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曹子揚重新點燃一根煙，抽著說，“不過你得讓我看看合同，不然我怎麽答複，另外呢，要先給錢，我是窮人，你讓我去交流會，沒錢墊付。”

  “這是個問題嗎？這就不算個事，合同一簽你可以立刻去找房子，市區範圍內商品房隨便挑，預支一年基本工資也沒有問題，讓你買買東西，幹啥都行。反正合同一簽各種待遇都來，或者我這樣說吧，你覺得你現在是窮人，但你簽了合同就已經是富人……”

  曹子揚笑著道：“有點被你說的熱血沸騰，這事情詭異，我還是先看合同吧！”

  毛副院長蹭地站起來道：“我去找林院長，合同在他哪兒，我馬上回來，你等著。”

  毛副院長說完匆匆就拉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曹子揚一個人留下來抽著煙、想著，感覺做夢一般，這啥事啊？太好了吧？會不會有什麽貓膩？

  耐心等待了有十分鍾，毛副院長走了回來，笑嗬嗬的把一份合同遞給曹子揚，同時道：“曹醫生，林院長說了，再給你一個特別待遇，公車，五十萬以下的任挑。”

  曹子揚再次無語，這哪兒跟哪兒：“毛副院長，這個……老實說，你們把我嚇著了，我有這麽值錢嗎？”

  “這個……怎麽說呢？”毛副院長思考著說道，“說你不值錢肯定不是，說你很值錢好像也不對，就看怎麽用……對吧？千裏馬也得有伯樂才行，不然就是一匹普通的馬。”

  曹子揚開始有點明白，他們這麽急，估計是怕別的醫院找到他，開出更好的條件！曹子揚直接把合同拿在手裏，從椅子起來道：“我回去慢慢看看，不會泄露出去，你放心。”

  毛副院長為難的表情：“不太好啊。”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曹子揚做了一個準備把合同放下的手勢，盯著毛副院長的眼睛小聲道，“其實人民醫院找過我。”

  “啊？”毛副院長瞳孔放大，頓時道，“人民醫院不好，反而我們中醫院這才是最好的讓你發揮的平台，你可以打聽一下，真的！”

  曹子揚笑道：“你別那麽緊張，我現在不是在和你談麽？況且我們多少有點交情對吧？”

  “對，交情，我得相信你，合同拿回去，晚上給我回複。”

  曹子揚點了點頭，拿著合同離開毛副院長的辦公室，回到方楠的病房才開始翻起合同，花了十分鍾翻完，曹子揚不是太能明白，有的條款說的太隱晦，正想著要不要給吳春風打個電話問一問？方楠打斷了他道：“曹醫生你在做什麽？是我的病曆記錄嗎？”

  曹子揚搖頭：“不是，是我的。”

  “你也病了？”

  “是合同，毛副院長讓我在中醫院工作。”

  “這很好啊，好過你在鄉村。”

  “或許吧！”曹子揚從病床上拿過自己的包，把合同放進去，“我得找個專業的人士商量商量。”

  “合同有問題？”方楠很聰明，一想就想到了，“要不……我給你找，我姐的律師，我知道呢！”

  “我自己找吧！”曹子揚笑了笑，“我要出去一趟，下午再來看你。”

  方楠嗯了一聲：“如果沒空，其實你不用來，你忙自己的事情，你不是說要回老家嗎？我自己可以，我現在不是在恢複階段嗎？等我出院了就可以跟你去玩了……”

  “你這樣的病人真好，就是不知道你姐……讓不讓我走？”

  “你又不是走了不回來，我負責和她說，你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哎，這方楠怎麽就那麽懂事呢？曹子揚真想給她一個吻，不過那是不適合的，所以隻是說了一聲謝謝，就出了病房……

  坐電梯到停車場的時候，曹子揚給吳春風打過電話，不過吳春風沒有接，曹子揚隻能給黃素凝打，結果黃素凝說吳春風在家，在睡覺。想了想，曹子揚覺得還是去一趟當麵說會比較好，看看這合同有沒有對自己不利的地方，如果沒有，真可以簽，這是許多同行夢寐以求的，但又不是許多人都有那樣的實力，有機會需要把握好，這個道理曹子揚懂。

  上了車，飛快開出去，二十分鍾不到，曹子揚就把車開進了黃素凝住的小區。

  到了黃素凝家，敲了門，門很快打開，還是吳春風開的，曹子揚覺得奇怪：“春叔你不是還在睡覺麽？”

  吳春風說：“原本是，昨晚很晚才回來，你不是找我麽？你素姨就把我喊醒了，你臉怎麽了？”

  “臉沒事，打攪你了，真對不起。”

  “別這樣說，進來吧！”

  曹子揚走進去，吳春風關上門，一邊走一邊喊，把黃素凝從二層喊下來。

  “素姨好。”曹子揚把手裏的車鑰匙遞回給黃素凝，“你的車。”

