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曹子揚猶豫著道，“不是不可能，或許有機會，但不大，我得要用針刺激一下，看看壞到什麽程度，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上個廁所。”

  “要不吃完飯才看？快到我的吃飯時間了……”

  曹子揚想了想，答應了下來，畢竟不知道要看多久，看完回酒店還得一小時車程，要被餓死。

  “廁所出了門轉左再轉右，看見門你就進。”

  “謝謝。”

  “嗬嗬，你和我說謝謝？”

  “這是最基本的禮貌。”說完，曹子揚拉開門走出去，按照老首長說的走，果然找到了廁所。

  其實曹子揚不是急，而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看醫書，他記得張二錢的醫書有記錄過筋肌壞死的病例，醫治方法用藥很考究，很難找的藥，曹子揚怕自己記錯，畢竟那是首長，出了問題要掉腦袋，不能大意。

  把廁所門關嚴密，曹子揚先點燃一根煙，抽了兩口，然後才從包裏拿出醫書，蹲著，一邊抽煙，一邊看醫書，有點猥瑣，但顧不了那麽多，總不能在病人麵前翻醫書吧？幸好這麽一番有了不少的收獲，老首長的病不是不可醫治，老祖宗早就對這類型病有概念，畢竟冷兵器時代更多這種傷，或者說更多這種傷需要醫治。

  隻是用藥太複雜，曹子揚自己肯定湊不齊藥，比如海蛇尾，這不是古代，現在的海蛇是那個海蛇麽？膽還容易些，尾巴要去哪兒找？

  煙抽完，曹子揚把醫書放回包裏，離開廁所回去找老首長，但沒有找到，卻看到那個老女人站在裏麵，她臉上還是那種不鹹不淡的表情：“首長讓你到下麵去……”

  曹子揚哦了一聲。

  老女人走出去，走在前麵，帶著曹子揚下去，然後轉進別墅的內間，那是飯廳和休息廳，各方麵擺設布置與外麵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沙發換成了皮的，飯桌是大理石的，椅子也是皮的，黑色，很大氣，很嚴肅和莊重。而老首長，正坐在上首的一把椅子上，他的左右兩邊坐著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四十歲左右吧，那個男的，曹子揚覺得有點眼熟，好像見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把曹子揚帶過去，老女人拉開一張椅子讓曹子揚坐，老首長隨即道：“就吃個便飯，不要局促，給你介紹兩個人，這是我的兒子和兒媳。”

  那個男人對曹子揚笑了笑：“你好，曹醫生，我們見過。”

  那個女人沒有說話，隻是對曹子揚禮節性的點了點頭。

  曹子揚想了想道：“對不起，我就覺得眼熟，但記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你抓流串犯那天，我到過現場。”

  曹子揚突然想起來了，這是公安局的局長。

  那個男人繼續道：“我姓韓，我爸應該沒和你說，不過我估計他把你嚇著了，我代他給你道個歉，對不起！”

  曹子揚看了老首長一眼道：“是有點嚇著了，他用槍請我來的……”

  韓局長一額冷汗，對老首長道：“爸，你怎麽還這樣？”

  老首長道：“習慣了，現在我們和解了，不過曹醫生好像不願意把我當朋友。”

  那個女人道：“爸，你嚇著客人了，我看曹醫生還是蠻不錯的一個人。”

  “我也覺得不錯，好吧，我道個歉。”韓老首長看著曹子揚，“對不起，曹醫生，我從不跟人道歉，但跟你道，你滿意沒有？”

  曹子揚道：“還能接受吧！”

  “行行行。”老首長衝傍邊的一個門喊道，“那個……翠巧，把我那瓶好酒拿出來，今兒高興。”

  曹子揚連忙道：“這可不行，而且你要戒煙，否則……我隻會給你看一次病，而且這什麽原諒就沒有了……”

  聽曹子揚這麽說，那個女人頓時有點驚慌，韓局長也一樣，給曹子揚使眼神，但很快他們都驚訝了，韓老首長沒有生氣，隻是有點鬱悶：“好吧，真是報應，我該親自去請你來，我現在算知道了，千萬別看不起年輕人，這年輕人才更傲氣……”

  曹子揚笑道：“不是傲氣，是原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有喜歡的和不喜歡的，各有各不同，但亦有相同，每個人都不喜歡被威脅，被逼迫去做一些事情，即便當時肯做，亦沒有後來。”

  韓局長道：“這說法我非常讚同，所以爸，你是時候該收一收你的脾氣了，對你的病情有好處。另外，我看，你那個酒要不送給曹醫生吧，算你跟他一起喝酒了行不？”

  “那個酒是……你女兒，我孫女從國外帶回來的稀有品種，我才喝了那麽點。”老首長一副想哭的表情，想了想覺得自己這樣不對勁，頓時換了一副臉孔道，“行行行，就這樣吧！”

