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開席時間越來越近，包廂裏湧進來許多人，十個桌子很快坐滿。曹子揚一直沒有換桌子，這桌是和教授以及院長一起的，地位最高的一桌，所以下麵許多人都覺得奇怪，怎麽曹子揚這個見都沒有見過的年輕人可以和這些大人物一起坐？但隨著毛副院長一公布，大家都知道了，沒有人有異議，因為能讓這幫大人物看得起的絕對不是一般人，多數都有一門絕技。大家比較有興趣知道的是，曹子揚的背景資料，是不是什麽世家出來的？一個個都伸長脖子聽毛副院長說，可惜毛副院長並沒有說，就說曹子揚加入中院，希望大家配合。

  最後林院長也說了一番話，比較官方化，說完以後就讓大家盡情吃喝了……

  終於可以開餐，但對於曹子揚來說，這是最不想麵對的，因為太多人敬他酒，各種種類喝一杯，都不知道什麽感覺，想死，能不喝嗎？不能，這麵子必須給，至少是一杯吧？

  “行了，再敬下去曹醫生就要暈倒了，他明天得去考車試，大家給個麵子。”毛副院長替曹子揚打圓場，曹子揚心裏那個感動，告訴他明天要去考車試是對的，不然真不知道找什麽借口不喝。

  “我再敬一杯，明天的事情明天算嘛。”腦科主任向房陵遞著一杯滿滿的洋酒對曹子揚說，“曹醫生，你必須給我這個麵子，行不行？”

  給嗎？曹子揚有點想死，因為那杯洋酒分明就是用飲料杯裝的，有三兩一杯吧？這不是耍人嗎？這腦科主任自己都已經喝的有點搖晃，目光還很氣憤的模樣。曹子揚覺得他真是耍自己，好像很不滿似的，所以不準備給他麵子，但直接拒絕不太好，最終婉轉道：“這個，向主任，太大杯了，我喝兩口吧，明天真的要去考試，明天要是不去，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間，你見諒見諒。”

  向房陵說：“不行，必須喝，考試那是你的問題，你多大了，才考車試？考什麽呢？丟人！”

  “我不是……剛開會開車麽？我剛出城市，原來就是個農村人，當然現在還是農村人，你是不是看不起農村人？”

  “喝了這杯，我就能看起你。”

  有這麽說話的嗎？曹子揚生氣了：“那你看不起我吧，我不跟你喝。”

  “哎，向醫生，你喝醉了……”林院長出來打圓場，拉著向房陵道，“走走走，我帶你去醒醒酒。”

  向房陵掙開林院長道：“我沒有醉，我好著，這杯我敬曹醫生，必須喝，曹醫生喝酒都害怕？像個男人嗎？拿明天考試來推搪，不喝可以，認輸，叫我一聲老哥，這酒就算了……”

  真的是欺負人啊，這麽多人在場，竟然說這樣的話？那多丟人，雖然曹子揚不怕丟人，但也不是隨便就給別人欺負的而不反擊的，頓時道：“行，喝，這個洋酒來十瓶，我們一人一杯對喝，誰先倒下誰是孫子，誰是小狗，誰是孬種，丟人的貨，來吧，廢話少說。”曹子揚手在桌子上一撥，把麵前的碗碗碟碟都掃開，弄出一個空位道，“酒拿來，十瓶，一瓶都不能少。”

  大家都有點被曹子揚嚇壞了，十瓶？這可是高度洋酒，要喝死人的。不過，他們都沒有看輕曹子揚，即便曹子揚說的是氣話都因為向房陵先過份，看看向房陵出醜也不錯，所以並沒有人勸告，況且都想知道曹子揚說的是不是氣話……

  向房陵有點下不了台，沒想到曹子揚這麽硬氣，但憑著酒勁還是說了句好。

  林院長和毛副院長倒是急了起來，林院長繼續去拉向房陵：“向醫生，別這樣，大家明天都要工作，這喝酒不就是為了爽嗎？你這麽喝是鬥氣，大家都是同事，何必呢？”

  毛副院長道：“對啊對啊，去醒醒酒，你很能喝，大家都知道。”

  有台階下了，向房陵想下，曹子揚看出他的表情有所鬆動，快速的搶在前麵道：“是男人說話就要算數，你要是退縮，我會看不起你，因為你不是個男人。”

  “誰說我不是男人？”向房陵又被激發起來，甩開林院長，站在曹子揚隔壁道，“酒拿來。”

  曹子揚對毛副院長說：“十瓶洋酒，去喊來，我先上個廁所。”

  說完，曹子揚沒等毛副院長反應過來，就拿著自己的包撥開人群離開了包廂，進了走廊外麵的廁所。十瓶酒，說曹子揚害怕，曹子揚真的害怕，但這麵子必須爭，不然眾目睽睽多難堪？而且這個向房陵真要教訓一下，讓他懂得尊重人……

  在廁所裏，曹子揚從取出銀針給自己刺了幾針，然後自若的回到包間。

  十瓶洋酒已經擺好，喝酒的位置也已經空出來，向房陵站在一傍，目光閃縮的模樣。另外的人則站在四周，圍成兩堆的樣子，一個個都臉色古怪，其中很大一部份還幸災樂禍的感覺很強烈！

