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雯那邊沉默了幾乎有一分鍾，然後道：“好，我等著你，你一定要平安，每天給我電話，或者短信。”

  “我答應你，你睡覺吧，別多想，我這邊沒事。”

  “好。”

  掛斷電話，曹子揚舒了一口氣。

  點了一根煙抽了兩口，曹子揚連忙下床，穿鞋，開門走出去。

  龍女就在門外，靠著牆站著，整個人顯得十分疲憊，所以曹子揚看在眼裏，心裏感覺很抱歉：“對不起，龍女，我睡了一覺，到你睡了，保鏢也是需要休息的，休息不好你怎麽保護我？”

  龍女問：“你什麽時候走？上麵讓我盡快把你送回去。”

  曹子揚道：“從機場回來的時候你聽見我和韓雅說話了，韓雅走我就走，韓雅不走我還不能走。”

  “她是她，你是你，我不介意好像你整韓老首長那樣整你回去。”

  曹子揚愣了兩秒：“你認識韓老首長？”

  “我在軍事會議上見過他，包括唐軍我都認識，隻是他們不認識我而已！”

  “韓雅是韓老首長的孫女，她在這邊還有點事情要辦，我要確保她平安。”曹子揚把煙扔掉，繼續道，“如果你覺得無法交代，你自己先走，你就說是我趕你走的，我不需要保護。反正我都不知道你們說的上麵到底是什麽部門？要不你告訴我，我可以自己和他們說，這樣你不會有責任。”

  龍女想了一秒道：“我去休息！”

  曹子揚很鬱悶，有這樣的嗎？需要這麽神秘嗎？

  曹子揚點燃第二根煙抽著，往窗戶邊走過去，看外麵的狀況。如韓雅所言，那些粉絲都還在，大馬路的人行道上遍地都是帳篷，偶爾都會有汽車駛過，虧他們能睡著，而且天氣這麽冷，何必呢？曹子揚真不知道他們為了什麽？

  曹子揚一根煙抽完，手機收到短訊，不過是一串數字，而且發件人屏蔽著，曹子揚看半天沒看懂，剛好那會韓雅手裏提著一個大袋子走回來，曹子揚就沒有再看，而是迎過去道：“你買了什麽吃的？有中式的麽？”

  韓雅道：“都是中式的，灌裝的甜玉米粥和麵。”

  “龍女在病房休息，我在外麵吃吧！”曹子揚接過袋子，把手機遞給韓雅道，“有短訊，如果不是發錯，就是給你發的，不過全部都是數字，你自己看吧！”

  韓雅接過手機打開短信看了一眼，隨即走開去回複，曹子揚走到遠處的椅子坐下，把袋子拆開從裏麵拿出食物快速吃了起來。曹子揚實在太餓了，吃完喝了大半瓶礦泉水才感覺舒服了許多，而這會兒韓雅回複完短訊回來了，在曹子揚傍邊坐下一言不發。

  曹子揚很忐忑的問：“怎麽了？”

  韓雅道：“有件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的事情。”

  “關於誰的？你別嚇我。”

  “關於我，行動要提前到明天晚上進行，組織準備借助你這件事做掩護，裝劫匪的同夥來找你報仇，在醫院開槍，把你打暈藏起來，撒播你被擊斃的消息。另外畫展那個大夏亦有差不多的行動，另一個小組負責，目的是同時間把東京的警察都引到這兩個地方，然後好集中力量對靖國神社下手。”

  “這樣不是很好麽？早行動可以早走。”

  “問題是，我負責搞定你，知道麽？”

  “這不是很容易麽？我配合，你把我藏起來就好，醫院的通風管，雜物間之類！”

  “藏你的時候，我呢？我幹嘛去？我要飾演兩個身份，我們都被盯著你知道不？我怎麽飾演兩個身份？你出事的時候我在幹嘛？我不在？然後你沒事了我又出現，會遭懷疑，況且你那麽厲害，還有保鏢保護，日本政府都知道這些，搞定你不容易，除非你願意，除非是熟識你的人做的，反正日本政府肯定會串聯起來想，然後查你以及你身邊的人，結果查到我，我們都不可能離開日本。”韓雅砸了一下椅子，“我現在有點怕了，但這個任務我必須做，最慘的是組織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更不知道我和你認識，而且正在一起，不然組織肯定不會想這樣的辦法，但我又無法對組織說清楚，因為隻要一說，我的真實身份就會暴……露。”

  曹子揚無語了，事情竟然弄的這麽複雜，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和韓雅要悲劇？

  沉默了十幾秒，曹子揚問：“非得這樣行動？不能再改？”

  韓雅搖頭道：“不能，他們覺得這是最好的時機，做完立刻走人，但我不能走，而不走就有別的風險。”

