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倩不耐煩的說道：“行不行一句話。”

  曹子揚搖頭道：“不行，武力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這忙我無法幫。”

  方倩咬牙切齒道：“你會幫，你以後肯定會幫。”

  曹子揚笑道：“嗬嗬，那就以後再說吧，現在我就想快點到醫院，渴死了、熱死了，空調開大點……”

  到了醫院，下了車，曹子揚立刻去找廁所，剛剛追那個年輕男人，整個後背的衣服都濕透了，而且糾纏時垃圾飛到了身上，不找個地方清洗一遍總覺得不舒服。

  十分鍾後，曹子揚從廁所出來，方倩已經不見蹤影，上到病房，亦隻有方楠一個人躺在床上看雜誌。

  看見曹子揚，方楠放下雜誌輕聲道：“你和我姐怎麽這麽久才回來？”

  想了想，曹子揚反問：“你姐呢？她怎麽說？”

  “我看見她一身髒兮兮回來，她說你惹了麻煩，咋回事？”

  曹子揚露出驚恐的表情：“你看我像惹麻煩的人？”

  “我覺得不像，我姐哄我……”

  “你姐呢？”

  “換衣服。”

  “有沒有感覺哪兒不舒服？我幫你做針灸吧，以後每天都要做，我們已經商量出結果，你別擔心，別想多，該幹嘛幹嘛。”

  “我想去逛街看電影可以嗎？”方楠很期盼的看著曹子揚，看曹子揚露出為難的神色，隨即又說，“說笑的，我這情況不痛已經很好，出去逛街看電影那是奢望。”

  曹子揚感覺自己整個人仿佛被丟到了北極洲，冰涼冰涼的，逛街看電影是個人都有的權利吧？可在方楠這兒就是無法進行，多令人悲傷？

  想了一分鍾，曹子揚說：“過幾天吧，我肯定帶你上街看電影，不過到了外麵必須聽我的，同意不？”

  方楠狠狠點頭，然後問：“真的麽？”

  曹子揚也狠狠點頭：“當然。”

  方楠露出一個陽光沐浴大地般的笑容，但隻維持了幾秒又暗淡下來道：“還是算了吧，不能麻煩你，你是醫生，不是保姆，我姐那麽凶，要是出了什麽問題，肯定都怨你，你在病房陪我聊天就好，我哪兒都不去。”

  曹子揚很感歎，如果方倩和方楠一樣董事會多可愛？可惜方倩是那種反其道而行而且我行我素不管人死活的主。

  “我不會怪他，你想去就去吧！”忽然方倩的聲音響了起來，她的人亦走了進來，她已經換過另一身衣服，長發盤起，整一個成……熟冷豔的打扮，看的曹子揚愣了好幾秒。

  方楠心裏驚喜，小心翼翼的問：“姐你是說真的麽？”

  方倩點頭：“真的。”

  “你和我一起去嗎？”

  方倩搖頭：“我不一起去，我有其它事情忙。”

  方楠嗯了一聲，用感激的目光看曹子揚。

  看方倩想坐下來，曹子揚隨即道：“方總，我要做針灸，你該出去。”

  方倩說：“我在傍邊不出聲。”

  “不行，這個事情來的路上我們已經商討好的。”曹子揚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你遵守承諾。”

  方倩很憋悶，但那真是她答應過的，其實她並不是非看不可，隻是很好奇到底曹子揚是怎麽做到的？方楠會忽然那麽開心，一整天不怎麽喊痛，這放在昨天不可能啊，昨天方楠一直喊痛，所以她才那麽急於去找曹子揚。

  看方倩沒有行動意向，曹子揚又做了一遍請的手勢，終於才把這尊菩薩請了出去。

  和昨晚一樣，曹子揚還是先給方楠針灸後按摩，等方楠睡著才退出病房，出的過程挺驚險，剛關上門手機就響了起來，幸好走快兩步，不然要吵醒方楠，那是肯定的，方楠的睡眠質量非常差，一點小聲音都會受到影響。

  看曹子揚一副慌張的模樣，在外麵等待的方倩顯然誤會了，冷冷道：“你鬼鬼祟祟的做了什麽？”

  曹子揚說：“按照你的思維方式，你覺得呢？”

  方倩有點被氣著，踩了曹子揚一腳，開門進病房，曹子揚則一拐一拐走遠幾步接電話，是黃素凝的電話，不用想肯定是小靖說自己到了南湖。

  按下接聽鍵，曹子揚說：“素姨好。”

  黃素凝說：“小靖說你在南湖，真的麽？”

  曹子揚嗯了一聲：“昨晚到的。”

  “那你有空過來吃個飯吧。”

  “我這幾天恐怕都沒空。”

  “黃素凝稍微有點失望：“不能抽點時間？我可以去接你。”

  “我就在中醫院這邊，不遠，主要是實在走不開。”

  猶豫了幾秒，黃素凝說：“你那個病人……是……方倩的妹妹對吧？方倩那麽霸道一個人，有沒有為難你？”

