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山峰之後，兩人麵前又橫亙著一道溪水。

  這是五溪流的又一條支流，不過比之前那條更寬廣些，上麵還搭了一座石橋。

  潔白的石橋經過萬年的風吹日曬表麵已經斑駁了許多，連橋頭的雲紋都模糊了不少。

  楊昭和簡行觀察著橋欄上的種種雕刻，一路行至橋中央，發現最中心的地帶所刻不是其他東西，正是橋的名字。

  即心橋。

  “即心，即心。”簡行反複咀嚼著這個名字：“起得很有禪意嘛，阿昭你知道它的意思嗎？”

  楊昭凝望著那被丹朱塗紅的三個字，心中一動。

  “我隻記得《達摩血脈論》裏提過，‘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心外無佛，佛外無心’，也許和那有關吧。”楊昭徐徐說道，心思卻已經隨著這三個字不斷飄遠，飄過悠久的天空，回到這橋初建的那一刻。

  它是哪位能工巧匠建成的呢？落款時又為何要留下這樣一個名字？悠久的歲月裏是否也會有人為這樣禪意的名字而駐足？

  這座石橋在此屹立太久了，就到無人能說清它的年歲。雖然此刻是楊昭和簡行站在上麵，但它卻並不是為她們而設，它隻是被建在此地，並不特意為等誰而立。

  突然，她發現自己的丹田裏又多了一個靈源，拉開麵板才發現是時之格靈源，正好是與光陰有關的。

  楊昭微微一笑，見係統躲在極天之晶裏邊湊過去道了聲謝。

  “不用客氣。”係統帶點窘迫的聲音傳出來：“我是看你正好有這份機緣，才把功法給你的……”

  楊昭知道她家係統是個大傲嬌，笑得更加歡暢。

  時之格是一個與時間有關又與神識有關的功法，楊昭隻是稍一觸碰就覺得其內涵奧秘無比，但眼前有古橋的記憶作為解析藍本，她學起來反而不那麽麻煩。

  楊昭覺得古橋記憶就是一條長長的河流，自己的神識便是其中的一尾遊魚，正拍著尾巴溯流而上。從她身旁劃過的種種記憶，其具體情事早已模糊不清，留下的隻有淡淡的思緒，被神識盡數吸收。

  這樣一直一直地向前遊著，終於到了連思緒都一片混沌的時候，楊昭知道自己的神識隻能夠到這裏了，便毫無遺憾地將神識抽出來。

  雖然不能看到頭，但這一次的收獲已經足夠她消化許久。

  但同樣的，除非她的神識能更進一步，否則即便再來一次，也隻能停留在那裏而已。

  楊昭心想自己可以記下這個地方，待情靈經的修煉更進一步後再過來。

  這樣想著，她睜開眼睛，卻驚訝地發現簡行仍在體悟之中，看那程度，探查到的記憶層次比她要深得多呢。

  想到對方身具雪山聖靈，這也就不奇怪了。

  楊昭很快就知道了答案，不隻是這一次，每一次簡行體悟的時間都要比她長很多，想來就是雪山聖靈的幫助。

  不過即便有雪山聖靈，尋找體悟的源頭這件事還是要簡行自己做。她又是個十分敏感、善於觀察的人，每時每刻都能從周遭的環境裏發現美。

  雪山聖靈和她在一起，也是得其所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