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來的太突然，愣了好幾秒司機才下車看，還有停車場保安，衝過去，看清楚是曹子揚以後，立刻用對講機報告，然後一分鍾不到急診的就推了病床車出來。曹子揚是很清醒的，什麽事都沒有，就是摔的稍微有點痛，但為了逼真，隻能痛一痛了，當然為了騙過司機保安以及急診的人，曹子揚裝成反應不過來，急診醫問他話，哪兒受了傷？他都不回答，直到急診的想把他搬上病床車，才反應過來道：“不要太用力搬我的左腿，估計已經骨折了，痛。”

  急診的都點了頭，輕輕的搬。

  急診的剛把曹子揚放上病床車，毛副院長就從大樓裏麵衝了出來，很焦急的問什麽狀況，怎麽回事，保安說了幾句以後，他想揍撞曹子揚的那個病人，曹子揚連忙道：“毛副院長，是我自己的問題，不關那位大哥的事，讓他走。”

  毛副院長道：“不行，怎麽能放走？”

  “我說了，是我自己的問題。”曹子揚對那個開車的病人道，“你趕緊走。”

  那個病人上車走了，毛副院長跟著病床車走，直接把曹子揚送進急診手術室。

  急診醫忙碌著準備做檢查，曹子揚小聲對毛副院長道：“我不拍片，直接給我左腳上石膏，送上病房就行。”

  “你……不會是腦震蕩吧？”毛副院長愣了兩秒，對急診醫道，“去把腦科的張主任找來。”

  曹子揚對急診醫道：“別去，我很正常，你先走開，我和毛副院長說兩句。”

  急診醫看了毛副院長一眼，看毛副院長點了頭，才帶著護士走了出手術室。

  曹子揚立刻對毛副院長道：“我沒事，真的沒事，你先按我說的做，上了病房以後我再和你談。”

  毛副院長盯著曹子揚看，確定曹子揚不是在開玩笑，不是腦袋出了問題，點了點頭道：“好吧！”

  隨即，毛副院長把急診醫找了進來，把曹子揚的要求告訴了急診醫，聽的急診醫莫名其妙。事實上這事情誰聽著都會覺得詭異，但這種話從院長的嘴裏說出來，他們這些小的隻能照辦，以最快的速度弄好，把曹子揚從專用梯送上了特護病房。

  在特護病房裏，曹子揚對毛副院長道：“我這是裝的，是我自己主動撞的車，所以你不要為難那個開車的病人，嗯，同時你要去給我出個報告，左腳骨折，軟組織斷裂之類，反正沒有一頭半個月複原不了那一種。”

  “裝的？還出報告？”毛副院長冒著冷汗道：“你要幹嘛？”

  “我要幹嘛？你還問我要幹嘛？我不想去北京行不行？這事情你要給我保密，否則我們一起死！”

  “有這麽嚴重嗎？那是給你開慶功，而不是……”

  “你還說給我放假，聽你這意思你知道黃河到了南湖是不是？而且你早就知道他要來，你在電話裏怎麽答應我的？你說話不算數啊！”曹子揚有點憤怒，“反正我真的不想去，我就想好好在中醫院工作，要是我去了回不來怎麽辦？你希望我回不來？留在北京工作？”

  毛副院長語塞，過了好幾秒才道：“但你這樣怎麽跟上麵交代？”

  “我骨折還不行？我願意的麽？這是意外，逃過這一次再算。其實用不著交代，我自己還不能有自己的意願？這事情你得給我辦，因為是你搞出來的，你當我商品一樣推銷，你看我近來都在經曆什麽事情？我不能再這樣下去，我受夠了，我就想當個醫生，而在此之前，我得休養一段時間，明白嗎？”

  毛副院長沒有再勸曹子揚，罵了一句髒話，走了出去給曹子揚做安排，當然那句髒話不是罵曹子揚。

  曹子揚從口袋摸自己的煙，發現已經被壓扁，立刻按服務鈴把特護招進來，讓特護去針灸科拿煙。等特護拿了煙回來，曹子揚點燃一根抽著，拿出手機給韓雅打：“韓大小姐，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我被車撞了，現在我在中醫院的特護病房。”

  韓雅那邊驚訝了幾秒才道：“不會吧？被車撞你還這麽好心情？”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告訴你爺爺一聲。”

  “好，我等下過去看你死沒死。”

  曹子揚掛斷隨即給田雯打。

  在田雯和韓雅來到之前，毛副院長已經回來，說已經按曹子揚的要求辦好，曹子揚道：“謝謝！”

  毛副院長在病床傍邊的椅子坐下道：“你打算躺多少天？你的腳這樣吊著不累？”

  曹子揚道：“累也沒辦法，躺兩三天吧，對了，聽蕭小儀說林院長出了事，不嚴重吧？”

  毛副院長道：“嚴重，要提前退休。”

  “你的機會提前到來了啊，對林院長來說是不幸，對你來說是大幸。”

