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很有魄力，我成全你，希望你別把自己折騰到一無所有！”老資曆老者，臉色很是難看。

  他此刻的心情，和石玉羌當時的心情，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如果他真的是一個氣球，這一刻，絕對已經氣到爆炸了。

  “感謝你能給我提供一個自由發揮的舞台。”

  “還要辛苦各位，將辭職申請書傳遞一下，有需要的人留一份，沒需要的傳給下一位。”張大偉將辭職申請書，交到旁邊人手裏。

  旁人按照張大偉的意思，將辭職申請書傳遞了下去。

  在場幾十人，依次傳遞，按照順序，很快傳到周天奇，又到張大偉手裏。

  總共六十分，回到張大偉手裏，還剩三十份。

  這意味著，在場的人，有一半留了一份辭職申請書在手裏。

  “大偉，這事，是不是再商量一下？”周天奇擔憂的小聲問張大偉道。

  “周院長，你聽說過媽寶男這個稱呼嗎？”張大偉不答反問道。

  “從我女兒嘴裏聽說過，說是沒有自己主見，什麽事都隻會聽媽媽的男人，叫做媽寶男。”周天奇雖然奇怪張大偉為什麽會這麽問，但出於對張大偉的信任，還是如實回道。

  “如果一個男人有自己的主見，凡事都有自己的思考，用自己的思考來做決定，你覺得女人會怎麽形容這樣的男人？”張大偉又問道。

  “這我知道，好像叫自我男。”周天奇苦笑道。

  這個問題，他這個年紀討論，好像有點尷尬。

  “看樣子，你老懂得不算少。”

  “你回答的太對了，在女生眼裏，聽媽媽的話叫做媽寶男，聽自己的話，叫做自我男、自戀狂之類，這兩類，不論是哪一類，在很多女人眼裏，都覺得是對他們的一種不尊重。”

  “在女人眼裏，隻有聽她們的話，才是對他們尊重，才是好男人，反之，都不是什麽好男人！”

  “但當有一天，那些女人老了的時候，又會抱怨，兒子不聽自己的話，隻肯聽媳婦的話，這樣的兒子要不得！”

  “說到底，這其實是利益的問題，不同的角度，決定她們有不同的期望，會有不同的要求，發出不同的聲音。”張大偉緩緩道。

  “行家！”

  “我婆娘就是這樣，現在天天在我耳邊嘮叨，兒子不肯聽她的話，隻肯聽媳婦的話，這個兒子算是白養了，我天天聽這些，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周天奇感同身受道。

  “說到底，就是利益的問題，利益決定屁股，這是永遠不變。”

  “現在醫院要改革，也是一樣。”

  “這一改革，有些人的利益，肯定就會被觸動，所以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張大偉微微笑道。

  “沒有永恒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

  “你要讓百分之八十的病人，敢於放心走進醫院，這對很多人是好事，可也會有不少人，因此受到影響！”周天奇瞬間明白了什麽，不由感慨道。

  “對，在場的人，像周院長你一樣大公無私的，我敢說不超過兩位數。”張大偉毫不介意的給周天奇送上了一頂高帽子。

  他心裏很明白，周天奇也是有顧慮。

  但如果改革成功，周天奇能得到無數人的稱讚，得到上級部門的肯定，這是一種巨大的名譽。

  細說起來，這其實也是一種利益。

  隻不過，周天奇追求的不是金錢那種低級的利益，追求的是那種高級利益。

  追求高級利益的人，如果能多一點，對社會進步，其實是一件好事。

  “你先別誇我，我問你，如果有一半的人辭職，你打算怎麽辦？”周天奇看著資曆高的元老，已經在填寫辭職申請表。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他們的職位，換其他人來做，真的就做不好嗎？”張大偉微微笑道。

  “算了，我還是不發表意見了，希望我別被你給裁員掉了。”周天奇清楚的知道，不少領導，並不是能力真的特別出眾。

  他們能坐在領導的位置上，有運氣，有經驗，有學曆各種提成。

  換一個人坐在同樣的位置上，隻要稍稍積累一些經驗，這個位置的責任逼著要做出一些事的動力驅使下，慢慢也是能夠勝任。

  不能勝任的人肯定也有，但那人一定是庸才，可庸才，能有幾個，有從底層走到中層這個機會？

  當然，能力特別出眾的人，肯定也是有，但特別有能力的人，又有幾個會覺得，改革一定是風險，一定不是機遇？

  “周院長，你要是不適合擔任院長，那我就沒資格做一個醫生。”張大偉認真道。

  他這是給周天奇吃下一顆定心丸，同時也是真的對周天奇一心為公的認可。

  “你還是別給我戴高帽子了，你的能力，比我要強很多很多。”周天奇很滿意，由衷的肯定道。

  “我倆，先還是別互相吹捧了，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考驗。”張大偉認真道。

  周天奇點點頭表示認可。

  這時，已經有人填好了辭職申請書，站起來朝張大偉走過來。

  張大偉伸手接過，迅速在辭職申請書上麵簽上了他的名字。

  緊跟著，又有少一位將辭職申請書遞過來。

  張大偉頭也不抬的接過，幹脆利落的簽名批準。

  不過是幾分鍾的過分，張大偉在十幾張辭職申請書上麵，簽下了他的名字。

  “還有人要辭職嗎？”張大偉犀利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視而過。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如願，你可以辭退我，但我絕不會主動申請辭職！”那大嗓門的臉色脹紅一片。

  “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把醫院怎麽折騰到關門！”那老資曆的老者，旁若無人的將辭職申請書收起來，似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那十幾個因為他麵子，已經被批準辭職的辭職者一聽，一個個頓時傻眼了。

  感情，他們是被當成了棋子？

  他們正打算反悔，張大偉的聲音，讓他們到嘴邊的話，立馬噎住了。

  “已經辭職的各位，現在不再是醫院的員工，不再有參加會議的資格，麻煩出去一下。”

  “……”

  那十幾人的目光，齊齊朝老資曆的老者看去，嘴上沒說什麽，心裏的話，盡在眼神之中。

  “你們放心，醫院被他折騰跨的那天，醫院還需要你們回來你們出力，你們就先當放個小假吧。”老資曆的老者，絲毫沒有當一回事。

  那十幾人似乎覺得是這麽一回事，也沒再計較什麽，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選擇了離開。

  “各位，會議繼續。”

  “改革第二點，醫院從明天起，將實行末位淘汰製，每個月每個科室，淘汰人數不少於百分之十，這也包括領導層！”張大偉一臉平靜道。

  如他所料，這話一出，反對聲馬上響起。

  ……