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揚道：“我抽不慣你的煙，來瓶水吧！”

  “沒問題。”粗眉男走出去，兩分鍾不到拿了一瓶礦泉水進來，放下就想走，被曹子揚叫住，他又停下道，“還有事？”

  曹子揚道：“聊兩句。”

  “有必須？”

  曹子揚道：“我覺得有。”

  “好吧！”粗眉男又坐了下來。

  曹子揚把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道，“我還是想抽自己的煙，在我車的後尾箱有幾條，你如果不介意，可以幫我拿一包上來。”

  “沒問題，你是貴客。”粗眉男又站起來，走了出去……

  這次，粗眉男去了五分鍾才回來，拿回兩包煙，連同車鑰匙還給曹子揚。

  曹子揚說了一聲謝謝，拆開一盒煙，點燃一根抽了起來。

  粗眉男問：“兄弟，你是軍人？”

  曹子揚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煙，你有一兩包不奇怪，有幾條，甚至之前更多，就很奇怪了，我能嗅出來，我鼻子敏感。”粗眉男稍微笑了笑，然後才繼續道，“如果你不是做走私煙生意的，應該就是軍人，不過我看你的手卻不像老開槍，甚至老訓練的手……”

  這家夥觀察能力這麽強？出乎曹子揚的意料，他大膽猜測道：“你是軍人？”

  粗眉男道：“曾經是，現在不算，我現在做的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雇傭兵？”曹子揚衝口而出這三個字，這是在電影、電視上看的，沒想到能出現，而且就在麵前，事情鬧到這麽大的程度了麽？

  粗眉男點頭道：“看來你真是軍人。”

  曹子揚想了想道：“我是教官，至於教什麽，不需要告訴你。”

  粗眉男表情有點古怪，很快掩飾住了，拿了曹子揚的煙抽了一口道：“這煙的味道就是好。”

  曹子揚爽快道：“送你一條，另外我還想跟你談點事，我是軍人，而你曾經是軍人，現在你是雇傭軍，拿錢辦事對吧？你收了多少錢？我可以給你同等的錢，或許你有你接生意的原則，不能反複。但你應該這麽想問題，我是軍方的，對方不知道，但你知道，得罪軍方的人會有什麽後果，隻要你還在境內，你都跑不掉，即便把我幹掉，沒用，紙包不住火，同意嗎？”

  曹子揚看似很淡定說著上麵的一番話，其實後背在冒著冷汗，這是一種嚐試，電影裏不都這麽演的麽？嚐試一下好過坐以待斃！

  粗眉男抽著煙，不說話，從他的表情裏曹子揚看不出來他怎麽想，所以也不敢亂說話。

  等到一根煙抽完，粗眉男說話了：“他們給我一百萬，就做這件事，看在你是軍人的麵上，我可以告訴我的雇主，讓我的雇主選擇，我不收你的錢，你把那幾條煙都給我。”

  “告訴你的雇主……”告訴範海洋？那不是找死麽？曹子揚苦笑道，“算了，你當我沒有說過，你的雇主不會同意。”

  粗眉男道：“我的雇主不是要抓你的同一個，我來辦其它事的，你是計劃之外懂嗎？”

  原來是這樣，看來有戲啊，曹子揚心裏驚喜，臉上保持鎮定：“謝謝。”

  粗眉男又從椅子裏起來，準備出去，但走了兩步以後又停住，對曹子揚道：“你車裏有軍區通行證，你認識孔首長麽？”

  曹子揚一愣，這家夥莫非曾經是孔首長的手下？怎麽回答？想了想，曹子揚決定說實話：“我們每天一起下棋、吃飯、聊天，你覺得認識麽？”

  “你是他家裏人？”

  “不是。”

  “他老人家身體好不好？”

  “還可以，就是關節有點問題，不過已經好了，你認識他？”

  粗眉男沒有說話，打開門走出去，再次進來是十分鍾以後，拿了曹子揚的車鑰匙出去，說是拿煙，結果他到底有沒有拿，曹子揚不知道，鑰匙不是他拿回來的，而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竟然是……王靈芝，把曹子揚驚訝的半響都說不出話，王靈芝看見曹子揚當然亦驚訝了半響。

  王靈芝在曹子揚對麵的椅子坐下，曹子揚已經平靜下來，開口笑道：“王靈芝，我們又見麵了，看來你已經接受了我的勸告，不然我不可能再見到你。”

  王靈芝微笑道：“你對曉月這麽有信心？”

  “對。”

  “我勸你先管好自己吧！”

  “我非常好。”王靈芝進來了，曹子揚知道她就是粗眉男的雇主，她肯定是願意談的，畢竟人都有貪念，否則怎麽可能進來？既然進來，那就是有戲，“你進來和我談，應該是有所忌憚我的背景對吧？”

