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二層茶樓裏，梅老夫人有些急切的詢問著進來稟告的婆子。

  他們設了一局，來測試鹿鳴的記性。

  這局簡單，就是有一有錢人擺了場子在那吆喝，誰要是能在最短時間裏將他張貼出的東西一字不漏的背出來，他就將一托盤的錢送給那誰。不要錢也沒關係，他是開書局的，他們印的書，免費隨便挑。

  試的人自然不少，也有贏些小錢的，但要全部都背出來贏得一托盤錢去的，沒有。

  鹿鳴對這種事情並不感興趣，她和小杏隻是看個熱鬧圍觀了那麽一下，但是聽說書能隨便挑、免費挑，鹿鳴到底也心動起來。

  書籍，那可是頂貴的。

  “都沒答出來多少！”進來稟告的婆子一臉訕訕。她也知道今次這一局是特意為一人而設，說是那人記性超群，可記性超強的人如何模樣，婆子就不知道了，“老夫人說的那位姑娘，隻怕還沒有現身類！”

  “你下去吧！”雪婆婆揮了下手。什麽沒有現身，人已經進局了，隻是......。

  “不應該啊，難道那邊說的有誤！”雪婆婆也有些不明白，白鹿藥院的人報給他們的、記性超群的人就是齊氏藥院裏名鹿鳴。雪婆婆後來親去仔細認過這個鹿鳴。如果記性超群的人是她，那就絕對是她啊。

  “難不準她就沒用心去記？”雪婆婆胡亂猜測著，“老夫人，要不，我們再試一試！”

  “不用了！”一直不曾說話的梅老夫人終是開了口。老夫人一說話，雪婆婆自然就不說了。她安靜的等了半天，老夫人才緩緩道，“回去吧！”

  “啊？回去？可我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您要找的人呢？老夫人難道已經有決定了？”雪婆婆忙道。

  石婆婆一向嫌棄雪婆婆囉嗦，如往常一般皺緊眉頭。

  “老夫人啊，她要是沒傳的那麽厲害，那咱們就還得繼續找才對啊。咱們梅家的將來，可都指望著這樣一個人來過渡的。而且，巫主那邊，咱們也得有個交代不是，總不好真的就......。”

  “阿雪，不要叨叨了！”梅老夫人手一伸，石婆婆就將拐杖遞上。梅老夫人憑借拐杖起身，並笑看雪婆婆，搖搖頭，“我頭疼的很，咱們回去吧！”

  “啊，您頭疼嗎。好好好，咱們回去，我也不叨叨了，您別嫌我煩。您是哪裏疼，我給您按按！”雪婆婆焦急有緊張，但依舊是在那叨叨。

  梅老夫人搖頭朝前頭，石婆婆跟住，並狠狠瞪一眼雪婆婆，冷冰冰道，“你遠些！”

  雪婆婆這才捂住自己的嘴，果然跟的遠遠的。

  當晚，孟婆再一次深夜而來。

  鹿鳴告訴她，還真有考測記憶的事情在街上出現了。

  “是為了考測我麽？為什麽？”鹿鳴不解，也羞愧的笑，“那些東西，我也沒記住很多。”

  “為什麽，殿下很快就會知道了！”孟婆道，說著從袖兜裏取了一本厚厚的書籍給鹿鳴，“這是關於巫曲和巫舞，殿下先看著，記下來。”

  鹿鳴順手翻了翻，似熟悉，又有些陌生，她再抬頭，孟婆已經不在屋裏了。

  因著孟婆的話，鹿鳴自然將藥材炮製一事丟開了去。林掌櫃和老師傅隻當主家小姐是玩膩了，除了林掌櫃有些失望外，老師傅到是很開心不用在教這樣一位蠢笨的主家了，心情好了不少。

  而六日後，鹿鳴也迎來了一天的休沐。

  鹿鳴自然是提前下學後就趕回了家裏。她是很想念老阿婆和老阿婆做的好吃的。

  老阿婆也知道小姐會回來，早早的就在村口迎來著。進到屋裏，仆婦就將老阿婆吩咐溫著的菜肉糕點都拿了出來。

  還有溫好的胡記客棧帶來的花釀，甜甜的很是好喝，也比醉人。

  海棠也能走的更利索一些了，打趣著小杏，說小杏就能歇了。幾人說說笑笑，鹿鳴也吃的滿足。

  待盤碗都撤去，老阿婆合了門，笑嘻嘻的挨近在看書的鹿鳴。

  鹿鳴側轉頭，眉眼帶笑、機靈的看老阿婆，眨巴眨巴眼睛，“阿婆是要說什麽好事情啊！？”

  “嘿嘿，小姐啊，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要跟你說咧！”老阿婆坐下，笑嘻嘻的看著鹿鳴。

  鹿鳴被盯看的心裏發毛，就誇張的做了個打哆嗦的動作。老阿婆笑著嘖了聲，才試探著問道，“小姐你對那個叫九象的小哥，印象如何？”

  九象？

  鹿鳴腦海裏一閃九象的容貌，她瞬間就想明白過來了，臉不由的一紅，眼睛也瞪大，不有些嬌羞又有些驚詫的看著老阿婆。

  老阿婆見鹿鳴如此神色，也進猜出她想到什麽了。也是，一路來的，小姐又請了人家來屋裏住。要說沒點心思，怕是不可能的。再說那小哥，模樣雖說不是特別俊朗，身材看起來也有些單薄，可居家過日子，又是不看臉看身板的。哦，身板到也是重要的。

  “他家請了媒婆，私下的來咱們屋了！”老阿婆也就將事情擺了出來，她認真的看著鹿鳴的神色變化，道，“自然是來給小哥說親的。小哥是看上你了。就是想問問，你怎麽個想法。你要是也覺得小哥好，老奴就找那媒婆說說去。”

  “阿婆一定已經打聽過他家！”鹿鳴將嘴巴撅了撅，手環住老阿婆的胳膊，神色了然的道，“而且，阿婆肯定還很是滿意這九象小哥的，對不對？”

  “阿婆滿意有什麽用，不得小姐您喜歡才行啊！”被鹿鳴猜中了一切，老阿婆臉上的笑就有幾分掛不住，但卻是將原本有些遮遮掩掩的話放到明麵上來了，“小姐啊！”老阿婆握住鹿鳴的雙手，神色認真，“過了年，你就一十有四了。是該定親了。老奴原想著替小姐找一戶門當戶對的，可老奴覺得好的，小姐您並不喜歡。小姐覺得行的，又得提上些您想要的條件。這......。”

  “小姐啊，女人最好的歸宿，總歸是嫁得好夫婿啊！”老阿婆的話，語重心長。

  “阿婆！”鹿鳴反手握了老阿婆的手。之前覺得找個人嫁了也好，隻要那個人肯陪著她、依著她。可現在麽，鹿鳴還真不想早早嫁人了。

  鹿鳴有目標的，她要進白鹿藥院，要成為裏頭的，巫。

  巫啊！和她是不是殿下無關。是鹿鳴自己單純的就想成為巫。那樣，她就能改變很多人的命運了，就想她改變玫姑娘的命運一樣。

  “阿婆也說了，最後，還是要我自己喜歡，不是麽？所以，阿婆先約了小哥，下次我回來，我想他單獨淡淡，然後決定，可好？”鹿鳴終是沒有忍心直接拒絕傷害了阿婆的心。

  但九象，鹿鳴心裏已經打定主意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