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進家門，在院裏乘涼的父親柳成化立刻就看出了端倪。

  “姑娘？怎麽了？”

  柳成化手裏打著蒲扇焦急萬分地朝著柳汐走來。

  “怎麽了？誰欺負你了？這臉，這眼睛怎麽都腫了？是不是在酒吧受欺負了？”

  柳成化邊說，臉一邊跟著沉了下來，柳汐就是他的命根子，從小他又當爹又當媽的把她拉扯大，他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可不是用來被別人欺負的。

  怎麽說他年輕也是混過社會的人，哪能連自己女兒都保護不好？

  “說，爸給你報仇去。”

  柳汐搖搖頭，越過柳成化走到他的躺椅前，舒服地睡了上去，她閉著眼，雙手交疊置於胸前，任憑老爹怎麽開口，她就是不說話。

  這可把柳成化急壞了，他不知道自己女兒談戀愛了，所以，第一直覺就是柳汐在酒吧受欺負了。

  “你等著，我去給春子打電話。”

  柳成化年輕的時候也是玩音樂的，組過自己的樂隊。

  其中有個主唱叫李春子，是柳成化的師妹，也是現在楊桃裏酒吧的老板。

  柳成化知道柳汐愛唱歌，但是他們這種普通人家哪裏來的好條件送到更好的地方去，所以隻能是當酒吧駐唱歌手圓夢。

  他知道酒吧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但如果有熟人罩著就不一樣了，柳成化對李春子還是很放心的。

  正當他準備掏手機的時候，柳汐睜眼了，她頂著一雙紅腫的核桃眼委屈巴巴地說：“爸，你別打，不是酒吧，是我牙疼，牙疼的難受。”

  柳汐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情緒，在這一刻又被釋放了出來，她把自己哭成了狗。

  “爸，真的很疼，疼死了。”

  “疼。”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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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就是那句話‘疼死了’，柳成化琢磨著一顆牙就可以把自己閨女搞成這樣？

  “姑娘，你別哭，既然疼，咱們就去拔了，拔了痛快。”

  柳成化是個粗人，沒什麽文化，除了護女兒，其他也沒什麽優點，不然柳汐的媽也不會離開他。

  “嗚嗚，不要，拔牙也疼，不要。”

  柳成化皺眉，這這

  “那你疼，不拔，放在那以後更疼。”

  “不要，我怕疼，我不要拔，拔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這話就像是車軲轆一樣滾來滾去，直接都把柳成化整懵逼了，死循環啊？

  當然，他不懂，柳汐說的是另外一個意思。

  總之，就是他覺得亂，一口牙二十四顆，拔一個又怎樣？

  “好，好，好，那我們不拔了，留著，留著。”

  別看柳成化年輕的時候砍人像砍柴，凶神惡煞的，可是在柳汐麵前，所謂的豪橫，那就是浮雲，是個屁!

  柳成化伸出被紋身填滿的花臂，緊緊地將女兒摟在懷中，“女兒，別怕，爸爸在。”

  從小到大，隻要柳成化說這句話，柳汐就覺得特別的安心。

  她蜷縮在父親的懷裏，漸漸停止了哭泣，半晌之後，她才開口。

  “爸，我想聽你唱歌。”

  “”

  柳成化頓了幾秒，旋即答應，“好勒。”

  他轉身走到屋裏，從裏麵取來一把老式吉他，柳汐把頭靠在他的肩上，靜靜地聽著歌。

  柳成化唱的都是七八十年代的流行歌曲，柳汐一個90年代末的人卻聽的津津有味，主要是唱的好聽。

  都說歌聲能治愈人，那帶有父愛的歌聲就是撫平創傷的最好良藥，柳汐心裏淤積的悲傷也隨者空氣中飄散的音律漸漸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