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樣啊？”

  小錦鯉這才開始有點擔心。

  她望著陰雨綿綿的天：這老天爺，你可真的別在下雨了，不然我家的稻子都沒法收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錦鯉的誠心，被上天聽到了。

  沒有一會兒，雨就停了。

  孟庭堯翻出了早已準備好的鐮刀和拌桶，等等收割稻穀的工具，全部搬到西山。

  “娘，我的意思是，要不我先幫你把稻子收了，反正現在弟妹家的新房也建好了，地皮也是新打的，就算穀子收回去，也能擱在新家裏晾著。”

  晾著，總比在田裏整日的雨淋著好；

  全濕的時候，發芽是最快的。

  孟許氏也覺得可行。

  當即拿了鐮刀，帶著柳哥兒他們準備去了田裏割稻子。

  還沒出門。

  門口的牛車過來了。

  是許宏德和許吉兩父子。

  “姑，我們來幫你收稻子了。”許吉笑著從牛車上搬下四四方方的一大塊，足有二十來斤的豬肉。

  孟許氏瞧見了，忍不住皺眉。

  “來幫我收稻子，就收稻子咯，還帶這樣多的肉來做什麽？現在我家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大哥，你就不要在接濟我了。”

  許宏德話不多的。

  係好牛車後，道，“這肉是特意給你留的，你大嫂說你家裏人口多，吃食消耗快，眼下一直下雨，你們進城又不方便，反正我來了順道就給你帶來了。”

  “你也真是，我不是跟嫂子說過了麽，家裏有人，不用你們來幫忙的。”孟許氏忍不住道。

  許宏德緩緩回話：“反正我家裏又沒有稻子的，賣完肉之後也無事可做，能來幫你收稻子，正好打發了時間。”

  “就是曉得你家沒稻子，我才不想喊你來幫忙呢。”孟許氏皺眉。

  這年頭在農村幹活；

  有種說法叫做換工。

  就是兩三家人一起，今兒你幫我，明兒我幫你，換著幹活，方便集中勞動力。

  許宏德家裏沒有農田，孟許氏自然不可能跟他換工，所以有點不好意思。

  “都跟你說了，自家人，不必這樣客氣，再說了，田裏的活兒，哪是你一個女人去幹的。”許宏德說完，便拿過了孟許氏手頭的鐮刀：“你跟十七他們在家裏做飯，田裏我們幾個男人去。”

  “嗯，好。”

  人都到家裏了。

  再說客套話，就顯得扭捏了。

  孟許氏幹脆也不扭捏，直接答應了，跟小錦鯉她們這些女眷一起，在家做飯，收拾空屋子出來，堆稻穀。

  現在的收割程序，都是比較古老的。

  割完了之後，在一把一把的擱在拌桶裏敲打，所以一般上午要做的事，都是割稻子。

  孟家人幹活的多。

  幾雙手一起做，不到一個時辰孟許氏的稻子就被割完了，整齊有序的擺在田裏。

  孟家割稻子的同時，隔壁的張寡婦劉心蓮家裏也在割稻子。

  她家裏就隻有她和幾歲的小虎子，嚴重的缺乏勞動力。

  每年的春耕，秋收；

  就是家裏最艱難的時候。

  今天春耕，是孟庭堯幫著犁了田出來，才節省許多氣力，把秧苗種下去。

  她家的運氣，其實也不錯。

  水田的位置在孟家的隔壁，地勢高沒被水淹，但，就她一個人收割稻子，還是很難的。

  所以等到孟家的稻子都割完了，要準備回家吃飯了，她那邊的田裏才隻割開了一小塊兒。

  孟家這邊都是男人；

  也不好跟他打招呼。

  隻有背著背簍出來撿蘑菇，順道喊孟家人回去吃飯的小錦鯉，客氣的跟她打了招呼，“張嫂子，回家吃飯了。”

  “嗯，我割完這點就回去了。”張寡婦點頭，忍著疲累擦了把汗。

  小錦鯉輕笑：“割完什麽呀，都到吃飯的點兒，你看小虎子都餓了，你們回家還得現做飯呢吧，早點回去吧。”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乖乖蹲在田埂上玩泥巴的小虎子聽到小錦鯉這樣講，他看著自家娘親，開口道：“娘，小虎子不餓。”

  張寡婦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苦了什麽也不能苦了孩子。

  她點頭，笑道：“嗯，娘知道，但是娘餓了，走，咱們回家做飯去了。”

  張寡婦與小虎子也走；

  而小錦鯉卻以還要“撿蘑菇”的理由，留了下來。等到人都走完了，她才朝著山裏去。

  “千代羽，千代羽！”

  她喊了好幾聲。

  上次把那家夥給揍了一頓趕跑了之後，就在也沒有見過他了，現在也不知道上哪兒去找他。

  隻能碰碰運氣了。

  喊了好幾聲之後，她之好從腰間扯出一個手指頭大小的墨色玉哨。

  這個玉哨，是上次錘了千代羽一頓後，從他身上扒拉來的。

  當時千代羽的原話是，“這玉哨送你了，你就不能在生氣了，否則你就還給我。”

  當時他還說，不管他在什麽地方。

  隻要小錦鯉吹響這個墨玉哨，他就會在第一時間趕到他跟前。

  小錦鯉拿著墨玉哨，放在唇瓣邊吹了一口氣。

  然而，玉哨根本沒聲兒，這讓小錦鯉有點傻眼：難道，它壞了？

  不過沒可能呀。

  自從她得了這個墨玉哨之後，可寶貝了，從來沒有磕碰過呢。

  將玉哨翻來覆去的看了眼，確定它沒壞。

  又鼓足氣，含著玉哨吹了一口氣。

  卻根本就吹不響。

  她有點挫敗。

  然而，就在這時，在房間裏又被月奴纏著的千代羽，腰間係著的一隻紅色鈴鐺卻突然響了。

  千代羽皺眉：“嗯？”

  她找他了。

  想著，他是沒有一絲猶豫，丟了手裏的東西，起身就走，記得月奴跟著攆了出來：“王上啊，你就這樣走了，你讓 我怎麽跟族裏的長老交代啊！”

  “交代不了，就不用交代，你告訴那群老東西啊，把我逼急了，我可再也不回來了。”

  話音落完，人又沒影兒了。

  月奴氣得原地跺腳：“哎，主子啊，你到底要挑個什麽樣的人，你才滿意嘛。”

  這下又把他放跑了；

  再回去，怕是又要被長老們念叨了。

  也就在這時，月奴的耳邊，傳來一聲女子的微歎：“哎，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參比參，氣死參啊。”

  月奴麵色一僵，扭頭瞪著花園綠植堆裏蹲著的小紅人，罵道：“紅袖，你說誰呢？”

  “說你啊。”

  紅袖毫不示弱，繼續懟參，“我說你這麽蠢笨，倒是是靠什麽留在主子身邊的？難道是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