  曹子揚直接走回到自己的位置，把椅子蹭開，然後把兩瓶洋酒打開，倒出三杯，昂起脖子連續喝下，然後再倒出三杯，對向房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向醫生，你請。”

  向房陵表情那個驚恐，這是人嗎？連續喝三杯還神色自若，他後悔了，想要退縮，但是包廂內那麽多人都眼巴巴的看著，顯然不能退縮，要倒就醉倒，不能嘴裏認輸。

  一咬牙，向房陵開始喝，速度比曹子揚慢許多，大家看著他喝，那感覺喝的就是農藥。這期間黃大白靠近曹子揚，在曹子揚耳邊小聲道：“曹醫生，小心身體，為了鬥氣，逆天而行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黃大白看出了自己用了針灸，曹子揚有點吃驚，但僅僅一會兒而已，很快恢複正常，點了點頭，事已至此，沒有辦法，必須接招，這麵子必須爭，不然無法在中醫院立足。

  等向房陵喝完三杯，曹子揚又倒出一杯一口喝掉，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又倒一杯遞給向房陵，很明顯曹子揚連休息的機會都不想給向房陵。

  喝完三杯向房陵已經暈頭轉向，想摔倒，才緩了口氣的時間，曹子揚又遞來一杯，還不能不接，因為曹子揚已經先喝了，他不接就是認栽，況且是他先挑釁曹子揚的，頂不住他都必須頂，不然更丟人！

  又喝了一杯，向房陵已經不行，曹子揚則還是神色自若，繼續倒酒，自己先喝一杯，然後倒出一杯遞給向房陵。魔怔了十幾秒，向房陵才接，剛接過來人就軟了，把椅子都撞翻了，如果不是林院長接著，他要摔到地上……

  曹子揚把酒瓶放下，對大家抱了抱拳道：“我也是沒有辦法不接招，有什麽沒做好的，望大家見諒！”

  黃大白對林院長道：“送小向回去把，我送曹醫生回去。”

  林院長答應了，叫了兩個人一起扶向房陵離開包間，曹子揚也跟著黃大白離開，剩下的人繼續聊、繼續喝，菜才吃了那麽點，不吃浪費。

  從包廂走出去，上了車，曹子揚還很正常，黃大白開車開出一段路後，曹子揚就不行了，對黃大白道：“給我解解酒，不然我明天真去不了考試，用中藥，用橘子皮和……”

  黃大白說：“我知道，我有辦法。”

  曹子揚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連忙道：“不行，快停車，我得吐出來……”

  黃大白沒有立刻停，因為那時候在大街上，沒有吐的地方，隻能開遠些，找到一個有綠化帶的地方再停，然後連忙打開門拉曹子揚下車。曹子揚蹲在綠化帶扣喉，吐了有十幾分鍾，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沒有了力氣，整個世界天旋地轉，連自己怎麽回到車裏的都不清楚，最後去了哪兒一樣不清楚，隻知道醒來的時候傍邊有一個人，一個長頭發的女人，趴在床邊，頭發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這是哪兒？酒店的房間？應該是，一看格局就像！

  但是，這趴著睡著了的是誰？

  曹子揚昂起腦袋，換了個角度打算看清楚，然而長發遮住了她的臉孔，看不清楚。

  不是黃大白給自己找的女人吧？黃大白愛好這樣？

  翻開被子，曹子揚發現自己還穿得好好的，襪子都沒有脫，頓時鬆了一口氣，伸手去推那顆趴在床邊的腦袋，結果嚇了一跳，因為才推第一下，那顆腦袋立刻就抬了起來，是一張熟識的臉孔。

  “辛蕊？你怎麽在這兒？我怎麽在這兒？這是什麽地方？”曹子揚一口氣問出一堆問題。

  辛蕊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給曹子揚倒了一杯水遞過去，然後才說：“我給你打電話，是一個老頭接的，他不知道你家住在什麽地方，然後……嗯，我說我是你女朋友，他就讓我過來了，這是酒店，房間是他花錢開的……”

  辛蕊說的老頭就是黃大白，曹子揚放心了，一口把水喝下去，靠著枕頭，腦袋有點暈，但還好，沒有感覺自己不在狀態。

  辛蕊說：“他給你喝了一杯不知道什麽東西，你感覺怎麽樣？我以為你要明天才醒來。”

  曹子揚看了看牆上的掛鍾道：“他是醫生，教授級的，估計用什麽藥幫我解了酒吧，我明天早上要去考車試，現在四點，還有三個小時……”

  “那你趕緊睡一覺吧，如果實在不行，先別考了，安全最重要。”

  “要不你回去吧，你明天要上班麽？”

  “不用。”

  辛蕊眼神有點閃縮，曹子揚看在眼裏，知道她撒謊：“說實話。”

  “要……，不過是中班，沒關係。”

  “中班幾點？”

  “下午四點。”

  “你回去吧，或者在這兒睡。”

  “我在這兒睡，你先睡吧，你睡著了我再睡。”

  曹子揚從床頭櫃上拿了自己的手機調了鬧鈴，繼續睡覺，辛蕊什麽時候睡的，他不知道，隻是醒來的時候辛蕊還在睡，睡在一邊，很甜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