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察又看向了蕭葉，對著蕭葉笑了笑，看著這個似乎是比自己還小的人，好奇的開口：“你是法醫？還沒見過這麽年輕的。”

  “我算是吧，我現在是人民醫院的醫生。”蕭葉第一次體會到關係戶被質問的尷尬。

  “看起來不像啊，你多大了？”小警察很有興趣的問。

  “二十六。”蕭葉如是回答。

  “看不出來，我以為你是大學生呢，你是怎麽知道這事的？”看著蕭葉的樣子，清清秀秀的，也不像是那些公子哥，沒權沒勢的，又怎麽能知道這種一級機密的事情。

  “楚書記讓我來的。”蕭葉笑了一下，沒有再說別的消息。

  小警察還想再說些什麽，就聽見賀向咳嗽了一聲：“你一天還沒說夠啊，趕緊睡覺，再不睡今晚上可不能睡了。”

  小警察無奈的轉了回去，車上便沒有人再開口說話。

  三個小時的車程在蕭葉眯了一會後就到了，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車停在鎮子外的工廠門口。

  熄了火，賀向打開車門走了下去，蕭葉三人也走了下去，冬天的風，在深夜幾乎是冷的刺骨了，小警察忍不住哆嗦了幾下。

  隻見工廠裏現在還亮著燈，門口處有兩個便衣的警察，看到賀向後就打開了門。

  蕭葉走進了工廠，抬眼就看到了聶雲帆，還有聶雲帆腳底下一片的煙屁股。

  聶雲帆也看到了蕭葉，眼中有一絲驚訝，不過卻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

  “老聶，人我給你帶來了。”賀向開口。

  何道不急不慢的把自己的登山包放了下來，然後才走了過來。

  “這就是案發地點？”何道問。

  “嗯，這個倉庫就是。”聶雲帆回答。

  賀向看著倉庫，不敢置信：“這？”

  在得到聶雲帆肯定的回答之後，賀向還是有點不敢置信。

  不要說賀向，任何一個人在知道情況後都不會相信，明明在三天前，他們所有的人把一共五十多具屍體全部抬到這個倉庫，血腥味，還有未幹的血液將倉庫弄的跟案發現場一樣，五十多具屍體血淋淋，看的人頭皮發麻，可是就在昨天早上，過來查看的人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倉庫幹幹淨淨的，就好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要說是有人把屍體偷走了，可是偷屍體能偷的這麽幹淨？一絲痕跡都不留？

  簡直是邪門。

  何道摸著自己的肚子，眉頭也皺了起來，看來這次是真的碰上事了。

  “就什麽人都沒發現？”賀向疑惑的問。

  “沒有，沒有任何的痕跡。”聶雲帆肯定的回答。

  “現場就這樣，也沒有什麽好看的，我覺得還是要去村裏的案發現場，現在先休息吧。”聶雲帆說。

  聶雲帆說完就讓人撤了，就這樣，小透明蕭葉連自我介紹都沒有，就被打發睡覺去了。

  “那什麽，蕭葉是吧。”小警察說，“你不是法醫嗎？就法醫的地方在前麵，我跟你過去。”

  說完小警察就領著蕭葉去法醫睡的地方。

  就是鎮上的小賓館，這次警局來的人比較多，好多人都是擠在一個房間睡的，小警察領蕭葉去的房間就已經住了三個法醫了，據說還有兩個女法醫在另外的地方。

  “趙景，這是警局外聘的法醫，今就跟你們擠擠了。”小警察對著裏麵一個人說。

  叫趙景的男人轉過了身，帶著眼鏡，皮膚有些黑，聽到小警察的話疑問的說：“外聘的？”

  警局裏資深的法醫不少，還用得著外聘？

  “楚書記安排的，你們照顧一下，我先走了。”小警察一臉天真的說完就走了。

  留下蕭葉跟趙景麵對麵看著。

  在聽到說是楚書記安排的，趙景很明顯的出現了一個厭惡的神色，對著蕭葉並沒有好臉色：“你是UDI的？”

