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說不好，或者說說了不好，她如果知道我知道了卻沒有想象中生氣，會害怕嗎？所以隻能委屈你，讓她覺得我不知道，這樣她才會內疚，才會覺得折磨，才不會再亂來。”韓老首長笑了笑，繼續道，“而且按我對你的了解，你應該有讓她答應你什麽條件，你才幫她忙對吧？”

  韓老首長就是金睛火眼啊，曹子揚感歎道：“必須說，你總能把我看穿。”

  “我說了，你和我年輕的時候性格一模一樣，看透你很容易，我設想一下自己麵對相同的情況會如何，就能知道你的選擇，八九不離十。”

  “好吧，我確實讓她答應了我的條件，就是脫離那些可能危及到家裏的事情，她答應了，以後當個乖乖女，其它的問題你自己想吧，比如還要不要回去美國。”

  “我知道，先解決眼下的問題，我的選擇是正確的，不過為了更正確，還得更委屈你一些。”

  曹子揚疑惑道：“如何更委屈一些？什麽意思？”

  韓老首長露出幾分奸詐：“你不會怪我吧？”

  “怎麽會，你不怪我，我已經燒高香。”

  “你站起來。

  曹子揚疑惑的站了起來，韓老首長亦站起來，一巴掌對準曹子揚的腦袋抽過去，還帶罵罵咧咧，然後甚至用腳踹，罵的更加厲害。

  原來是演戲啊，曹子揚很鬱悶，當然他沒有閃。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蕭小儀和韓雅都有點無法接受，嚇的愣愣的站著，韓老首長踹了曹子揚好幾腳，韓雅才反應過來，衝過去抱住韓老首長的腳道：“爺爺你幹什麽？你誤會啦，不是曹子揚帶著我去冒險，我自己願意的！”

  如果韓雅說了實話，曹子揚就算白挨幾腳踹了，幸好韓雅沒說實話。

  曹子揚舒了一口氣，當然韓老首長也一樣，至少內心是那樣，但嘴裏繼續憤怒道：“他就該踹，被我踹死好過死在日本，看做的什麽事？他有這個能力麽？有這麽實力麽？害自己就算了，家人都會受害，甚至朋友，這是人做的事情不？長個豬腦子，不死都沒有用。”

  曹子揚不說話，韓雅當然還是抱住韓老首長的腳，慢慢起來，才放下道：“爺爺你喝多了，我和你回去孔首長哪兒。”

  韓老首長道：“我戒酒了，我會喝醉麽？你走開，我還沒有踹夠。”

  韓雅道：“你老多大年紀了？閃了腰怎麽辦？回去吧，我明天幫你踹，曹子揚不是我對手，走吧，你肯定偷偷的喝了酒，回去睡一覺平靜一下。”

  韓雅把韓老首長勸走了，曹子揚從地板裏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腳印，點燃一根煙抽了兩口，發現蕭小儀還在遠處愣愣看著，頓時道：“看什麽呢？我沒事，你趕緊吃，吃完給我調監控看，你發的圖太小，看不清楚。”

  蕭小儀哦了一聲，坐會餐桌裏繼續吃，曹子揚則抽煙，沒有心情不好，送佛送到西吧，給韓雅增添幾分內疚，韓雅會更聽話些。

  曹子揚把煙抽完，蕭小儀也已經吃完飯，她喝了一杯水後又開始工作，把有問題的監控打開給曹子揚看，還是那個鳥樣，無法確定下來是不是，反複看好多遍，結果都一樣。

  蕭小儀道：“曹主任你到底要做什麽？你說找到了會告訴我，現在能說沒有？而且剛剛韓老首長罵你那些內容，怎麽回事？”

  曹子揚道：“你要知道這麽多做什麽？你做好你的工作就行。”

  蕭小儀委屈的哦了一聲。

  曹子揚又道：“好了，我意思是有些事情你知道多了沒好處，你能知道那些我現在又不想說，時機適合了我再告訴你吧，你繼續看監控，看看還有沒有別的不對勁的地方。”

  蕭小儀嗯了一聲，繼續工作。

  曹子揚還是反複看著電梯裏那個背影，但更多的是看進電梯的一幕，可惜隻有一秒。看著看著，曹子揚忽然留意到一個細節，這個人戴著手表，按四十三鍵的時候露過出來，隻是過程很短暫，看不清楚。

  曹子揚對蕭小儀道：“蕭小儀，你給我找找去畫展的時候，或者被抓的時候，方倩是不是戴著手表，最好弄清楚什麽牌子，什麽款式的手表，截圖保存。”

  蕭小儀哦了一聲，沒有多問。

  曹子揚又看了無數遍，想找別的破綻，但找不到了，而這時候韓雅送完韓老首長回來了，敲門，同時對裏麵喊。

  曹子揚去把門打開，韓雅隨即道：“對不起，讓你替我受罪。”

  曹子揚故意憤怒道：“你搞什麽？你不是說你爺爺很高興麽？就因為你這樣說我才願意給你頂罪，結果不是這樣，前一秒還好好的，後一秒就動起了手腳，你坑我是不是？幸好沒槍，不然你爺爺一槍崩了我，然後你就樂了是吧？”