  “大幸個屁，提的太前，計劃全都被打亂。”毛副院長歎了一口氣，掏出香煙點燃悶悶抽了兩口，繼續道，“我現在一大堆麻煩事要解決。”

  “什麽麻煩事？不都是安排好的麽？林院長退下來，你接替上位。”

  “還有個候選人張副院長，你忘記了？人家在衛生局有人，而且和黃副市長是表兄，這個黃副市長和苗正紅則是連襟，這關係網很不簡單。”毛副院長說這些話的時候，眼裏充滿了擔憂。

  “不管如何，我對你有絕對的信心。”

  “問題是我現在沒什麽信心，我總感覺林院長這事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曹子揚吃了一驚，“是人為？”

  “你知道的，林院長支持我多點，上麵則知道張副院長多點，棋逢敵手吧，我占點上風。然後，近來我和林院長在做一件事，如果做成功，這位置肯定就屬於我，但現在事情做了一半，林院長出現這狀況，無法繼續做。你想想最後是誰得利？我不覺得是我想多了，林院長開始不肯見我，後來見了又吞吞吐吐，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會吧？醫院都爭的這麽陰險狡詐？連人身傷害都來了？坦白說，曹子揚有點無法接受，因為如果這是真的，意味著隻是一個開始，這麽下去這個院長之爭真不知道要傷害多少人。當然曹子揚最關心的還是毛副院長的狀況，因為毛副院長和他某種程度上是利益結的合體，他說：“毛副院長，說句實話你打算怎麽應對？需要我能幫你什麽忙？”

  毛副院長道：“暫時不知道，等我想清楚再算吧，反正你肯定百份百支持我，對吧？”

  曹子揚連忙點頭道：“當然。”

  毛副院長留給曹子揚一個笑容，然後離開了病房。

  才安靜了十分鍾左右，田雯到了，推門進來看曹子揚一條腿打上石膏掛在架子上麵，立刻眼淚就要掉下來。

  曹子揚道：“別哭，其實沒什麽事，而且可能還是件好事。”

  田雯擦了擦眼淚道：“還好事？要是撞的再厲害點，以後都走不了路怎麽辦？”

  “如果真是這樣，你會一腳蹭了我不？”

  “我不。”

  “所以老天不會對你那麽殘忍。”曹子揚把田雯拉近些，小聲道，“其實我這是裝的，你不要告訴任何人，不然我會非常麻煩。”

  田雯有點不敢相信：“裝的？你為什麽要裝？”

  “如果不裝，我得去北京，指不定還要留在北京工作，我那舍得離開你？”

  “哄我是吧？”

  “我哄你幹嘛？我說真的，你要配合我。”曹子揚輕輕吻了田雯一下道，“這幾天得辛苦你給我送飯，三天後我出院，回老家休養，你和我一起，願意不？”

  田雯嗯了一聲道：“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寒冷哪邊讓她自己忙。”

  “還有個事情，我得帶上方楠，我要給她做個康複計劃，早上在家裏你聽我說了方倩的情況，其實我們一直騙著方楠，為了不讓方楠知道，隻能把方楠帶遠些，然後希望盡快找到方倩吧！”曹子揚歎了一口氣，抓住田雯的手道，“方楠那麽好，但是不幸一次次降臨到她的頭上，真夠可憐的。”

  田雯也歎了一口氣：“是啊，所以我們要照顧好她。”

  曹子揚雙眼一亮，田雯竟然有這麽善良的想法？曹子揚還苦惱著不知道如何和田雯說，田雯會不會介意？畢竟帶著另外一個女人，現在田雯這表現，真讓曹子揚鬆了一口氣：“謝謝！”

  “不謝，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曹子揚又親了田雯一下，正好這時候門被推開，韓雅走進來，看見這不該看見的一幕，吐了吐舌頭道：“好像來的不是時候，你們繼續，我等會再進來。”

  “不用了！”田雯臉紅道，“我出去倒水，你們聊。”

  田雯匆匆低著腦袋走了出去，韓雅走進來，坐在椅子上道：“你太倒黴了吧？你就不會閃開？”

  曹子揚翻著白眼道：“我撞你一個，看你能不能閃開？”

  “我絕對能閃開。”韓雅敲了敲曹子揚打了石膏的腿，“什麽檢查結果？需要截肢不？如果要，我提前送你一張最高級的輪椅。”

  “你把錢省下來下次送自己吧！”曹子揚轉移了話題道，“告訴你爺爺沒有？他怎麽說？”

  “就笑了笑，說明天帶個客人來看你，然後明天下午我們一家人回省城。”

  “過兩天我也回老家休養。”

  “這是好事。”

  “嗯，近來好累，神經繃緊，再不放鬆一下，我真要神經病。”

  “你……方倩哪兒……”韓雅有點吞吞吐吐，最終沒有往下說，而是道，“算了，我不說，我看最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