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街道上。

  “哇，快看，是左大人！”

  “啊啊啊，是左大人的車駕！”

  少女們紛紛提著菜籃子對一輛正行駛中的馬車蜂擁而上，擲出手中的鮮花、水果、糕餅。

  左霽隻好撩開簾子，抱手行禮，“多謝各位姑娘美意，在下在此先替那些饑寒交迫的、身有殘疾的人士謝過各位厚贈。隻是鮮花下次還是不必買了，換些破舊衣物、棉被也是可以的。”

  “左大人，我們愛你！”有大膽的直接喊道。

  “左大人，這是老婆子一點心意，希望為容善閣的人做點貢獻。”一位老婆婆遞上一籃自己烙的甜餅。

  左霽讓隨從停下馬車，親自下去接過，“多謝婆婆，容善閣會記住您的善良，佛祖會看到您的功德。”

  “啊，左大人好俊啊～”

  “善良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少女們近距離看到左霽的風采，更是舍不得放行。

  同樣作為皇城有頭有臉顏值出眾的男性，與珩王荊王不同的是，左霽非常親民，跟誰都能聊上兩句，因而深受大批身份普通的少女青睞、擁護。

  他還親自撥出大，收容各路來的殘障人士、街邊乞丐、流浪孤兒，教他們習字、念經，提供一些零碎的散活，讓他們能自力更生。

  當然容善閣成立後僅僅數月左霽在京中大熱，受到民眾讚賞愛戴，他也很聰明地趁熱打鐵，將此上報給皇上，說動付容峘調撥資金照料這些人，並且將其作為皇家天恩。接著還準備推行到各個郡，由當地百姓選出一位民眾代表來進行管理。

  任何人都可以向容善閣捐資，金額不限，多寡都可，有什麽活計也可以聯係容善閣負責人溝通。這裏的成人們因為身體缺陷、或者年齡太大等等問題，遭人白眼，找不到賺取生機的出路，而容善閣，就是為他們服務的，替他們解決困境。

  當然也有些好手好腳好吃懶做就是願意當乞丐的人，左霽專門找人訓練他們，將這些人送去校場，有不少人，最後主動選擇了充軍。

  聽安春描繪著，當左霽的車子停在王府門口，仍舊有不少少女圍在周邊，車上的果子，堆得埋了車夫小半截身子。她剛好今日去醉玲瓏取我訂的一塊玉墜，遇上了如此盛景，好玩兒地跟了一路，跑回來與我分享。

  “哎，沒想到這書上說的‘擲果盈車’的場景，竟然也讓我遇上了。”安春托著下巴，一臉的讚歎，“這左大人真是才貌不凡，不知以後會娶什麽樣的姑娘。”

  “春兒覺得呢？”我含笑，聽她說完這些，隻覺得，還好左霽身體並不羸弱。

  “這我可說不好。左大人那麽隨和寡淡的性子，不知會喜歡什麽樣兒的。”

  我低頭給玉佩挽上結，醉玲瓏給其授名為珠聯璧合，上麵的雕刻簡潔清晰，中間含一顆翠綠的圓珠，玉體細膩溫潤，是一塊上好的和田玉。

  上次將左霽的一塊玉佩打碎了，雖然他沒說在意，我總歸要賠的。

  荊王與左霽在前廳裏聊了許久，聽說這是他第一次來荊王府，以前往來都是將荊王約在外頭。

  嗯……也是，如果左相與王爺走得太近，還不知皇上會作何想，朝中大臣又會作何想。

  他不能明目張膽地頻繁來荊王府，教我養蠱的事情也隻能往後拖一拖，我需要想個對策。

  中午用飯，方嬤嬤過來喚我去前廳。

  也不知，他跟荊王透了哪些底。

  “小嫣可願拜我為師？”左霽搖著扇子，一副含笑的散漫樣子。

  我甫進門，微微楞了一下，繼而行禮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小嫣當真是下了決心，”他踱過來扶我，“竟沒有一絲猶豫。”

  我知道他說的應該是學蠱之事，已然做了決定，我又有什麽可猶疑。我必須讓自己變強一些。

  圍著餐桌落座，荊王端坐在主座。

  滿桌的豐盛美食，看得我食指大動。荊王府的廚子可是手藝不凡，從前我就愛吃的很。荊王是個講究人。

  “這一頓，可就當是小嫣、哦不、王妃的拜師宴了。”

  左霽說完這句話，我忽然就知道他們打的什麽主意了。三人舉起酒杯，卻是飲得各懷心思。

  左霽以教我塤樂為由，成為荊王妃的上門師傅，順理成章能夠頻繁出入荊王府。隻是隻有我一人還不行，仍舊會惹人懷疑。付容峘是那麽好糊弄的？

  “本王已經同太後稟明，曲婉婉與千紫蘿也會一同過來學習。”荊王目光深邃地看著我。

  “為什麽……是她倆？你主動提的？”我盯著荊王。

  “是。”

  真是好計謀。曲婉婉能得了機會日日來荊王府，太後還不高興得合不攏嘴。

  “既然這樣，也邀上寧書菱一起吧。”我喝了口碗中的排骨湯，“王爺沒意見吧？”

  他有些想反對，但是看到我一副敲定的樣子，忍了忍，“隨你。”

  “怎麽沒人問問我的意見呢？你們就這樣給我決定了？”左霽扶額，“我可不想收那麽多徒弟。”

  “都是出色的美人兒，怎麽左大人還不滿意麽？”我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要不再叫上洛姬？”

  “夠了夠了，”左霽止道，“在下福淺，可消受不了。”

  “放心吧，”我低頭啃著排骨，毫不在意形象，“書菱和本王妃一樣，都是端莊懂事兒的，不需要師傅操心。看那曲小姐溫柔有禮，想必也不需要師傅你費什麽心。隻是千紫蘿，小孩子心性一點兒，師傅可要照料好了。”

  “那兩人王妃才見過一次，就這麽了解了？”荊王話中有話道。

  “我也沒見過王妃這樣會自誇的。”左霽笑。

  “了解談不上，隻是我知道她們的目的而已。”我意有所指看向付梓臻。“要是她們在王府翻出什麽花兒，王爺可要將人家護好了。”

  “咳咳。”左霽幹咳了兩下。

  荊王微怔了一下，可能沒料到我會用這樣的語氣同他說話。

  我稍微收斂，端起酒杯，“敬師傅，也感謝王爺，祝我們合作愉快！”

  要是到時候真的發生什麽白蓮式的誤解事件，我倒想看看他要幫誰。所謂日久生情，指不定一來二去兩人真的互生情愫，不行，這我可得阻止。

  誰都可以，唯獨她曲婉婉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