  韓雅一臉痛苦道：“我不知道會這樣，總之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委屈你了，要我給你跪麽？”

  “你省點吧，這賬我有空再跟你算，但是我得提醒你，答應我的必須做到，話說完，給我繼續工作，聯係你爸，我需要你爸幫忙。”

  “你要幹什麽？”

  “揭發你，打電話，趕緊。”

  韓雅當然不會相信曹子揚是揭發她，否則剛剛已經向韓老首長揭發，既然不是，她沒有任何猶豫，掏出手機就給韓局長打過去，然後把手機遞給曹子揚。

  曹子揚把門關上，走回沙發坐著，剛坐下那邊的韓局長已經接電話：“雅兒，還有什麽事忘了說？”

  曹子揚道：“韓局長好，我是曹子揚。”

  “哦，是曹醫生啊，我以為是韓雅，你有什麽事？”

  “這樣，我有張照片想你幫忙分析，比如照片裏的人帶什麽手表？有什麽特增？身材身高體重之類，所有可能分析出來的、又比較準確的數據我都要，總之就全麵。”

  韓局長道：“用公安科技？”

  “對。”

  “沒問題，你給我發給來。”

  “發郵箱吧，有照片和監控視頻，你把郵箱地址發給我，整理好以後我立刻給你發過去，然後我需要盡快要結果，如果可以，晚上工作，拜托了……”

  韓局長道：“不用這麽客氣，我明天到南湖，我們再說。”

  曹子揚掛斷電話，把手機遞給蕭小儀道：“把視頻剪切下來，還有照片，打包好，等會收到郵箱地址立刻發過去。”

  蕭小儀接過手機，哦了一聲，韓雅則問：“你到底要幹嘛？你找誰？這照片是誰？”

  聽韓雅這麽問，蕭小儀的目光也投到曹子揚的身上，曹子揚正想著怎麽回避這個問題，有那麽巧，突然房間門打開，田雯從裏麵站走了出來。

  有些巧合它能促成許多事情，而有些巧合可以破壞氣氛和環境，田雯的忽然出現無疑就把氣氛給破壞了，曹子揚、韓雅、蕭小儀都看著她。當然這對曹子揚來說是好事，他不用再回答那不想回答的問題，他快速往田雯那邊走過去，把田雯推回了房間裏麵，把門關上。

  韓雅在身後道：“差不多好了，還得工作。”

  韓雅不是誤會了吧？曹子揚這隻是防止田雯跑過來抱住他，然後或許還會哭，氣氛尷尬而已，他把田雯推進房間其實沒想怎麽著，就是想等田雯平靜些了再出去。

  才二十歲的姑娘，思想怎麽那麽開放？

  想著以上的問題，曹子揚把田雯拉到床邊坐下，整個過程田雯都看著他，視線沒有哪怕一秒離開過，坐下後才慢慢反應過來，結果真的哭了，同時一拳頭砸在曹子揚的胸膛上道：“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醒不過來，你怎麽這樣啊？你以後去哪兒都得帶著我，你死了，我們一起死。”

  曹子揚抓住田雯的手道：“你真傻，我不會死，而且就算我死了你都得好好活著，把我那一份精彩也活出來。”

  田雯搖頭道：“不活，你死了我活著幹嘛？整天哭？擔心？做噩夢？我不要。”

  “所以說你傻啊。”曹子揚抱住她，百般滋味在心頭，兜來轉去竟然是田雯，而不是小靖，人生啊，總是充滿了驚喜、驚嚇和無奈，比如此時此刻，抱住田雯，曹子揚心裏想的卻是小靖，他還沒有回小靖的電話，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怎麽說，或者說有點怕，如果小靖的不是關心和問候的來電，而是說想清楚了，不要三年，直接越過三年，那該如何？“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傻傻的，和我一樣。”

  田雯嗯了一聲，緊緊抱住曹子揚，一個小女生的力量仿佛瞬間被某種信念灌溉的非常強大，抱的曹子揚有點難受。當然那是曹子揚原本身體就不太好，背上還有傷，而且手臂還沒有完全好過來，額頭亦一樣，才剛剛結疤，隻是田雯沒有發現，沒人細心發現而已！

  抱了兩分鍾，田雯才安靜下來，曹子揚道：“你餓不餓？吃點東西吧，老首長打包了食物來，韓雅和蕭小儀已經吃過，就差你。”

  田雯放開曹子揚，眼神忽然變的很亮道：“我是怎麽來這兒的？我怎麽睡著的？當時我好像記得韓雅的手在我眼前一晃，然後我就睡了過去。”

  “你記錯了，都是因為累的。”開玩笑，曹子揚能說出來是韓雅把她打暈的麽？“你在這兒是我抱你回來的，我醒了第一時間去看你，然後把你帶走，我不能在醫院，太多人來看我，麻煩。”

  田雯嗯了一聲道：“是好多人來看你，都是領導，還有媒體，隻是醫院沒讓他們進來，你現在已經是大名人，我發現我好像和你的距離被拉的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