  “別這麽悲，方楠十六小時有結果，看時間天亮就到十六個小時，如果方楠能醒過來，同時身體狀況允許，我們提前訂機票，等你任務一結束，立刻走人。”

  “炸靖國神社啊，知道對日本來說這意味著什麽不？我敢保證，發生這種事情以後，日本的所有航班都會停運，而且急著登機走人的都會被嚴查。你想想吧，方楠早上醒過來，但白天一天你不走卻訂第二天深夜的機票走，是不是很容易遭懷疑？加上醫院所發生的事情，第一個就會查我們。雖然你救了不少人，現在非常火，但別忘記你之前得罪了全日本，然後你身邊有人死在日本，心裏懷恨，他們會覺得你有作案動機，肯定找各種借口不會讓走。”

  曹子揚真想一掌把韓雅打暈，然後帶回國去，因為隻要韓雅不參加任務就不會有那麽多麻煩，但這顯然不行，所以曹子揚非常抓狂：“提前走不行，壓後走更不行，這樣不行，那樣不行，還讓不讓人活了？你說你進的什麽狗……屁害人組織，你才二十歲，你真病的不輕，我看你這次要怎麽辦。”

  挨了曹子揚罵，韓雅並沒有發飆，雖然她擁有蠻不講理的性格，但在大是大非麵前她還是非常理智的一個人，所以隻是歎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告訴你就是讓你幫忙想想，盡量想個妥善的、進可攻退可守的辦法出來，我覺得你有這個智商，爺爺說你深藏不露。”

  曹子揚翻著白眼道：“你爺爺還真看得起我，之前說我坐懷不亂，現在說我深藏不露，把我當上帝呢，我沒有辦法，實話。”

  “你說，如果方楠醒了，我們瞞著行不行？”

  “醫院是你家開的呢？”

  “哎，如果方楠遲一天再醒多好。”剛說完，看曹子揚殺氣騰騰的瞪著眼睛，韓雅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改口道，“當然這對方楠不好，所以希望方楠還是如期醒過來，我們的麻煩我們再想辦法解決……”

  曹子揚從口袋摸出一根香煙點燃，抽了一口，忽然韓雅伸手過來把煙搶過去吸了一口，吐出來，像模像樣的，曹子揚頓時目瞪口呆，過了七八秒才反應過來：“你會抽煙？”

  韓雅道：“會，但沒煙癮。”

  “你家裏人知道不？”

  “不知道，所以你又掌握了我的一個小秘密，別說出去哈。”

  曹子揚把煙搶回來道：“說不說出去，看你的表現。”

  “我表現不夠好？我現在很尊重你了好不好？剛碰見的第一天那是特殊情況，你買那麽多那種電影，活該被誤會。”

  曹子揚沒有回答，在想著到底有什麽辦法既可以幫韓雅完成任務又可能全身而退？好像很困難，相對來說破壞任務或許來的更容易一些。

  看曹子揚不說話，韓雅問：“幹嘛不說話？”

  曹子揚反問道：“你不是讓我想辦法麽？”

  “想到沒？”

  “很難，基本上不可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吸了一口煙吐了出來，曹子揚繼續道，“不過我覺得破壞任務還是可以完成的，比如你在醫院沒有搞定我，任務失敗，你被擒，組織的其它人自己行動，等他們行動結束，我再放了你——”

  韓雅瞪著眼睛道：“你這不是讓我欺騙組織麽？”

  “你不騙組織，就你自己麻煩，順帶我麻煩，方楠、方鴻烈都麻煩，全部人都無法安全離開日本，你很高興看見這樣的悲劇發生麽？你為了你的什麽破組織。”

  “我宣過誓的，這比我退出任務還嚴重，況且都無法退出，所有事情都已經安排好，而且這策劃了很久了，我要是臨時退出，我就會是組織的罪人，所以我無法做到。”

  曹子揚把煙扔在腳下，狠狠踩了一腳，怒道：“那你自己想辦法，我沒有辦法。”

  韓雅無語了……

  就在這時候，忽然傍邊的門打開了，方鴻烈走出來，兩邊走廊各看了一眼，看見曹子揚和韓雅，隨即走過去開口問曹子揚道：“方楠有消息沒有？”

  曹子揚搖頭道：“沒有，如果有，醫院會第一時間通知我。”

  正說著話，翻譯也走了出來，韓雅道：“方伯伯你餓麽？要不去你吃點東西吧，或者吃完回來就會有消息。”

  方鴻烈道：“不餓，我坐一會兒。”

  “你不吃東西不行，況且你的翻譯可能也餓，下了飛機就跟著你忙！”

  方鴻烈看了翻譯一眼，同意了韓雅的提議，不過要韓雅帶路去，韓雅無疑很鬱悶，因為她其實是想支開方鴻烈繼續和曹子揚商量的，沒想到把自己搭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