  還是黃素凝關心自己，曹子揚心裏覺得很溫暖，嘴裏說：“我是她妹的醫生，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你有空來看看，冰冰想你了……”

  “好的。”

  黃素凝掛斷了電話，不過才一分鍾不到又打過來說：“對了，然然下星期二生日，既然你在南湖，你也參加吧，我幫你買禮物，我等下要上街。”

  曹子揚連忙道：“不用麻煩你，我自己去買，這才是心意。”

  “可是，你知道然然喜歡什麽嗎？”

  “你告訴我不就行了嗎？”

  猶豫了幾秒，黃素凝總歸還是說了，讓曹子揚買香水，香奈兒五號。

  香奈兒五號，曹子揚記在心裏，回病房門口坐在椅子上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這地方有禁煙標致，不能抽煙，不過人影都不見一個，誰管呢？

  煙抽了一半，方倩從裏麵出來，想走向曹子揚，看見曹子揚在抽煙，她停住，露出一臉厭惡：“你這人是沒有素質還是不認識字？沒有看見禁止抽煙的標致？”

  曹子揚笑著說：“我建議你換個角度想一想，我是你妹的醫生呢，負責白天的監護，我倒是能到廁所抽，甚至到馬路外麵抽，但如果期間你妹出點什麽問題，你是怪我還是不怪我？”

  “強詞奪理。”

  “隨便你怎麽說，反正我有自己的理由，即便沒有，都與你無關吧？”

  “你……”

  “愛坐就坐，不坐你就走，別那麽多話。”

  “你你你……”

  “沒理說了吧？沒就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方倩跺腳走了，想發飆發不出來，一方麵是因為剛剛誤會了曹子揚，她進去看見的是方楠睡的很踏實，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這在曹子揚到來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換言之這是曹子揚帶來的，內心深處她感激曹子揚。

  另一方麵是曹子揚與她整個交際圈子的人有種格格不入的區別，我行我素，不喜歡就不給你麵子，這對於一個同樣我行我素的人來說有著一份無形的惺惺相惜，所以有時候真的對曹子揚發不起飆來。

  抽完一根煙，無聊了十幾分鍾，心外科主任和黃大白來了，想進病房，曹子揚攔住他們說：“方楠剛剛入睡，等會兒吧！”

  黃大白問：“剛做完針灸？”

  曹子揚點頭。

  黃大白坐在傍邊說：“我們聊聊，我這邊已經安排好，停吃西藥，明天早上開始喝我調的藥，一天三次，藥方我已經交給方小姐，你要不要看一看？”

  曹子揚反問：“如果是我開的，你會看不？”

  黃大白笑著搖頭道：“不會。”

  “那就行了……”曹子揚倒想看，但那肯定是秘方，既然給方倩，就是不想他看，他明白這點，黃大白那麽說其實是客套話，不能當真話聽……

  往下說的都是廢話，有一搭沒一搭聊著，直到方楠睡夠一個小時黃大白才和心外科主任進病房。曹子揚繼續在外麵坐到他們出來，然後黃大白出來告訴他一個不錯的結果，說方楠的吸收能力不錯，病重到這狀況還那麽有精神不容易。

  曹子揚當然流下了冷汗，竟然忽略了吸收藥效的問題，這問題必須問的，即便小病痛都要問病人有沒有藥物過敏史？這麽重要問題自己竟然忘記問，幸好黃大白沒有忘記，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進了病房，發現方楠很高興，曹子揚笑著說：“看你這笑容好像是有什麽好事啊。”

  “有嗎？”方楠反問，然後又說，“好吧，有，剛剛那個老醫生告訴我上午你們開會的內容，謝謝。”

  “別再說謝，我隻是做了份內事，你繼續睡吧，我出去。”

  “不想睡了……”方楠招手讓曹子揚坐到床邊的椅子上麵，然後道，“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曹子揚微笑道：“能幫到的肯定義不容辭。”

  方楠先說了一聲謝謝，接著才說：“我想你幫忙勸我姐去上班，公司很多事都是她在管，她不在會很亂，而且……有可能會出大事，我不想她為了我失去許多東西。”

  曹子揚很疑惑：“現在不是放假嗎？為什麽要上班？”

  “她總有事情要忙，放假的是小員工，高層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

  “出大事的意思是什麽？會失去什麽？”

  “公司構建有點複雜，除了我姐之外還有個副總，是股東，我媽的堂弟的兒子，我們的表哥，老想爬上我姐的位置，煽動股東撤掉我姐已經試過兩次，我姐老不回去，出了問題就讓他有借口，這是肯定的，他們都恨不得我出問題，甚至要出國治療，或者我死了，我姐崩潰，就算不崩潰都要好久才恢複過來，他們隻需要這點時間就能擠走我姐，我不想成為我姐的包袱，你能聽明白我說什麽嗎？”

  “能大致理解。”原來還有那麽可怕的事情，方楠得承受多少啊？“不過我能勸到你姐嗎？”

  “試試吧！”

  “等等，那個你們的表哥不是叫林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