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什麽！”

  “從一開始你就在針對十七，一直想要除掉她，對吧？”

  慕雲諫皺著眉，表情開始變冷，“父皇死的時候，十七曾被關進慎刑司，後來我了解過，慎刑司出了問題，那下毒的人，是你派去的，對吧？”

  “……”

  慕桐汐沒有說話。

  “還有登基那一日，鳳袍有損，以及鳳棲宮無故出現地龍引來異像，也是你的手筆吧？”

  “……”慕桐汐繼續沉默。

  “桐汐，朕之前已經警告過你了，讓你不要再針對十七了，但你呢？最近盛京之中流傳的關於十七的災星的謠傳，怎麽壓也壓不下去，如果不出所料，也是你派人放出去的風聲，桐汐，你要鬧到何時。”

  慕桐汐看著慕雲諫眼中的失望，心頭也陡然生出怒火，“你能不能不要跟我提岑十七那個賤人。”

  “她是朕的皇後！”

  “她一個鄉野村婦，有什麽資格做你的皇後，我給過她機會的，我讓她走，可是她自己不願意！”

  慕雲諫擰著眉，冷聲質問道，“所以，你即便是身在國寺也依舊不閑著，還派了人到處散播十七是災星的謠言，是也不是！”

  “是！”

  慕桐汐幹脆的承認了，“我就是恨她，就是想讓她死，就是要讓她身敗名裂。”

  說話間，慕桐汐的眼神之中，是勢在必得的篤定和幾近瘋魔的惡毒。

  “啪——”

  慕雲諫給了慕桐汐一巴掌。

  “慕桐汐，原本朕是想要給你機會的，即便是知道你殺了父皇，我也不打算計較，但是，你要鬧到什麽時候！”

  “你打我？”

  慕桐汐似乎受不了這一巴掌帶來的衝擊，她捂著自己的臉，看著慕雲諫，“皇兄，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可是你卻打我，你為了岑十七那個賤人，你打我！”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你對付誰都可以，唯獨十七不行。”

  慕雲諫的語氣也變冷了；

  如同外頭的寒風，沒有半分溫度。

  像一塊巨石，砸進慕桐汐的心頭，令她心痛，令她絕望，“皇兄，你什麽意思？”

  慕雲諫站了起來，“慕桐汐，既然你半點也不知道悔改，那這盛京，你不必回去了！”

  “不！”

  慕桐汐急了。

  兩步踱到了慕雲諫跟前，扯著他的袖子，“皇兄，我為你做了這麽多的事情，你現在為了岑十七這樣對我？我可是你親妹妹！”

  “你該慶幸，你是我的親妹妹。”

  慕雲諫眉頭緊皺，滿臉的怒氣。

  如果不是因為這嫡親的血緣關係，以她對岑十七所做的那些事情，他早該把她砍了。

  但，她是他的妹妹；

  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自從他得知慕桐汐所做的事情之後，他一直陷入兩難的決定，經過縝密的思考，終究，他還是下不去手。

  所以，他才會這般的親自出來迎接她，希望她可以改正，希望她可以迷途知返。

  “皇兄！”

  “閉嘴。”

  慕雲諫再也懶得丟給慕桐汐一個眼神，“年關將至，裴玉棠不日也會抵達盛京，等他回來之後，朕會為你們指婚，以後，你便不必再回皇宮了。”

  說完，慕雲諫轉身欲走。

  慕桐汐急了；

  追到門口，對著慕雲諫的背影，大聲喊道，“不，皇兄，我不要嫁給裴玉棠，你如果一定要逼我嫁給他，那……”

  慕桐汐左右看了看。

  忽然，她轉身衝向一旁的侍衛，“刷——”的一聲拔出佩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皇兄，你若是逼我嫁人，我就死給你看。”

  慕雲諫頓了頓。

  頭也不回，“你若是真的想死，那你就自盡吧，朕，絕對不會心疼半分。”

  說完，抬步就走。

  看著慕雲諫決絕的背影，慕桐汐覺得自己的心，涼了。

  她眼眶慢慢的紅了，浮現出一些水光：慕雲諫，你竟然真的這樣狠心？！

  好！

  既然你這樣狠心，那就別怪我了！

  慕桐汐心頭一狠，就著脖子上的刀，一用力。

  身旁的婢女青兒驚呼一聲，“公主，不要啊！”

  鮮紅的血；

  從慕桐汐的脖梗處蔓延開來，青兒急忙上前捂住那傷口，一邊朝著慕雲諫大喊，“皇上，公主自戕了！”

  李順回頭，看著倒在血泊裏的慕桐汐，也嚇得臉色都白了，“皇上，公主她不好了！”

  慕雲諫不可置信的回頭。

  原本是不相信慕桐汐會這樣烈性的，但，當他看到那雪地裏觸目驚心的血紅，和慕桐汐絕望的眼神。

  他的心，也抽了一下。

  “來人——！”

  ……

  慕桐汐最終，還是沒有死成。

  因為她這一行，是有禦醫跟隨的，禦醫見狀不妙，便上前救治，很快就止住了血。

  雖然保住了命；

  不過還是因為失血過多，而陷入了昏迷。

  消息傳到鳳棲宮的時候，岑十七也很震驚，“慕桐汐竟然自戕了？為什麽！”

  以她現在的身份；

  在南詔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風光無限。

  “屬下也不知道，不過，據消息稱，今日大長公主回京，皇上親自出城迎接公主，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二人在城外十裏亭談了一會兒話之後，大長公主便自戕了，至於具體內容是什麽，我們不得而知，但青城他們估計，可能是因為皇上因這幾日盛京流傳的謠言相關。”青鸞回答。

  岑十七挑眉，“那些謠言……與我相關，是麽？”

  青鸞輕輕點頭，“是的。”

  “到底怎麽回事？”岑十七低聲問道。

  這一段日子，她久居深宮，及少外出。

  兩耳不問窗外事。

  外頭的風言風語，自然也不可能傳到她的耳朵裏。

  青鸞姐妹倆遲疑了一下，老實的回稟道，“娘娘，近日盛京城內陡然冒出一些風聲，是關於娘娘的，除了說娘娘在冊封當日因鳳袍有損之外，還提及鳳棲宮的異像，甚至，還有一些心思歹毒之人四處造謠娘娘是災星的傳說，大致意思都是在說娘娘不利於南詔，而且，這些消息壓都壓不住。”

  他們在得知盛京有這樣的傳言過後，除了在極力壓製這些謠言，也一直在尋找幕後主使。

  但，就算是這樣。

  那些人也隻是暫歇兩天；

  要不了多久，又會冒起來。

  很明顯，這是一夥有預謀的算計。

  他們猜測，皇上找大長公主理論，興許就是為了這件事！

  “另外，裴大人回來了，聽青龍的意思，皇上好像有意為公主和裴大人指婚。”

  說到這裏，岑十七似乎明白了慕桐汐自戕的原因。

  她忍不住冷笑，“那大長公主的病情，怎麽樣？”

  相公竟把慕桐汐逼到自戕？

  這倒是真的狠！

  “據首領說，好像挺嚴重的。”青鳳低頭回應道。

  岑十七點頭，“嗯，去準備一些點心，咱們去相公吧。”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