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華本想說話的，現在方天問都已經表態了，她也不好再反駁什麽。

  一時間，徐清河跟方天問聊了起來。

  寧少亨、方靈珊和徐雪漫三個人站在邊上和徐秀華、方天問打了一聲招呼後，也沒有再吭聲。

  這次估計是方靈珊和寧少亨一起過來沒有吵架的一次。

  方天問也沒有說寧少亨的事情，隻是跟徐清河說徐秀華一個人過的也很辛苦，讓徐清河多過來看看。

  這些話可是方天問的肺腑之言，他不喜歡寧少亨，看方靈珊也不怎麽順眼。但這些日子對徐秀華是百萬分的滿意。

  都說養兒防老，現在自己老了、病了，兒子除了惹自己生氣。也沒有別的用處。

  反而是這個平時不怎麽待見的兒媳婦，把自己照顧的妥妥帖帖的。

  聊了一會天，方天問說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去吃飯吧！我這身體不方便，就不配你們去了。”

  徐秀華立刻說道：“爸，你這身體還沒有恢複。我還是在這裏陪你吧！萬一你要吃點什麽、做點什麽，也有一個人幫忙。”

  方天問笑嗬嗬的擺手：“我能要什麽，你不是請了一個護工嗎？讓他在這陪我就行了。”

  徐秀華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這陪方天問，但她也要吃飯，也要睡覺，所以請了一個護工，自己沒時間的時候就讓護工來守著。

  方天問住的是高級病房，就一個人的，請的護工也是高級護工，工作仔細認真、態度非常好，照顧人也有經驗。

  徐秀華不想出去跟著一起吃飯，但方天問一再催促，隻好勉強跟著出去了。

  離開病房以後，徐清河麵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不見了：“徐秀華，你還是沒有變啊！”

  “二十年前是什麽樣的，二十年以後能變成什麽樣？你這次來找我有什麽事？你現在也有錢了，沒有必要再問我了吧？”徐秀華冷冷的說道。

  方靈珊都覺得尷尬：“媽，你好好說話。別這麽衝。”

  “我沒有好好說話嗎？我說的是鳥語還是狗語啊？你們聽不懂人話？”徐秀華說的很衝。

  徐雪漫不樂意了：“姑媽，我爸好心好意的來看你，你這樣是不對的吧？”

  “我有什麽不對？我讓他來看我了嗎？我們二十年沒有見麵，我還不是活的好好的，他看了我，我就能活的久一點，還是能有錢？”徐秀華語氣非常的衝，好像徐清河欠了她一千萬似的。

  “你到現在還怪爸媽？他們都已經過世二十幾年了，你有點什麽不高興的。也該消散了，他們過世的時候，口口念的都是你啊！”徐清河痛心疾首的說道：“你怎麽就不能理解一下他們呢？”

  “我理解他們？哼……我當年要讀書，他們給我讀了嗎？”徐秀華不屑一笑：“他們還說什麽女孩子讀書沒有用。”

  徐清河歎息一聲，說道：“那怪我，那時候家裏條件不好，爸媽隻能送一個。”

  “他們可以直接說啊，他們為什麽說女孩子讀書沒有用？還有，我要和樂傑在一起。他們也是千萬個反對，這又是為什麽？”徐秀華說道：“當時要不是我和樂傑私奔了，我現在還不知道嫁給誰了，他們覺得門當戶對那個補鞋匠的兒子？”

  “還有，他們從小到大都是照顧你的感受，有什麽事情。都是怪我，不管是不是我做的，都怪我……”

  徐秀華說了一堆，大家也聽出來了，徐家父母重男輕女，好的都給了徐清河，有什麽錯都是徐秀華的，所以徐秀華現在的怨氣很深。

  徐清河最後歎息一聲，說道：“這些事情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父母也都過了，現在就是我們兄妹兩個……”

  “你過了，我過不了。如果不是他們這樣偏心你，我能過成今天這個樣子？”徐秀華說完又問道：“你們還吃不吃飯，不吃飯我就回去了。”

  所有人都看著徐清河。

  徐清河也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說道：“吃吧！也到飯點了。”

  “那走吧！”徐秀華說完，直接朝著對麵一家小飯店走去。

  寧少亨看著徐秀華的背影，心裏暗暗感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啊！

  徐秀華確實可恨，但也可憐。

  她小時候給她留下了他深的陰影。

  吃飯的時候，徐秀華自顧自的吃飯，順便點了一個湯，讓服務員打包好，準備帶走。

  徐清河找了幾次話題，最後都被徐秀華給頂回來了。

  最終，飯沒有吃太久，大家都是吃了一點。反而是徐秀華吃的最多，然後拿著打包好的湯，自己付了錢，走的時候還對徐清河說道：“我不欠徐家一分錢一毫。”

  徐秀華走了以後，徐清河長長歎了一口氣。

  徐雪漫忍不住問道：“爸，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徐清河苦笑著搖頭：“這個事情。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直接說唄，我就好奇，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徐雪漫說道。

  徐清河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真要說起來的話，還要從三四十年前開始說了。”

  “那時候我們家很窮，窮到什麽地步呢？有時候吃飯都沒有米，要去鄰居家借，借來的米然後放一點點，用紅薯混著煮。”

  “紅薯至少有八成，兩成的米飯。”

  “每次吃飯的時候，你爺爺奶奶都把米飯給我吃，他們都吃紅薯，有時候我吃不完，剩下的米飯就給你爺爺，你爺爺不吃就給你姑姑。”

  “總而言之，家裏什麽好的都先給了我或者你爺爺，我那時候小，也隻想著吃米飯，根本沒有考慮太多。

  “有時候，你姑姑想要吃，我還不樂意，你奶奶就打你姑姑，說你姑姑不懂事。”

  “我小時候也淘氣，有時候會弄壞家裏的東西，我不敢承認，你爺爺奶奶就以為是你姑姑弄壞的，打她、罵她。”

  “你爺爺那時候天天在外麵幹活，家裏的活基本都是你姑姑做的，我就是讀書，偶爾幫忙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