  氣氛很不錯，曹子揚慢慢發現這位韓老首長其實對外人才那麽橫，對自己家人不橫，看他和自己兒子，自己兒媳說話的口吻就能確定。至於韓局長，那更好說話，她老婆也一樣，但不排除因為他是客人的緣故，還是一個看病的醫生，不然這些大官，都橫。

  又聊了一會兒，飯菜端了上來，很普通的家庭菜式，不過做的非常精致，也算可口，當然也豐富，四個人吃飯，八菜一湯，其中五個素，三個肉，老首長吃的比較少，都吃素，這大概是醫生的交代，多吃蔬果對高血壓病人有好處。

  飯後，那個被老首長稱做翠巧的老女人帶著兩個工人把碟子碗筷扯掉，上水果，還泡了一壺茶，一大壺泡，很隨便，味道怪怪的，不過曹子揚能喝出來，那是適合老首長喝的涼性茶，大家都可以喝，隻要不多喝，沒有什麽壞處，有的隻會是好處。

  吃完水果，歇過飯氣，看看時間已經八點多，曹子揚對韓老首長道：“很晚了，我該給你看看腳，然後我還得回酒店。”

  老首長沒有回答曹子揚，而是對自己兒子道：“你回去麽？回去的話，載上曹醫生，我估計他也不願意坐我那些人的車。”

  韓局長道：“沒問題，我負責送。”

  韓老首長這才轉向曹子揚道：“我們在哪兒看？”

  曹子揚道：“我隨便都可以，你喜歡。”

  “那就這兒吧！”說著，老首長向自己兒子招手，讓幫忙把椅子轉個方向。

  方向轉好，曹子揚拿出針灸包蹲在韓老首長跟前，先給針消毒，然後用針去刺激韓老首長的穴道，同時問韓老首長具體什麽感受？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沒有想象中的糟糕。

  把全部針都拔了出來收好，曹子揚舒了一口氣，對韓老首長道：“比我想象的情況要好些，我可以嚐試一下醫治，但這個治療期可能會比較長，大概要一個月左右，我不可能每天到這兒來，過陣子我要回南湖，你看著安排一下吧！”

  韓局長道：“要不我跟你們醫院溝通溝通？應該沒有問題的，隻要你願意。”

  韓老首長呼喝自己的兒子道：“說什麽呢？輪到你說話？沒聽見曹醫生說不方便麽？你當你是大官就了不起了是不是？”

  韓局長一臉無辜，又一臉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老爸？

  韓老首長很快和氣了下來，對曹子揚道：“曹醫生，我可以去南湖，不是有時間安排麽？你住什麽地段，告訴我，然後我每天派人過去接你來給我看，看完再送你回去。”

  曹子揚道：“住什麽地段，不知道，不過我在中醫院上班，估計就附近。”

  “行，就這樣決定。”韓老首長對自己兒子道，“這事情你負責安排，曹醫生回南湖前你要安排好，我就相信曹醫生了，一定能治好，這孩子說話實在，不說假話，要是沒把握，不會亂說，然後如果能治好，你把過去你給我找那些所謂的專家教授全部找到我麵前來。”

  韓局長一臉訝異道：“啊？找來幹嘛？”

  “連一個孩子都比不上，稱什麽專家教授？實際上是騙子，哪兒涼快滾哪兒去，什麽東西啊！”

  韓局長冷汗都出來了，他老婆亦是一樣，包括曹子揚，這韓老首長怎麽突然說起了髒話？而且要求很邪惡，那就是為難自己的兒子。

  曹子揚先反應過來道：“這個，韓老首長，你別動火比較好。”

  “我不動火，我動火了麽？”

  “好吧，沒有，給我找紙筆，我寫些藥材，我自己沒有本事去找，要你們去。”

  韓局長道：“這工作我負責，保證完成任務，總不會比找證據難找吧？”說完，韓局長示意自己老婆去找紙和筆。

  很快，紙和筆找來，曹子揚刷刷刷寫了十幾種配藥，有些其實是他想要，隻是一直都找不到，所以份量要的比較多，這算一個小私心，所以寫完遞給韓老首長的時候曹子揚顯得很忐忑，韓老首長是什麽人？老江湖，他看在眼裏，嘴裏道：“看曹醫生這表情，藥真的那麽難找？”

  幸好是誤會了，不是被看出私心，曹子揚舒了一口氣道：“確實挺難找，不過以你們的能力應該可以找齊全，就是時間問題而已，我隻能說，最快，最後一星期內找到。”

  韓老首長看了一遍，然後把紙張遞給自己兒子道：“聽到沒有？一星期之內。”

  韓局長道：“知道，還是那句話，保證完成任務。”

  曹子揚道：“那就先這樣吧，我想現在就回去市區，我已經出來好久，下午的會議都沒有參加，昨天我也沒有參加，被領導知道了要處理我。”

  韓老首長道：“誰敢處理你？你就說你被我們省軍區的韓首長請去了吃飯聊天。”

  曹子揚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