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揚繼續敲門，喊了兩聲，這次才終於有反應，但是聲音很微弱：“我沒事，就想安靜一下，你讓我安靜一下好嗎？我明天早上就回家，回我們家。”

  曹子揚道：“好，你需要什麽了跟我說，還有歐陽秋。”

  白柔又沒有了反應，曹子揚都分辨不出來她那聲音是心死了還是即將心死，或者真的如她所說，隻需要冷靜到明天早上就能複原？

  愣愣的站了幾秒，曹子揚對歐陽秋道：“你在這看著白柔，不要離開，要吃要吃喝要用什麽讓酒店給你提供，聽清楚沒有？”

  歐陽秋哦了一聲：“你幹嘛去？你別亂來啊！”

  “我不亂來，我很冷靜，但是讓我知道是誰幹的壞事，他死定了……”曹子揚快步往外麵走，打開門走出去，邊往電梯間走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那是韓老首長的老部下，那個女政法委書記的號碼。

  很快，電話接通，對方知道是曹子揚：“曹醫生啊，有事嗎？”

  曹子揚道：“是有點事，想你幫我忙。”

  她很爽快：“嗯，你說。”

  曹子揚隨即道：“我在東方大酒店，我要看監控，立刻就看，有辦法麽？”

  “這個不成問題，我找人跟他們說一聲，然後找人過去協助你，不過，發生什麽事了麽？”

  “私事，不用協助我，就跟他們說一聲，麻煩了，我改天登門感謝。”

  “不用，上次你給我麵子，我幫你忙很應該，我現在聯係，好了以後給你回電話。”

  曹子揚說了一聲謝謝，掛斷電話，那會電梯剛到，門打開，曹子揚走進去，直接按了一樓大堂。

  電梯到了以後，曹子揚深呼吸了一口氣，往前台走，剛走到，手機就響起來，是女政法委書記的回複，表示事情已經辦好，讓曹子揚在前台等一等，很快會有相關的人找來。

  又說了一聲謝謝，曹子揚掛斷電話，前台裏麵的工作人員問：“先生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你？”

  曹子揚道：“沒事，我等人。”

  “等人可以到休息區那邊，有沙發坐，要舒服點。”

  “我就在這兒，你不用理會我。”

  看曹子揚臉色不好，前台的工作人員沒再說什麽。

  曹子揚焦急的等了五分鍾以後，來了一個人，一個禿子、胖子，是酒店的營業經理，負責帶曹子揚去看監控，其它的話並沒有多說，沒有多問，因為曹子揚就不怎麽多說話，隻是讓他在前台查詢八零六號房的入住時間和開房人的姓名聯係方式，什麽人入住之類，然後發現訂房的隻有一個姓，入住竟然沒有登記。

  不過從監控裏曹子揚終於知道了答案。

  和白柔一起到酒店的竟然是毛副院長，兩個人都醉昏昏的，在停車場下了車，由保安和毛副院長的司機扶著走，上了房間以後司機就走了，保安也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竟然是毛副院長！

  如果是別人，曹子揚可能還會有一絲冷靜，是毛副院長，曹子揚真的無法冷靜，因為毛副院長對他發過誓會保護好白柔，不讓白柔在醫院受到欺負，否則他就去跳樓，現在結果是他在欺負白柔啊！

  謝過酒店的營業經理，曹子揚連忙走出酒店，上車給蕭小儀打電話道：“蕭小儀，立刻給我弄清楚毛副院長現在在什麽地方，如果在家，地址立刻發給我。”

  電話另一端的蕭小儀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麽？”

  曹子揚道：“沒事，你照辦，盡快回複我，我等著。”

  掛斷電話，曹子揚就在車裏等著，大概過了七八分鍾後，就收到了蕭小儀的回複。蕭小儀說毛副院長在醫院的辦公室，已經在裏麵呆了好久，一直沒有出過來，工作的進去找他都被哄出來，大概心情不好。

  曹子揚立刻開車往醫院而去，他心裏有一股子無法壓抑，必須爆發的衝動，那就是把毛副院長扔下樓。

  到著一股幾乎可以說前所未有的憤怒，曹子揚很快就到了醫院，把車停好，下車快步走進大樓。那會兒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但醫院這地方還是有不少醫生護士在值班，他們都和曹子揚打招呼，曹子揚都隨便應，進電梯進的很快，出電梯更快，到了毛副院長的辦公室，站在外麵，直接用力一腳把門踹開。

  轟一聲，整條走廊的值班人員都被驚動到，都跑出來看怎麽回事，然後發現了驚人的一幕，曹子揚竟然衝進毛副院長的辦公室，把坐在辦公椅上麵死了一樣的毛副院長整個提起來往窗邊走，打開窗戶就要扔下去，奇怪的是，毛副院長整個過程都沒有掙紮，而且沒有說一句話。

