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楠道：“小靖明天自己坐汽車多麻煩，要不我們明天再走？”

  “我已經安排好，我有事情要辦呢！”

  “怎麽都有事情要辦？田雯也這樣，出去了兩小時回來就說有事情要辦，要先走。”方楠有點不高興，當然這很正常，換誰都一樣，不過曹子揚說有事情要辦，她隻好認命，“不過算了，下次還能來，而且我想我爸媽了呢，你回去見過他們沒有？”

  曹子揚搖頭道：“沒見過，不過天天有跟你爸聊電話。”

  方楠嗯了一聲道：“你吃東西麽？”

  “我自己點。”

  小靖對方楠道：“方楠，我們出去買點東西，等下回來。”

  方楠猶豫了兩秒，和小靖去了，曹子揚叫了一碗雲吞和一盤釀油炸豆腐吃了起來，味道很美，已經好久沒有吃過這家鄉的美食，隻是曹子揚這糟糕的心情，吃的沒有任何愉悅可言，都在狼吞虎咽。

  曹子揚吃完，抽了根煙，買了單，剛好小靖帶著方楠回來，小靖道：“你載方楠回去吧，我自己開摩托車回去。”

  曹子揚道：“那你自己小心點。”

  小靖把手裏提著的一個袋子遞給方楠道：“一路順風，平安。”

  方楠嗯了一聲：“再見。”

  小靖轉身走了，到借口外麵找摩托車，曹子揚帶著方楠上了轉角處停著的自己的車。

  啟動車子，開出去，曹子揚隨即問方楠：“剛剛你說田雯出去了兩小時回來就說要走，她出去前發生過什麽事？她去的是什麽地方？小鎮還是其它地方？”

  方楠搖頭道：“不知道，她往區委那邊走的，我還奇怪呢，她又不認識人。”

  曹子揚繼續問：“她出去前有接過電話麽？”

  “有，就是說著電話出去的。”

  “她回來除了說走還說了什麽？”

  曹子揚一直追問，方楠發現問題了，沒有回答，反問道：“田雯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怎麽說？要說實話麽？曹子揚思考了幾秒，隨即停車，伸手過去對方楠道：“我探探你的脈搏。”

  方楠道：“我沒事，很正常。”

  曹子揚還是伸著手，所以最終方楠還是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曹子揚給她把脈，確實，很正常，很平緩。

  把手放開，曹子揚重新開車，同時道：“這事我不知道怎麽和你說，怕你生氣。”

  方楠道：“我不生氣，你說吧！”

  “她就給我發了一條短信，說的不明不白，我打過去，她關機。”曹子揚空出一隻手拿手機遞給方楠道，“你自己看看短信吧。”

  方楠接過手機，打開收件箱，找到田雯發的短信，看了兩遍，很驚訝：“為什麽是兩個星期啊？而且了斷是什麽意思？你們之間出了什麽問題？”

  曹子揚道：“沒出問題，至少我感覺是這樣，我又沒有做什麽。”

  “白柔呢？”

  “白柔沒事，我和白柔沒問題。”

  “奇怪了，是田雯自己有什麽事吧？”

  “如果是這樣，我還比較放心，我怕的是你姐來了，把田雯帶走了……”

  “哈哈，你真會說笑，我姐帶走田雯做什麽？況且我姐要是來了，不來找我？找田雯做什麽？不可能，還有，她如果要來，不會事先告訴你？”

  “她肯定不會告訴我，因為……”這事情曹子揚真不知道如何對方楠說出口？而且說不清楚，還必須撒謊，不然難道告訴方楠，方倩的身體問題？雖然方楠經過休養這半個多月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但意外這事誰會知道呢？“總之很可能是你姐，這其中的原因我自己都無法說清楚。”

  “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的事情？你不想說？而不是說不清楚？”方楠非常聰明，事實上她早就有所懷疑，她這人是單純而已，絕對不是個低智商，“你告訴我吧，我真的沒事，因為你就算瞞著我都是為我好，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我總是讓你們擔心，我不會再那樣了，我受得了，你相信我。”

  方楠說的話，讓曹子揚感到有點震驚，她還是那麽好，但是真的受得了嗎？不確定，所以想了幾秒，曹子揚還是模棱兩可的道：“也不是這樣的，我們隻是不想出什麽意外，所以不告訴你，另外就是不知道怎麽說，因為不確定。”

  “什麽跟什麽啊？我沒聽明白，你說明白吧，我真沒事。”

  “好吧！”曹子揚一咬牙道，“這樣，當時說你姐回來了北京聯係專機是假的，那時候實際上我們還不知道你姐是生是死，但我感覺她沒有死，因為許多各種各樣的原因。而且當時她是用錢換我出來的，我被劫匪捉住過，我們都被捉住過，她和我說了許多話，還說了她自己的一些情況。”

