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楠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做為回應，眨完就閉上了，仿佛眨那麽一下已經把力氣用完了似的。

  曹子揚出了病房，外麵的韓雅隨即道：“方楠好麽？”

  曹子揚道：“還好，隻要不讓她知道方倩的事情，不會有問題。”

  “就怕紙包不住火。”

  “隻能先拖著，或者會有辦法的。”

  “什麽辦法？”

  “不知道怎麽跟你說，反正我不感到絕望。”曹子揚還是覺得不能告訴韓雅他認為方倩沒有死，先拖著吧，回到國內馬上看監控錄像，同時找鴿子，無論如何都要把鴿子攻陷，“回去睡覺，我也安心了，有睡意了，晚上我們可能還要麵對各種各樣的困難呢！”

  韓雅道：“我剛剛就在睡，你把我叫醒了，不過值得，畢竟知道了方楠平安。”

  曹子揚和韓雅一直聊著回病房，這次韓雅睡床，曹子揚睡沙發，龍女在門外守著。

  一覺醒來，發現已經下午四點鍾，曹子揚連忙要往外麵走，看見他這麽慌張，早已經醒來，在床上按著手機的韓雅連忙道：“你幹嘛去？”

  曹子揚道：“我答應方楠中午去看她的，現在已經下午……”

  韓雅道：“我已經去過，方鴻烈說方楠問我回來沒有，要找我，所以我無法不去。不過方楠沒有問我方倩的問題，就是感謝我而已。我說了你在睡覺，已經兩天沒怎麽睡，她知道，還讓我不要叫醒你，讓你自然醒，她真好。”

  曹子揚舒了一口氣，坐回沙發裏，點燃一根煙抽著問：“方鴻烈聯係到專機沒有？”

  韓雅嗯了一聲道：“晚上八點鍾到機場，噢，藍教授中午的時候來過，是來告辭的，說晚上九點的飛機回國。鬆本原野也來過，一小時之前，方楠醒了的消息應該已經散播出去，外麵馬路已經沒有粉絲，一切回歸了平靜……”

  曹子揚哦了一聲，又從沙發起來：“我出去給江川戶正打電話，然後我們商量怎麽擺脫暗處那些保護小組，協助你行動，不過你要把你們的行動方案全部告訴我。”

  和江川戶正的溝通很順利，果然如曹子揚所猜，江川戶正恨不得他們立刻離開日本，不需要占那麽多資源，找幾個小組盯著。至於韓雅的計劃，曹子揚也已經弄清楚，大概就是製造混亂轉移警察的注意力，然後分散潛入靖國神社，分工合作安裝炸彈，但小組人員之間不碰麵，這是為了人員更安全，就算抓到一個都不會有問題，根本不認識其他成員，是男是女，年老年輕都不知道。

  商量好如何擺脫暗處的保護小組的辦法以後，曹子揚去陪了方楠半小時，然後和韓雅、龍女去吃飯，到外麵吃的，其實最主要的目的是想了解清楚到底被多少人盯著，對方的衣著裝束，車子之類。

  路上，龍女道：“我們被跟蹤，兩輛車加四個走路的，別回頭看。”

  曹子揚和韓雅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才看著龍女，很明顯都吃驚著，龍女太神了吧？發現的如此之快？這才走出醫院三百米左右。

  其實吃驚的還在後頭，龍女從包裏摸出一麵鏡子遞給曹子揚道：“用這個看，後麵左邊三十米左右穿紅色風衣的男人，以及再後麵兩米戴白色帽子的女人。右邊街道穿西裝戴眼鏡的那個男人，四十米左右，還有傍邊拿著報紙背著大背囊的那個長發男人都是，那是假發。”

  曹子揚用鏡子一一對照，真是那麽一回事，頓時問龍女：“車子呢？”

  龍女道：“後麵二十米黑色的開很慢的商務車，那是指揮車，還有再後麵的那輛出租車，空車，卻不上客。”

  曹子揚繼續對照，還真的是有兩輛那樣的車，頓時又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龍女道：“我當然有我的辦法。”

  韓雅道：“衣服袖子有反光鏡效果。”

  曹子揚看了一眼，真的是，龍女這才是專業的啊！想了想，曹子揚道：“龍女，你既然能看出來，你應該有辦法擺脫他們吧？”

  龍女道：“為什麽要擺脫？那些不是敵人，跟著挺好，對你有利，對我更有利……”

  “問題是……”有什麽問題？曹子揚還真說不出來，猶豫了十幾秒才又道，“被跟著總是不好，感覺別扭，不過既然你這麽說，那就算了吧，當然我還是很有興趣掌握擺脫跟蹤的辦法，要不你說說，讓我和韓雅學習一下。”

  龍女道：“晚上上了飛機有的是時間，我再詳細和你們說。”

  雖然曹子揚和韓雅已經商量好擺脫跟蹤的辦法，但從龍女的角度看一看未嚐不是好事，龍女竟然這麽警惕，曹子揚和韓雅無疑都有點鬱悶。這龍女果然比鴿子要難對付許多，不過這是必然的事情，鴿子任務沒有完成好離開的，來接替鴿子的肯定更加厲害，不然鴿子何必走？