  UDI是一個民間的法醫鑒定中心，算是東海市比較有權威的地方，有時候很多受害者家屬不相信警局的結論，都會找UDI的人進行再次堅定，算是警局法醫的同行。

  “不是，我是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生，外科和神經科。”蕭葉回答。

  “你不是專業的法醫？”趙景開口，現在眼神裏不僅有嫌棄，還有帶著一絲的不友善。

  “按專業來說，我確實不算。”蕭葉覺得有點頭痛，他隻是想來調查一下那些屍體是怎麽不見的，怎麽又惹上這些不必要的麻煩。

  “問這麽多幹嘛，人家楚書記安排的，你還不趕緊給人挪地方。”另一個同伴笑著對趙景說，順便瞥了一眼蕭葉，嘴上說著勸慰的話，眼裏帶著譏諷。

  一個關係戶，你沒人家權勢大，就老老實實的受著，不是法醫怎麽了？人家想來就來。

  “沒地方了，你就睡地上了。”趙景說完就自己一個人躺床上了。

  旅館的房間是雙人床，目測是另外兩個人一張床，趙景自己一個人一張，按理說蕭葉來到了應該是跟趙景睡一起，不過看趙景的樣子，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

  蕭葉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了出去，再呆下去就要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蕭葉走出了旅館，街上黑乎乎的一片，隻見一個亮點不停的動著。

  走進了才發現是有人在路邊抽煙，再走進發現這人是聶雲帆。

  聶雲帆看了一眼蕭葉，深吸了一口氣：“還不睡？”

  “睡不著。”蕭葉慫了慫肩。

  聶雲帆身上還帶著一個包，看樣子並不是要睡覺的樣子，反倒是要去哪裏。

  “聶警官是要準備出去？”蕭葉開口問。

  “去村子一趟，要一起去嗎？”聶雲帆掐了煙問。

  說實話，蕭葉對於聶雲帆這個人一直保持著警惕性，上次在溫苑的地方，已經被他看出不尋常之處了，若是普通人肯定會對此有質疑，可是聶雲帆沒有了，再加上之前與李老三碰到過一次，直覺告訴蕭葉，聶雲帆知道的要比自己想象的要多。

  那麽，現在邀請自己的目的是什麽呢？

  “師弟。”圓潤的何道從賓館走了出來，看到蕭葉笑了笑，眼睛眯了起來。

  “蕭先生，是要一起去嗎？”

  蕭葉點了點頭，他也想知道在他走後，這個村子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聶雲帆開了一輛破破爛爛的麵包車，最起碼有著十幾年的車齡了，外麵已經隱隱有著鏽跡，看起來隨手一剝就能夠把外漆給剝下來。

  一路上並不平緩，再加上麵包車的防震情況實在是太差，蕭葉這種清瘦型的都差點被晃的離開了座位，也隻有何道能夠穩如泰山了。

  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村子，不同於蕭葉第一次來的樣子，整個村子死寂一片，若不是村口管春梅的二層小洋房，蕭葉還以為到了哪裏的荒山野外。

  沒有燈亮，沒有煙火氣，隻有呼嘯而過的風，像是鬼哭。

  村子裏死了這麽多人，死寂是很正常的事情，蕭葉無意識的抬頭，眼睛眯了眯。這月亮......

  月屬陰，但這陰氣似乎有些過於濃鬱了，明明在鎮上的時候蕭葉看過月亮，沒有這麽濃重的陰氣的。

  “這裏陰氣，頗重。”何道看了一眼麵前的村子，然後將登山包開了。

  取出三張符咒一樣的黃紙，給了蕭葉和聶雲帆各一個。

  “清心符，這處陰氣太過濃鬱，小心沾上什麽不幹幹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