  方楠下意識的問：“什麽情況？”

  “她幾年前撞過車，很嚴重，有金屬碎片留在了腦子裏麵拿不出來，做手術的風險特別大，要麽人死，要麽腦死。近來，金屬開始移位，反正情況特別的不樂觀，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看方楠隻是顯得非常驚訝，並沒有其它方麵的異常表現，曹子揚放心了，又繼續道，“所以她讓我照顧你，她不打算從畫展大夏出來了，因為當時的環境，我們之間隻能走一個，犧牲一個，最終我們達成了協議，她覺得我走，比較有價值，因為走你就能活，她走，你們都得死。”

  “確實是這樣，然後呢？協議什麽？”

  “然後我走了，但沒有完全走，因為我覺得不應該那樣，不能讓她自生自滅，所以我回去救她，和唐軍、鴿子聯手，把那些劫匪都幹掉。等到發現她的時候，她身上被劫匪綁了炸彈，我原本想看著鴿子給她拆，但非常危險，她不希望爆炸把我也炸死，所以非常激動的趕我走，否則就不願意配合鴿子。結果我走了沒多久以後就聽見了巨大的爆炸聲，你應該也聽見吧，我往上麵跑，發現炸的麵目全非，鴿子把之前她用來砸過我的那串珠子再次給我，說是她的遺物。”

  方楠開始激動起來，以至於整個呼吸都十分淩亂，語調亦十分淩亂：“鴿子說爆炸把我姐炸死了？屍體呢？這不是明擺的沒有的事情麽？”

  “炸彈威力非常大，什麽都找不到，接著鴿子就消失了，理由是沒有完成任務，覺得沒臉再見我，再接著龍女來了，接收鴿子的工作。其實這很奇怪，我有懷疑，而且是深深的懷疑，因為我不覺得鴿子是那樣不負責任的人。”

  “你意思是鴿子把我姐藏了起來？我姐說服了鴿子一起騙你？”

  “有這個可能性，雖然聽著有點不可思議，但你姐這人的能力你不是不知道。”

  “再然後呢？”

  “再然後就是我騙你說你姐沒事，因為我相信她沒事，隻是沒有證據，其實不算沒有證據，我一直在找證據，我拿到畫展大夏的監控，在日本的時候因為發生好多事情沒來得及看，回來開始看，真的找到證據證明你姐沒有死，我派了好多人過去找，找了差不多兩個星期，結果一無所獲，但昨天我接到負責這個事情的人的來電，說你姐已經在幾天前回了國。”

  方楠想了幾秒，搖頭道：“我糊塗了，這樣又如何？回來了不是非常好嗎？就算腦袋裏有金屬碎片，肯定要死麽？你不能救她？你那麽厲害，而且醫學這麽發達，她為什麽要這樣？還不告訴我？好吧，就算是不想我擔心，她找田雯做什麽，你們當初是怎麽協議的，說了些什麽事情？”

  協議內容，要說麽？好像到了這個地步，不得不說了，曹子揚咬牙道：“她希望我一輩子照顧你，而那時候她已經知道我和田雯一起，所以她要掃清障礙，我猜是這樣。”

  “掃清障礙的意思她要殺田雯？”方楠目瞪口呆了幾秒，然後道，“不可能，她怎麽會這樣？她沒有那麽壞，沒有那麽殘忍，肯定你想錯了！而且就你的性格，你如果答應了下來，你會和田雯分手，你沒有就代表你沒有答應，就算答應了都隻是不得已而為之的權宜之計。況且事情過去以後，你可以和我說，那是我姐一廂情願，我肯定有自己的選擇，我會理解，會明白。再一個，你把我當妹妹，一樣可以照顧我一輩子，而我還可以恢複健康，我要什麽照顧？所以我姐沒有必要這麽做，還有田雯的短信說兩個星期以後回來，做了斷，她還能回來，我姐頂多就是收買田雯，你覺得田雯會接受麽？”

  “除了收買，至少還有各種逼迫，殺不殺，我真不敢和你說。”曹子揚歎了一口氣道，“方楠，我知道你不相信，其實我沒說你姐怎麽樣，而是怎麽說呢？她的狀況，她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想在走之前給你多做一些事情，她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是不是你想要的或者需要的，反正就是盡最大努力給你所有她能給的保障，比如錢，全部都留給你，還有公司，她做了各種安排，肯定還有許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方楠不說話了，腦袋別向外麵看著窗外，胸口此起彼伏的幅度越來越大，曹子揚連忙停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