  “沒錯。”王靈芝很幹脆的承認了，“因為對方沒有說，不然就是不同的價格了……”

  “他們給你多少錢？”

  “三百萬。”

  “你給雇傭兵一百萬，真大方。”想了想，曹子揚忽然想起粗眉男說的那些話，王靈芝雇他來做別的事情，難道是對付曉月，刺殺曉月？有可能啊，“王靈芝，問你一個問題，你應該能誠實回答對吧？”

  “看什麽問題。”

  “那個粗眉的雇傭兵，你是雇來對付曉月的？”

  “對，不是一個，是一隊，你還覺得曉月能全身而退嗎？這裏不是省城，而是我的地頭，曉月送上門來就是找死。”說著，王靈芝從桌子上拿了一根煙點燃，她會抽煙，還抽的非常霸氣，“我現在告訴你，不怕你會告訴曉月，沒關係，反正曉月死定了……”

  曹子揚道：“何必呢？”

  “你不問問曉月當初怎麽對我？我從來沒受過那種殘忍到毫無人性的折磨。”王靈芝做了一個手勢，“這麽長的針刺在我身上，知道什麽滋味嗎？告訴你，如果你試過，你一輩子都不可能忘掉，因為那是來自地獄的針，包含著各種痛苦，比無數毒蛇毒螞蟻還有各種帶毒的動物同時咬你一口還要恐怖。”

  曹子揚無語，因為那正是他的傑作，確實如王靈芝說的那樣，非常殘忍。

  “不過，直接折磨我的那個人卻是好人，如果不是他，我已經讓曉月滅口，這大概是天意吧，天要亡曉月，我要順應天意對麽？”

  “殺了曉月以後又如何？除非你把曉月的老板也殺掉，但我不覺得你有這樣的能力。”

  “那又如何？怕這怕那就不報仇了麽？”

  “報，但首先這個仇怎麽來的？曉月為什麽那麽對你？你做了什麽？我不相信曉月無緣無故那麽對你，肯定有原因，你先得罪她，冤冤相報何時了？什麽仇，誰走第一步？我發現你有點神經病，你就那麽愛殺人？”

  “說什麽呢？”王靈芝把煙扔掉，拍著桌子道，“信不信我把你殺了？”

  曹子揚沒有被她嚇著：“你不敢，而且你殺不了我，而我則可以挾持你出去，你知道我有這個能力，但我不會那麽做，我更願意給你錢，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你進來，表示你還是求財的。剛剛我說那番話也因為你是求財的，你還有救，我才那麽說，否則懶得和你白費唇舌。”

  “嗬嗬，有救？我用得著你救？別把自己當救世主好不好？”王靈芝冷笑著，又點了一根煙！

  曹子揚救過她，但同時又折磨過她，這事情好像不能說出來，真別扭：“我們談點別的吧，你在幫範海洋做事對麽？”

  “誰是範海洋？不認識。”

  “李希？”

  “不認識。”

  “華海集團的董事？”

  “不認識。”

  難道弄錯了？可除了範海洋，曹子揚不覺得自己還有別的仇家。莫不成是那天在雲海城酒店那幫領導？不可能啊，如果是那幫領導，直接揍他一頓出氣就行，絕對不敢太過份，因為太明顯，除非找死。現在，關他二十四個小時，明顯範海洋才會幹的事情，所以要麽就是王靈芝撒謊，要麽就是範海洋通過中間人聯係上王靈芝的，所以王靈芝不知道。

  想清楚了，曹子揚道：“我隻和範海洋有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找了中間人找你，你可以去問一問，理由是，範海洋是曉月的表弟。”

  王靈芝驚訝了有一秒：“我憑什麽相信你？”

  “我沒讓你相信，你可以去調查，我可以等，然後我給你四百萬，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等你們交接了，如果範海洋弄不死我，你就死定了！雖然我沒有刻意去查過你，甚至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但你幹這些事，你剛剛還說南湖是你的地頭，應該有團夥吧？不難查，況且曉月知道你的底細。”

  王靈芝表情有點難看：“你在威脅我知道麽？”

  “我隻是在提醒你，你可以不接受，我們拭目以待。”曹子揚算是豁出去了，這種事情隻在電影裏見過，竟然發生在身上，那感覺真不知道是刺激還是害怕，但很明顯此時此刻絕對不能自亂陣腳，更不能聽天由命……

  王靈芝哼了一聲，把煙扔掉，離開了，四周又回歸了平靜。

  曹子揚沒有著急，因為覺得王靈芝肯定是出去打探消息，如果真是範海洋，又被王靈芝打探到，王靈芝肯定不會再繼續，這樣一來曹子揚能出去。而曹子揚之所以要給王靈芝四百萬，一來是因為錢不用他出，二來是讓王靈芝配合做一出戲，這樣範海洋必輸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