  繼續走著，韓雅道：“不說話很無聊啊，龍女姐姐要不你還是說說吧！”

  “好吧！”龍女道，“最簡單的辦法當然是往人多的地方鑽，但重點是一分鍾化妝，要大程度改變裝束各方麵，然後逆行回頭，一般追蹤你的人發現失去目標都會第一時間往你離開視線控製的那個位置集合，分散去追，或等指揮車指令，逆行的人他們不太會注意。當然你不能在監控下麵改變裝束，而且要避開監控，街道這些監控有死角，可以走死角，大型場所，比如商場酒店那些監控是活動的，觀察好它們的交替方式才走。”

  韓雅道：“這個化妝行動我懂，一分鍾大程度的化妝怎麽說？有這麽快？”

  龍女道：“你要裝備完善，雙麵多型帽子，衣服一樣是雙麵多變化的，還有眼鏡、口罩、假發等等這些裝備，其實鞋子和褲子都可以迅速作出改變。稱為一分鍾化妝而已，如果是我，三十秒足夠，上了飛機我給你們示範吧，三十秒完全改變。”

  沒這麽神吧？三十秒完全改變？曹子揚和韓雅都有點不相信。在軍隊，曹子揚和韓雅都不是沒有學過化妝執行任務的課程，但化的那麽快，而且還是全方位的化，絕對沒有見識過。或許龍女學的課程不一樣吧，學的是辨別，擺脫跟蹤和反跟蹤的技術課程，和化妝深入敵後執行任務有很大區別。

  反正怎麽看龍女都不是愛吹牛的人，所以曹子揚和韓雅又不得不相信！

  走了十五分鍾路，韓雅選的中餐館到了，就在商業廣場的五樓，環境還不錯，能望見下麵熱鬧非凡的大街，行色匆匆的行人。

  點了食物，侍應生走開以後，龍女道：“跟蹤我們的人已經進來，不過換了人，這應該是原來在兩輛車裏的六個人，四男兩女，分成兩個桌子，靠廁所和門口，玻璃外麵的休息區還有兩個。”

  韓雅鬱悶道：“也就是說有十二個人跟蹤我們？”

  龍女道：“不，應該說最少十二個。”

  韓雅道：“你太神了吧？這麽容易你就能發現？”

  龍女道：“這是我的工作，我任務沒有失手過，我希望這一次也一樣。”

  韓雅僵硬的笑了笑。

  吃完飯回到醫院，在病房裏麵，看著時間一分分過去，韓雅開始有點緊張起來，對曹子揚道：“我們原來說的計劃到底行不行啊？他們有指揮車，肯定連接監控的，我覺得要讓他們誤會我上了車，然後上了飛機才行，不然會非常危險。”

  曹子揚道：“你和我想一起去了，我一直就在想這個問題。”

  “有結果沒？你說說。”

  “現在九點鍾，十點鍾我找個借口出去，龍女肯定跟著我，那些暗處的保護小組亦會跟著我，至少會跟來一大半吧？然後十一點，方鴻烈和醫院配合把方楠弄上專車，你一起上車以後換上護士服再下車，應該不會被發現，等車開以後，剩餘的小組會跟著，醫院這邊再沒有人盯，你可以從容的從後門出去，然後想辦法弄到龍女說的那些裝備，再弄一輛不顯眼的車到機場附近等著接應我，而我，直接和龍女去機場，不回來醫院。”

  “弄裝備沒有問題，我可以現在聯係人幫忙，其實我有裝備，隻是被那麽豐富，不過換上護士服下車，而車裏有醫生和護士，他們會看見，這行嗎？”

  “你笨啊，護士服穿裏麵，你把外衣脫掉，戴上護士帽就能下車，車裏的醫生和護士是我們同胞，他們不會管你要做什麽，隻要暗處的小組不發現就好，我猜不會發現，救護車跑個護士下來是多正常的事情？”

  “你意思是專機上麵的醫療小組到醫院來接？”

  “原本就是這樣。”

  “我還以為是這邊醫院的直接送去機場。”韓雅笑了下，“不過這樣更好，但你那邊，你真有把握擺脫龍女？”

  “當然有，你到機場附近以後你就給我發短訊，我行動。”

  “嗯，希望一切順利。”

  “會順利的。”

  過了九點半，曹子揚和韓雅擊了一下掌就離開了病房去看方楠，在病房和方楠聊到接近十點鍾才出來，對站在病房門口的龍女道：“離開之前我要出去買點東西，給方楠買，你和我去吧！”

  龍女道：“韓雅不一起去？”

  龍女還是那麽警惕，但曹子揚已經有這個心理準備，所以回答很自若：“韓雅睡了覺。”

  龍女哦了一聲，先往走廊盡頭的電梯間走。

  下了停車場，上車開了出去，龍女問曹子揚：“你要買什麽東西？”

  曹子揚道：“特產，到商業街那邊，我們下車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