  曹子揚管不了那麽多，不過外麵進來的人都在拉他，三四個，有醫生有護士還有行政人員，都勸曹子揚有話慢慢說！

  曹子揚道：“我現在就在慢慢說，都放手，全部放手。”

  “曹主任，這是毛院長呢，你沒事吧？到底發生什麽事？”

  “關你屁事，放手。”

  沒有人放手，因為一放就要出人命。

  畢竟是九層高啊，別說是毛副院長這樣的老骨頭，即便多強壯的人，哪怕是鐵人，被摔下去都會粉身碎骨，一名呼呼，不，是兩命，被殺的和殺人的都要掛，所以說什麽都不能放手。而且還有別的護士跑去叫更多的人來，一時間毛副院長的辦公室，站了十幾二十人。

  這時候毛副院長說話了，大聲道：“全部都放手，這是我和曹主任的私人問題，我們自己能解決，你們全部都出去。”

  大家都愣了，這哪兒跟哪兒？

  看沒有人動，毛副院長這次是大吼了：“都給我滾出去工作，立刻滾。”

  凶相畢露，大家再猶豫都不得不放手，快速退出去，把已經被曹子揚踹爛的，卻還不至於立刻散架的辦公室門給關起來。

  隨即，毛副院長對曹子揚道：“你可以扔我下去，畢竟我和你說過那樣的話，發過誓，但在此之前能不能先讓我把話說完？好死個閉眼？”

  曹子揚放開毛副院長的衣襟：“好，你說，我看你是不是能說出花來，如果你是想拖時間，告訴你，沒有任何用處，天王老子來了我都必須把你扔下去。”

  毛副院長道：“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都是受害人。”

  這說的是人話嗎？剛平靜了那麽一點點的曹子揚又激動起來罵道：“受害你媽啊，你還是受害者？你怎麽不說白柔占了你便宜，甚至是白柔主動溝引你？你當我傻子是不是？”

  毛副院長很緊張：“你別激動，別那麽大聲，外麵要聽見。”

  好像說的有道理，曹子揚隨即小聲道：“你少廢話，趕緊說，說完跟你祖先團聚去。”

  “我要去團聚，我自己跳，不然你脫不了關係，我自己跳你會沒事。”

  “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感激你。”

  “我不要你的感激，我甚至都不敢跟你說原諒之類的話，我在辦公室想了一天，我都不知道如何麵對這事情，不然我不掙紮，我一句話不說？你覺得正常麽？”

  確實不正常，曹子揚激動的時候沒想那麽多，冷靜下來想想，真有問題。而且毛副院長這人雖然人品不咋滴，老耍陰謀詭計，但他得利的同時曹子揚也得利，不會隻想著坑曹子揚。另外就是曹子揚對他的重要性，曹子揚自己是明白的，這骨節眼怎麽可能惹曹子揚憤怒呢？所以其中必定是有問題，就看是什麽問題，即便是次要的，也得聽聽吧！

  給了曹子揚思考的空間，過了幾十秒，毛副院長才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懷疑我是不是被司機賣了，而司機受誰的指使？我不知道，他請假回了家，可這是前幾天已經請的假，今天早上走，除非這是早就設計好的一個陰謀，不然我那麽容易喝醉？不可能，而且就算喝醉都有點記憶吧？我還知道那是白柔吧？但什麽記憶都沒有，我都不確定自己動沒動白柔，就是醒來發現大家都光著。我這麽晚沒有走除了在想這些事情和等你之外，我還在等化驗結果，我看我是不是被下了藥。”

  曹子揚這算是冷靜下來了，靠著窗戶，從口袋拿出香煙點燃一根，抽了一口道：“你意思是有人故意設計這樣一個事情，目的是為了分化我們？同時弄臭你呢？弄的整個醫院都知道？”

  “主要目的是分化我們，如果你把我扔下去，那就正中了對方的下懷。”

  “兜來轉去，這才是你的意思吧？”

  “我不是編的，確實是這種狀況，雖然就算是這樣，我都對不起白柔，但嚴格來說我沒有不遵守對你的承諾，我不是被設計了麽？我會給你，給白柔一個公道，絕對給，但在此之前我要弄清楚怎麽回事，誰搞的鬼，找到幕後凶手，不弄清楚我連自己都無法麵對，更別說麵對你。”

  這話說的有道理，曹子揚真不能對毛副院長怎樣了，因為如果真對毛副院長怎樣，得意的絕對是隱藏在暗處的人。所以這事情必須先弄清楚，把隱藏在暗處的人揪出來解決。是的，是解決，是解決人，而不是解決事情，曹子揚過去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命，包括對著當時的範海洋，但這次，曹子揚是真想對方死。

  吸了一口煙，曹子揚道：“有眉目沒有？你覺得是誰？”

  “你說呢？你說還有誰？”毛副院長道，“我現在是沒有百份百的證據，而且就算有證據，明著來都沒有辦法，我去告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