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不心疼，我更加不心疼，反正跟我也沒有關係。”道士老者露出幾分偷笑。

  瘋老頭臉色難得嚴肅起來，道：“該準備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隻缺最後一個。”

  不等瘋老頭開口，道士老者直接打斷道：“別，別說，先吃飯，先吃飯，吃飽再說。”

  瘋老頭無奈歎了一口氣，點燃一支煙，默默抽了起來。

  很快，菜送上來了。一共八樣菜，全部裝在八個碗裏麵。八大碗是這裏地方特色，村裏麵辦宴席的時候，都要上八大碗，隻不過碗有大有小。家裏條件好一點的，碗大一點，肉多一點。家裏條件一般的，自然選用小碗一點，肉也隻有上麵一成。

  菜一送上來，瘋老頭一點也不客氣，也不招呼，拿起筷子吃起來。

  瘋老頭也不客氣，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菜一口酒，不急不慢的喝起來。

  半個多小時之後，兩斤酒已經喝完了。道士老者又讓曉曉拿了兩斤過來，此時桌子上麵八碗菜還剩下一般。

  道士老者喝了一口酒，那張臉被酒氣熏得幾分微紅，看著對麵的瘋老頭，悠悠道：“怎麽樣，不錯吧，我跟你說，這家的飯菜可是滋味是最好的。”

  瘋老頭點點頭，道：“嗯，菜的確不錯，老板娘更加不錯，風韻猶存，品性極佳，帶回去更加不錯。”

  道士老者看了店鋪裏麵依舊在忙碌的婦人一眼，道：“嘿嘿，瘋老頭，這句話你說的沒有錯，我要是在年起四十歲，肯定把這娘們帶回去，可惜了，唉，歲月不饒人呀。”

  “說得你好像做過一樣，別吹了行不行，入你們這一門注定孤老終生，不近女色。”說道這裏，瘋老頭目光中帶著幾分不屑。

  道士老者直接怒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暴喝道：“瘋老頭，你逼我翻臉是不是，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瘋老頭怎麽會不知道這是自己這位老友最大的痛點，吧唧吧唧嘴，道：“得得得，好好聊天，說說吧，你知道我的來意。”

  “什麽來意，我可不知道，反正是你自己來的，又不是我請你過來的。”道士老者一臉不爽說道。

  瘋老頭喝了一口酒，頭也不抬，不急不慢道：“天選之人是誰？”

  道士老者想也不想直接應道：“我不知道，什麽天選之人？”

  瘋老頭抬起頭，看著老屁股，道：“看來你還真的知道，補天陣很快就可以布好，現在唯一缺的就是天選之人，如果你不想看到這裏生靈塗炭，就幹脆一點。”

  道士老者臉色漲紅一分，道：“這是你們自己弄出來的事情，憑什麽把我扯進去，我可什麽都不知道。”

  瘋老頭吃了一口菜，緩緩道：“這件事的確是我們的疏忽，沒有料到那些人膽子如此之大，不過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首先要做就是減少損失，減少無辜人被牽扯其中，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到，我們這些人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少說大話，我還想要多活幾年，這種事情要命的，你知不知道！”道士老者的臉更加漲紅，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憤怒。

  瘋老頭扭頭看著店鋪裏麵正在忙碌那個婦人，此時已經過去用餐的高峰期，而婦人已經閑不下來，來是處理之前用過的碗筷，擦拭桌子。至於之前那個女孩曉曉，已經去上學了，店鋪裏麵隻有她一個人在忙碌著。

  “也不知道這個婦人到底還有多少活頭，剛才那丫頭也不錯，可惜老天爺往往就是這麽不開眼，老屁股你說是吧？”瘋老頭平靜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嚴肅。

  道士老者扭頭同樣看著那個婦人，漲紅的臉上，那雙眼睛慢慢的冷靜下來。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默默的喝著酒，吃著菜。

  半個小時之後，兩斤酒有喝完了。

  道士老者搖了搖空了的酒壺，對著正在擦拭桌子的婦人，叫道：“小荷，酒沒了，在拿兩斤酒過來。

  婦人聽到道長的話，點了點頭，轉過身走到裏麵，從酒缸之中又打了一壺酒，拿過來放在桌子上麵，看著已經一片狼藉的桌子，非常勤快把桌子上麵的狼藉收拾幹淨。

  幾分鍾之後，婦人端著一個托盤過來，重新把四個小碟子放在桌子上麵，一碟花生米，一碟泡茶，兩碟肉菜。

  做完這一切之後，婦人歉意一笑，道：“道長，今天有點忙，招待不周了，您們慢慢喝，有什麽需要隨時跟我說。”

  道士老者此時看著婦女已經沒有之前的那份輕浮，淡淡道：“嗯，不著急，去把我之前讓你記賬的賬本拿過來，今天有人給你結賬了。”

  婦人臉色一驚，緊忙說道：“道長，真的不用了，你來我這裏吃飯，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能夠收錢。”

  道士老者有些不耐煩說道：“讓你拿過來就拿過來，我說了終有一天會有人結賬的。”

  婦人臉色更加著急了，急忙道：“不是，道長，真的沒有多少錢，再說，當初要不是您，我和曉曉那裏會有這個容身之所，你的大恩大德，我郭敏荷這輩子無以為報，道長喜歡吃我做的飯，已經是給我報恩的機會了。”

  道士老者擺擺手，道：“這是兩件事，去把賬本拿過來吧，小荷以後讀書還需要不少錢，你本應該是一個大福之人，這份福氣遲早都會來的。”

  麵對道長的堅持，婦人更加著急了，道：“道長，真的不用了。”

  瘋老頭放下手中的酒杯，道：“小娃，去拿吧，他的脾氣我知道，你今天要是不拿出來，他以後不會再來這裏吃飯了，況且這錢本就是你應該得到的。”

  婦人看著另外一個老者，又看了道長一眼，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那好吧，道長，你們先喝酒，我去算一下，不過隻要給成本錢就行了，道長你看這樣可以嗎？”

  “嗯，去吧。”道士老者說著繼續吃起了菜。

  等到婦人離開之後，道士老者和瘋老頭繼續默不作聲喝著酒，完全沒有之前的交談甚歡，反而向兩個剛剛認識的朋友。

  半個小時之後，婦人拿著一個小本子過來，臉色有幾分惶恐，走到桌子旁邊，看了一眼兩位老人，猶豫了一下，道：“道長，這兩年加起來一共就四千塊錢。”

  “嗯。”道士老者應了一聲，繼續低著頭，頭顱微微搖晃，似乎已經喝醉了。

  “阿貝！”瘋老頭喝了一聲，喝下杯中最後一口酒。

  隨著瘋老頭話聲落下，一個中年男子從旁邊疾步走過來。婦人看著走過來男子，不由愣了一下。剛才這個老人的聲音並不大，她都要仔細才聽得出來，而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男子居然還能夠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