對方不活動，這事我自己都能搞定，反之我沒有辦法搞定，要看你。”

  張院長那牛逼哄哄的背景，肯定能找到人幫忙，他必須找，因為這樣能分散曹子揚的精力，讓曹子揚應接不暇，從而顧及不了醫院那邊的計劃。曹子揚當然亦可以找人幫忙，不就花錢嗎？沒關係，但無論怎麽弄，鬧來鬧去結果最可憐的一樣還是白柔。這傻丫頭竟然做這樣的傻事，還老實招供，平常那鬼精的智商跑那去了？曹子揚突然對她很無語！

  看曹子揚不說話，吳春風又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毛副院長的口供，先把這個“強”翻了，直接不承認，按誠信來說，毛副院長更有說服力。然後這個蓄意傷人，讓毛副院長自己說，白柔當時是想刺他，這沒有錯，但能閃開，而且刺的不是心髒這樣的致命部位，是陰差陽錯，他自己踩空之類，總之當事人不追究，白柔再配合一下，這事情好辦許多。不過，必須讓白柔承認那個強是撒謊，如果白柔願意這樣做，即便對方私底下活動，我都能把白柔弄出來，而且不用花超過二十萬。”

  “白柔願意麽？”曹子揚抱懷疑的態度，否認事實啊，如果白柔願意，壓根就不會做出那麽激烈的行為，以現在這個激烈的行為來看，白柔還是個烈女，“這事情難辦，即便我去見白柔，我去勸她都不頂用，而且我要好意思去才行，這事情其實是針對我和毛副院長的，白柔隻是很無辜的受害者。”

  猶豫了幾秒，吳春風道：“這事情我覺得你應該找她的家裏人，都已經鬧到這種地步，再有什麽閃失，你怎麽向她的家裏人交代？”

  曹子揚沉默著，找白軍會是個好辦法嗎？如果白軍不衝動，那必定好，如果衝動呢？另外就是，白柔是否希望白軍知道這些事情？不用想，肯定不希望，否則在之前那個醫院所發生的糟糕事，白柔早就告訴了白軍，然而白柔沒有，而是選擇了辭職。

  曹子揚很糾結，偏偏吳春風說的很有道理，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再有什麽閃失，曹子揚真的承擔不起，這事情真的應該告訴白柔的家裏人。

  等了有一分鍾，曹子揚還是沉默，吳春風不得不進一步道：“子揚，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決定的，更不是你的錯，你應該告訴白柔的家裏人，他們才了解白柔。”

  曹子揚道：“好，我等下吃完飯打電話說，先讓我想想怎麽說，我主要不是怕他們怪我，而是怕他們衝動，以至於事情越鬧越大。”

  “勸住他們啊，你不說，事情現在已經很大，你要趕緊聯係，讓人過來，然後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到公安局，必須這四十八小時內搞定，不然送去看守那會十分麻煩。”

  “嗯，我知道，對了，歐陽秋呢？”

  “回家去了，讓我跟你說一聲，她明天早上再過來我這兒找我。”

  正說著，冰冰出來喊，說已經可以吃飯，隨即曹子揚和吳春風走了回去。

  菜黃素凝已經做好，還是那麽精美，隻是大家都沒有什麽胃口，各自都在想這事情應該怎麽辦？曹子揚很想提起勁，但真的有點困難，心裏好幾份內疚，首先是對白柔的，還是那句話，白柔很冤枉，隻是別人利用來對付他和毛副院長的武器，不應該犧牲的犧牲品。其次是對吳春風和黃素凝的，曹子揚確實幫忙治好了冰冰，但這麽久以來什麽都還了，曹子揚沒少給他們麻煩，計算起來曹子揚不內疚都不行，尤其他們此刻還跟著他沒有胃口吃飯，煩惱他所煩惱，至親也就這樣吧？

  忽然，曹子揚的手機響起來，顯示王靈芝的號碼，曹子揚跟吳春風和黃素凝說了一聲，然後到陽台外麵接聽：“王靈芝，有消息麽？”

  王靈芝道：“沒有，我隻是想告訴你，已經從日本回來一部份人，你要的精英中的精英我已經挑選好。”

  “好，我遲點給你一份資料，你讓他們盯著這些人，每天做了什麽，見了什麽人，說了什麽事，我都要知道，雖然有點困難，但是盡量做到吧！”

  王靈芝嗯了一聲！

  曹子揚掛斷了電話，立刻給錢主任打過去道：“錢主任，有個事情需要你的幫忙。”

  電話另一端的錢主任爽快道：“你說。”

  “我要張人渣的資料，要詳細，然後如果可以，弄一分和他一夥的人的資料，能弄來不？”

  “應該沒問題，醫院裏就有。”

  “那行，要盡快，弄好了告訴我。”

  錢主任掛斷了電話，曹子揚走回去繼續吃飯，快速扒了幾口，然後離開……

  下了樓，上了車，曹子揚沒有立刻開出去，他點燃一根煙抽著，在思考怎麽打這個電話？後來發現這根本就沒有技術可言，照直說吧！

  歎了一口氣，曹子揚從手機裏調出白軍的號碼打過去，白軍那邊接的非常快，聲音爽朗道：“嗬嗬，哥們，大明星，讓你屈尊給我打電話真過意不去。”

  曹子揚道：“你說的我不好意思了，你在幹嘛？”

  “看電視，一個人，四周靜悄悄的一片，爽啊！”

  “在山邊？”

  “嗯。”

  “你安排一下，然後到鎮子上等我吧，我現在開車去接你。”

  白軍愣了一秒，意識到出了問題，語調非常緊張：“是不是白柔出了什麽事情？”

  “見麵了和你說，你安排一下你的工作，我現在啟程，不用兩小時就到。”

  “不是，你……好吧，你小心開車。”

  曹子揚嗯了一聲，掛斷電話，隨即開車，出了南湖市區，往最北麵的飛鳥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