  “你不開了麽？你開吧！”

  “我不用，我很閑，準備回趟家。”

  “這麽快？你那病人沒事了？你呢？昨晚……我知道了，我看了視頻……”

  “我沒事，病人也可以說沒事，等康複。”曹子揚有點尷尬，和範海洋打擂台的事情估計全城的人都已經知道，他想買份報紙看看，但一直都不記得！

  黃素凝接過車鑰匙：“你要是什麽時候需要用車，跟我說，不對不對，你可以開車回去，比較方便，不需要轉來轉去。”

  “我坐車吧，行的了，就這樣吧！我這次來是想讓春叔幫我看個合同。”

  坐在沙發裏的吳春風頓時抬起腦袋道：“沒問題，合同呢？”

  曹子揚快速走過去坐下，從包裏拿出合同遞給吳春風：“就是這一份，有的我能看懂，有的無法看懂，所以想你看一看給我解釋解釋。”

  吳春風點點頭，開始看合同，黃素凝給曹子揚倒茶的時候，給他一杯他都擺手示意放下，很專著看著合同，表情很嚴肅，弄的曹子揚很忐忑，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從吳春風的表情裏無法看出來一個大概。

  看完了，把合同遞給傍邊的黃素凝，吳春風的目光才轉到曹子揚身上，臉上露著微笑：“子揚，這合同我該怎麽和你說？說有問題確實有問題，有點條款很苛刻。說沒有問題也沒有問題，雖然很苛刻，但未嚐不是個絕好的機會。我倒是希望你把握這樣的機會，當然我可以和你研究研究，那些苛刻的條款放寬鬆些，應該可以和對方談的對吧？”

  曹子揚鬆了一口氣，點頭道：“對，可以談。”

  “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合同期太長，他們降到五年，我想我最多能接受三年。另外就是離職後不能在本市的三甲醫院掛職，這沒有一個期限，就是一輩子不行對吧？看著沒有問題，但我總是覺得有點不好。再另外就是一些零碎的什麽旅遊什麽福利之類，那些其實我沒有所謂，隻要不違法，不犯法就好。”

  “這個你放心，沒事。”吳春風思考著道，“至於合同期三年……估計比較難談，我雖然不懂醫院怎麽操作，如果按照一般投資方式來計算，時間太短，好不容易打響品牌然後品牌沒了！這個不說好，不過我能給你找個談判的基礎，把福利降低，比如房子，降低到一般的標準，車子降低一半標準，各種福利都一樣，這樣他們成本低點，估計有可能。但這個離職後不能在別的醫院掛職估計無法談，比如我這個行業，簽的合同也都這樣，這是硬性規定的東西！”

  這時，黃素凝已經把合同看完，插話道：“我同意，子揚，你該這麽想，你做幾年跳到別的地方又何必呢？你不是有自己的理想麽？你成專家了，患者都認你，而不是認醫院，你就是個招牌，哪怕你在橋底辦公都有患者找上門對吧？所以這第二條其實沒有任何關係。第一條，三年我覺得談不成，四年應該可以談，四年，多給醫院一年時間，你看呢？”

  曹子揚沉默，四年有點長，他不是很願意接受。

  “我建議四年，是這樣的。”黃素凝緩緩道，“他們可以接受五年對吧？這應該是最低的，福利是健全的，你再減去一年，這福利估計還在。如果是三年，福利減一半，對你來說也不利，所以多花一年時間去要這十成福利，我覺得比你簽三年要一半福利，而且沒有誠意會比較好。怎麽我說你沒有誠意呢，剛簽合同你就想著你自己發展，他們不會舒服，所以四年應該更加合理，雙方都心裏舒坦。”

  吳春風說：“哎，這幹財務的就是想的比較長遠，還有具體數據怎麽才不吃虧，老婆你行啊！”

  黃素凝說：“就一個建議，還得看子揚怎麽選擇，我覺得這是個機會，談好了子揚你就前途無限，你看你現在很有名，甚至可以說已經聲名在外……”

  曹子揚有點冷汗：“那有。”

  “嗬嗬，有，真的，你自己不感覺到而已，其實名很重要，你有名氣，不管你行不行你都財源滾滾，不然那麽多人花錢炒作？當然，你不行，沒有實力，遲早都要被淘汰，能蒙別人一時蒙不了一輩子。不過你實實在在有實力，你不成功真的沒有天理。”

  “素姨，我出冷汗了……”

  “哈哈，那素姨不說了，你說吧，你怎麽想？”

  曹子揚思考著道：“我沒怎麽想，我也覺得這是個機會，就覺得時間長，這個問題最主要，另外就是我不太懂合同這方麵，所以來問問你們。”

  吳春風說：“合同沒問題，你盡管簽，真的。”

  “行吧，我談談合同期，晚上就要答複……”

  “房子……”黃素凝笑了笑道，“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介紹？我給你拿些樓盤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